第二十二章 返程遇襲
「一群崽子還挺狡詐，孫二不行了！」
「我就說這裡不合適設伏，還不是被人發現了。」
「他們才五十多人，咱們有二百多人，優勢在我，殺了他們！」
隨著一陣亂糟糟的爭吵聲、喝罵聲、吆喝聲，從山林中衝出來兩百多名山賊模樣的壯漢。
可是一看他們身上穿的整齊衣物，手中拿著的精良兵器，劉昕就知道這些人絕非真正的山賊盜匪。
周氏也柳眉豎起，大聲喝問：「你們是涿郡哪家的私軍部曲？竟敢冒充山賊盜匪截殺我們樓桑劉氏？是富亭里張氏還是縣尉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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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就儘管猜吧，美人！」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高九尺的黑臉大漢，他垂涎三尺的看了眼周氏面容，又掃了一眼幾十車鐵料，隨即冷笑著大喊道：
「男人全部殺光，將牛車、鐵料都帶回去，家主那邊已經允諾了，這次截回去的鐵料賣錢，咱們可以分到手三成。
對了，誰都不許跟我搶這個美人，若非要隱匿行蹤，我還真不捨得殺了你，不過在你臨死前我會讓你好好體會什麼叫快活！」
眼看黑臉大漢滿臉淫笑著沖向周氏，劉昕不由大怒，卻看到周氏面無表情射出一支箭矢，閃電般射入大漢眼窩，整個人瞬間撲倒在地，死的悄無聲息。
「嘿嘿，真是活該，我們都不敢招惹小姑姑，這人簡直是找死！」十表兄吐了吐舌頭，悄悄跟身旁的劉昕嘀咕。
即便知道自家母親會用弓箭射獵，劉昕也沒想到母親箭術如此精良，一口氣射出三四支箭矢，每一箭都是一擊斃命。
車陣中那些跟母親相熟的獵戶紛紛笑起來：
「英娘嫁到樓桑劉氏多年，這手箭術卻依然是百發百中呀！」
「單憑英娘的箭術，遇到這群賊匪也不會落在下風。」
「哈哈，咱們正好一起和英娘比試比試，看誰射殺的賊人最多。」
幾十名獵戶出身的護衛，面對多出數倍的敵人絲毫不畏懼，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將箭矢射出。
看著衝過來的敵人紛紛撲倒在地，身邊是箭術超強的母親和一眾獵戶，依靠在厚木板做成的護盾後面，劉昕的安全感爆棚。
「母親、表兄、諸位叔伯兄長，能擋住這群盜匪就行，可別把他們殺得害怕了逃走，大表兄、四表兄、七表兄還沒有率部趕到呢。」
按商定好的計劃，周氏兄弟率領獵戶們從山林中隱匿穿行，遇到賊匪之後從幾個方向殺出來，卻不知為何遲到了。
周氏當即眉頭豎起，但是沒有出聲呵斥，手中射箭的速度卻明顯下降不少。
劉昕也不再說話，舒舒服服靠坐在護盾後面，他根本不在意這群冒充山賊的盜匪，究竟是涿郡哪家大戶巨室的私軍部曲。
是富亭里張氏派出的也罷，縣尉高越派出的也罷，甚至可能是涿郡哪家跟樓桑劉氏有交情的豪強大戶，這一切都有可能。
樓桑劉氏沉淪多年後要真正重新崛起，要做的事情還多得很，不僅僅需要增加軟實力，還需要與之相貼切的硬實力提升。
和涿郡候太守的關係，和郡縣官吏之間的交情，跟涿郡諸多家族的友善程度，在涿郡百姓心中的口碑，這些都屬於家族軟實力。
而家族硬實力蘊含的也很多，最直觀的就是你有多少族人，掌控了多少土地，掌控了多少人口勞動力，還有最重要的就是養了多少私軍部曲。
在東漢朝廷徹底放棄鹽鐵官營之後，一座穩定開採的鐵礦並不僅僅代表著巨額的財富。
還有隨之帶來的家族軍事實力的大幅提升，以及在本地官民中影響力的巨大提升。
即便是和樓桑劉氏關係再好的涿郡大戶巨室，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樓桑劉氏增加一座鐵礦，並藉此吸納大量的人口。
這一支冒充賊匪的私軍部曲，查出究竟是誰派出來的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樓桑劉氏必須做出嚴厲的報復行為，以此展現自己的雷霆手段。
所以不管賊匪身後究竟是不是富亭里張氏，劉昕都會拿他們做為報復對象，威懾涿郡眾多豪強大戶。
就在劉昕陷入沉思的時候，吃了幾次大虧的賊匪們不敢再沖了。
周氏、三位表兄和三十名獵戶們的箭術太厲害，前後幾次衝鋒讓他們損失了三十多人。
於是損失慘重又不願意放棄，他們改變策略企圖用圍困的方式，消耗護衛們的體力和精力。
就在雙方對峙時，四周山林之中突然傳出悽厲的哨聲，劉昕當即大喜過望，幾位表兄終於帶領援兵趕到，並將山賊們徹底包圍了。
大表兄周忠、四表兄周孝、七表兄周仁各自率領上百名精銳獵戶，分別從幾個方向的山林之中殺出來。
車陣之中早就迫不及待的十三表兄也大吼一聲，帶著三十多個獵戶跳下牛車，揮舞著兵器殺了出去，給賊匪們來了一個內外夾擊。
僅僅片刻之間，就摧枯拉朽般將這群賊匪全部消滅，繳獲大批精良的兵器，還有二三十具自製的皮甲。
獲勝之後幾位表兄不僅沒有沾沾自喜，反而戰戰兢兢站在周氏面前低頭認錯：「對不起，小姑姑，我們來晚了。」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周氏雖然面色不虞，卻沒有斥責他們，只是告誡他們：「日後行軍作戰，一切意外都得提前考慮進去，不然若是因此延誤戰機導致前軍敗亡，豈不是誤了大事？」
就在諸位表兄接受母親告誡時，劉昕卻在打掃戰場屍體時，發現了三個有些熟悉的面容。
兩個是曾經跟隨張狗兒在涿縣市集廝混的遊俠惡少年，還有一個赫然是張狗兒族弟張二，顯然真沒有冤枉富亭里張氏。
「怎麼了昕兒！」
卻是周氏注意到劉昕的動靜，趕緊快步走了過來。
當得知這三具屍體的身份之後，周氏輕輕搖搖頭：「這次伏擊絕非只是富亭里張氏一家參與，應該也有縣尉高越參與進來。
之前那黑臉大漢分明就是冀州河間國口音，有八成是縣尉高越從河間國招來的高氏私軍部曲，有這身武藝絕不會老老實實去做流民的。」
劉昕心中又一次不住冷笑，他之前那段時間一直在提防縣尉高越和富亭里張氏，卻遲遲沒有見他們展開報復行動。
沒想到這兩家耐心這麼好，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才出手，而且一次就出動了兩百多名身高體壯，裝備精良兵器的私軍部曲。
和平了一百多年的大漢，即便是世家大戶也只蓄養少量私軍部曲，畢竟私軍多了會消耗大量錢糧財富。
如果劉昕這次進山只是普通小住，沒有機緣巧合招攬數百名獵戶好手，僅憑自家十幾位表兄護送，恐怕還真的難以抵擋這兩百人的伏擊。
可是世間沒有如果，進山意圖伏殺劉昕並劫掠的這兩百多名私軍一朝覆沒，任憑富亭里張氏還是河間高氏都會傷筋動骨。
周氏表情嚴肅的輕聲道：「昕兒，你準備怎麼辦？這個時候可不能婦人之仁！必須展現雷霆手段。」
劉昕奇怪的看了眼自家母親，你一個女人家跟我說不能婦人之仁？
不過他依然認真的點頭道：「那是自然，縣尉高越躲在涿縣城內不容易伏殺，可是張氏族人都在城外富亭里呢。」
很快，劉昕跟大表兄、四表兄、七表兄叮囑幾句，他們迅速帶著幾百名獵戶消失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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