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碎瓶案

  此時,知縣大人猛然拍擊案桌,聲音洪亮有力,響徹大堂:「升堂——!」

  剎那間,衙役們齊聲高喊,聲如洪鐘,震耳欲聾:「威——武——!」

  知縣大人似笑非笑,緩緩掃視全場,大聲問道:「堂下所站何人?因何事對簿公堂?」

  就在這莊嚴而緊張的氛圍中,沈小寶悄然抬頭,卻意外捕捉到知縣大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那眼神空洞而深邃,似乎透出一種不屬於人類的幽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那笑容既非喜悅也非嘲諷。而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讓人心生寒意。

  只見王員外府邸的管家,步伐穩健地邁出一步,躬身行禮道:「回稟大人,在下蔡四,乃本縣王員外的管家。今日代家主斗膽狀告捉妖術士沈小寶,前日這位沈大師來王府捉妖,不料卻打碎了夫人心愛的花瓶,特請大人裁斷,責令其賠償白銀五十兩,以慰我家大人及夫人之心。」

  這時沈小寶才搞明白,一大早被拉到縣衙的原因。知縣大人聞言,微微頷首,轉向沈小寶:「被告沈小寶,原告所訴是否屬實?你可有話說?」

  沈小寶趕緊辯解:「大人明鑑,小人前日確實有去王府捉妖,但從未損壞任何物品,更別說打破什麼花瓶了,懇請大人明察秋毫,還小民清白。」

  知縣大人聞言,目光轉向蔡四,沉聲問道:「蔡管家,被告堅稱沒有損壞任何物品,你又有何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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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四自信滿滿地答道:「大人,小人已備有人證和物證,可當堂對質,以明真相。」

  知縣大人聞言,即刻下令:「既然如此,速速傳人證上堂,並將物證呈上。」

  隨著衙役們響亮的傳喚聲,一名身著樸素丫鬟服飾的女子戰戰兢兢地步入大堂中央,而一旁,一名衙役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碎裂的花瓶置於精緻的木製托盤上,呈至知縣大人的案前。知縣大人只是看了一眼。

  丫鬟顫抖著聲音說道:「大人,那日我親眼目睹,這位沈大師在府中驅妖之時,不慎在夫人房中打碎了那珍貴的花瓶。」

  沈小寶聞言,急辯道:「你怎可憑空污人清白?你當時看見了為什麼不說?」

  丫鬟低頭,聲音更顯細弱:「大人,我當時被嚇壞了!」

  知縣大人見狀,猛地一拍驚堂木,堂內頓時靜得連針落之聲都能聽見,他嚴厲地看向沈小寶:「被告沈小寶,本官此刻正詢問證人,你無需多言,請保持安靜。待本官問話時再行應答,勿要打斷堂審流程!」

  隨後,知縣大人又問道:「被告沈小寶,人證物證據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沈小寶面露焦急之色,連聲呼冤:「小人冤枉啊,小人絕對沒有打破什麼花瓶!再說了,在捉妖過程中打打殺殺,以除妖為重,如果碰到一些物品也是很合理的事啊!」

  知縣大人略一沉吟,似乎被沈小寶之言觸動:「蔡四,我看被告沈小寶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打打殺殺過程中碰到一些瓶瓶罐罐,在所難免,此乃情理之中!」

  蔡四連忙躬身,詳細解釋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此番捉妖事宜,我府與沈大師簽訂了詳盡的『合同』,雙方均同意一切事宜均依照此『合同』執行,並無不妥!」

  知縣大人聞言,命道:「把「合同」呈上來!」

  只見蔡四迅速從袖中取出一紙契約,雙手奉上,並解釋道:「大人請看,「合同」的最後一條規定:凡在捉妖過程如有毀壞物品,一切責任將由乙方承擔。」

  知縣大人接過契約,湊近眼前看看了,細閱之下,不禁皺眉:「確實如此,不過這行字為什麼這么小啊?」

  蔡四解釋道:「大人,當時起草「合同」時寫到最後一行,快沒墨了,所以字跡小了一些!」

  知縣大人再次審視沈小寶,語氣堅定:「被告沈小寶,人證、物證、「合同」據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沈小寶愕然:「「合同」什麼「合同」?我沒有簽過什麼「合同」!」

  知縣大人又拿著合「合同」看了看,問道:「沈小四是你什麼人?」

  沈小寶回答道:「回大人,沈小四是家中小弟。」

  知縣大人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是沈小四簽的字,你們是一家人!本官現在宣判:被告沈小寶,因在捉妖過程中不慎損壞了王府的花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需向王府賠付白銀五十兩,作為相應的賠償。」


  沈小寶情緒激動地喊道:「大人,我冤枉啊!況且,區區一隻花瓶怎值五十兩白銀?這分明是敲詐,懇請大人明察秋毫!」

  知縣大人聞言,眉頭微蹙,似乎對沈小寶的質疑有所動搖,遂轉向蔡四詢問:「蔡四,被告沈小寶說得有些道理,這隻花瓶要五十兩白銀嗎?」

  話音剛落,坐在堂側的王員外站起身,緩緩步入堂下,向知縣大人解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這絕非普通花瓶,而是一件珍貴的『青花瓷』。懂藝術的人都知道,這是何等的尊貴!五十兩白銀,實則是念及雙方情面,給出的一個極為優惠的價格了。」

  知縣大人聞「青花瓷」三字,雙眸頓時一亮,急不可耐地重又審視起那堆破碎的瓷片,逐一細察,拿在眼前看了又看!他沉吟片刻,朗聲道:「王員外言之有理,被告沈小寶,你無需多辯,你身上帶夠銀兩沒有?即刻賠付王員外白銀五十兩。」

  沈小寶面露難色,苦訴道:「大人明鑑,我等皆是貧寒之家,何來五十兩白銀啊?望大人……」

  王員外適時插話,語氣和緩卻不失堅決:「大人,王某一向都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人,即然沈大師說沒有五十兩白銀,我倒是有個解決方案!」

  知縣大人聞言,催促道:「速速道來!」

  王員外看著沈小寶,目光逐漸落在沈小寶頸間,緩緩道:「我見沈大師脖子上掛著一枚小巧的『金環』,此「金環」經過我的目視,剛好值五十兩白銀,不如就拿它抵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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