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傅和皇子
令狐楚走到那輛富貴的馬車前,掀開布簾,對裡面那兩人說:「你們安全了。」
然後便上前替他們解開了繩子。
正打算走時,她發現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那名生得貌美的男子拉著她的手道:「姑娘請留步,我是甫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見令狐楚甩了甩手,甫若才驚覺自己失禮了,他慌忙鬆手道:「抱歉。」
剛剛是他下意識這麼做的,從第一眼看見令狐楚,他就陷入了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
那一瞬間的沉淪,如同水珠滴落平靜的湖面,在他心裡泛起圈圈漣漪,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異樣。
令狐楚揉了揉手臂道:「你可以叫我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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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姑娘,方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甫若微笑道謝,心裡默念:這個名字真好聽。
他接著道:「無以為報,這塊玉佩給你,假若姑娘以後遇到困難,可以到京城的滿花樓找我,我定會傾力相助。」
令狐楚本想推託,但見甫若一臉誠懇,於是便勉強接下了。
她禮貌道:「如此,便先謝過甫公子了。」
「阿楚姑娘,你們之後要去哪裡?」
令狐楚應道:「清源城。」
甫若臉上飛出笑意,他淺笑道:「我們也順路,不知可否同行?」
令狐楚說她要先去請示宮堇司,便下車了。
望著令狐楚離開的背影,甫若看得出神,視線好像粘在了她的身上。
錦明望著失神的主子,心裡暗暗搖頭。
他喊了幾聲:「殿下!殿下!」卻沒人回應。
他只好擋在甫若面前,大呼道:「殿下!」
甫若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擋著他看阿楚姑娘了。
錦明無奈道:「殿下,你忘了我們此次出行的目的了嗎?」
他其實有點怨宮堇司和令狐楚的,宮堇司與令狐楚的出現害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可見甫若的態度,他只敢在心裡默默嘆氣。
雲清山的土匪危害一直十分嚴重,而它作為清源城去往石橋鎮的必經之路,不少人都因此遭竊,甚至丟了性命。
此次,甫若和錦明之所以出行雲清山,是受命來剿匪的。
原本他們計劃假裝被土匪們抓走,再將他們一巢剿滅。
殊不知,就當他們快成功時,宮堇司與令狐楚卻突然出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讓他們前功盡棄。
甫若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了,可現在都被打亂了,只能重新謀劃了。
對上甫若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錦明就覺得鬧心,這可是皇命啊!殿下到底能不能上點心啊!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令狐楚過來對甫若說:「我家公子說可以。」
於是,他們便一起出發去清源城,甫若的馬車在前,宮堇司的馬車在後。
馬車行駛時,甫若一直從車窗探出頭,與後面的令狐楚聊天。
「阿楚姑娘,你的家鄉在哪裡?」
「阿楚姑娘,你們去清源城做什麼?」
「阿楚姑娘...」他想多了解令狐楚一點。
令狐楚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她也有禮貌地回應。
「小楚,我在看書。」宮堇司突然說道。
令狐楚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她無奈地對甫若說:「不好意思甫公子,我家公子在看書,讓我們小點聲,要不你也先歇息一會吧?」
甫若聞聲略帶歉意道:「抱歉,打擾了。」
然後便把頭縮回車廂內,心想:阿楚的主子這麼苛刻,那她平日一定很慘吧,他不禁心疼起令狐楚來。
路上只剩下車輪碾過石地的咯咯聲,還有鳥兒吱吱的叫聲。
呼,耳根終於清靜了,令狐楚靜靜地駕車,時不時欣賞路邊的自然風光,嘆自然的美好。
終於,他們跨過凹凸不平的山路,來到了清源鎮。
「甫公子,接下來,我們便要在此分別了,有緣再會。」令狐楚跳到甫若的馬車旁,與他道別。
甫若雖然不舍,但他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說:「阿楚姑娘要是有空,也可以到京城找我玩。」
於是二人便揮手告別了。
令狐楚跳回馬車上,繼續往宮堇司所說的清澤小林前進。
當走到人煙稀少的道路時,宮堇司在車廂里問令狐楚:「你可知那人是什麼身份?」
令狐楚明白他指的那人是指甫若,她反問道:「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她怎麼會知道甫若是什麼身份,他又沒告訴自己。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其中一名皇子。」
雖然甫若的服飾加以掩飾,但從他給令狐楚的玉佩可見,他是皇家人。
天帝給了他一些書籍,其中一本記載了早些年,外族向傅和皇朝進貢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當今聖上金盛帝將這塊白玉分給五名兒子,而甫若給令狐楚的這一塊就是源自羊脂白玉。
雖然宮堇司來凡間的這一個月里並沒有找到關於北煞符的蹤跡,但他從書籍里摸清了凡間的大致局勢,包括當今傅和皇朝的人物關係。
他提醒道:「最好別與皇家人扯上關係,免得壞了天庭的規矩。」
說完,他才覺得心情舒暢一些,剛剛那股子不爽是怎麼回事?
令狐楚沒想到甫若給她的這塊玉如此珍貴,而且他竟是當朝皇子。
她一心想著要快些把玉佩還回去,她並不想和皇家人扯上關係,此刻的令狐楚心如亂麻。
說著說著,他們便來到了清澤小林。
這是清源城裡較為偏僻的一個小林子,裡面有一條小村莊,叫作十里村。
他們把馬車靠在了村外,因為村子裡的道路較窄,馬車不便行走,然後令狐楚便在宮堇司的帶領下進入了村子。
小路兩旁,稀稀落落地分布著幾戶人家。
這些屋子用青石砌成,屋頂覆蓋著厚厚的青苔,顯得古樸而沉靜。
炊煙裊裊升起,瀰漫在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柴火香。
太陽漸漸西沉,餘暉灑在屋頂上,把整個村子染成了金黃色。
家家戶戶的煙囪里冒出裊裊炊煙,整個村子飄散著米飯和野菜的香味。
「好香啊。」令狐楚揉了揉扁平的肚子,心念道:好想吃飯...
「嘶,你怎麼突然停下啊!」顧著東張西望的令狐楚一不小心撞上了突然停下的宮堇司,她揉了揉額頭嬌嗔道。
「到了,這邊。」宮堇司望著右側的小房子淡淡地道。
他忽略了被撞到時加速的心跳,他有些疑惑,奇怪?難道撞到心臟了嗎?
宮堇司敲了敲破舊的木門,隨著「吱呀」一聲,門被開出了一條縫,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滿臉警惕地問:「你們是誰?」
宮堇司親切地笑道:「我們是來找霍老前輩的,我們是他的朋友。」
小女孩本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道沙啞的聲音阻攔,「小璃,讓他們進來吧。」
那名叫小璃的女孩嘟了嘟嘴,不情不願地開門。
「謝謝。」
宮堇司和令狐楚踏過木門,見到一座磚石結構的小房子,它顯得有些年久失修。
屋頂的瓦片已脫落不少,露出了斑駁的椽子,牆角長滿了青苔。
小房子的門是敞開著的,一張木製的圓桌擺放在屋子的中央,上面放著幾個茶杯和一盞油燈,一個老人坐在木桌前。
他聽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露出一個和藹的笑,他溫和問道:「是堇司來了嗎?」
「霍老前輩,別來無恙,晚輩堇司來看望您了。」宮堇司恭敬道。
令狐楚還沒見過宮堇司對誰這般恭敬過,於是也有模學樣道:「霍老前輩您好,晚輩是令狐楚。」
霍旭峰聞言抬起了頭,是令狐康的女兒嗎?
她小時候曾見過自己,不過他現在這幅模樣,她肯定也認不得了吧。
霍旭峰打趣道:「是堇司的姑娘嗎?可惜老夫看不見咯。」
被打趣的令狐楚臉上綻放著青澀的緋紅,卻不敢反駁老前輩,倒是宮堇司在一旁僵硬道:「霍前輩說笑了,我們只是主僕關係。」
霍旭峰雖然看不見,卻也聽得出他們的窘迫,也就不說笑了。
宮堇司與霍旭峰寒暄著,而令狐楚則站在一旁。
令狐楚這才注意到霍旭峰緊閉的雙眼,令狐楚垂下的眼眸流露出惋惜,難怪他剛剛說看不見了...
無聊的令狐楚四處打量這個狹小的房子,牆上掛著幾張已經泛黃的字畫。
這裡的家具雖然簡陋,卻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昏黃的燈光勉強驅走了角落裡的陰影,為這灰暗的屋子添了一絲柔和。
這時,一位婦人捧著一鍋冒著煙的米粥從灶房出來,她才注意到家裡來了客人。
她把粥放到桌子上,然後親切笑道:「來客人了啊,剛剛一直忙著做飯,招呼不周,二位見諒。」
「霍夫人不必客氣,您繼續忙您的就好。」
宮堇司笑道:「小楚,你去看看霍夫人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令狐楚腹誹道:就知道吩咐她。
霍夫人一聽連忙擺手道:「沒事,你們在這裡等著就好,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此吃晚飯吧,剛好做多了點。」
雖然霍夫人連連拒絕,但令狐楚還是去了幫忙捧菜,她聞著香氣四溢的菜,不禁吞了吞口水。
一時間,圓桌上擺滿了一些家常菜,有韭菜炒雞蛋、涼拌土豆絲...
雖然只是一些普通的菜,卻讓早已飢腸轆轆的令狐楚垂涎三尺。
「小璃,吃飯了。」霍夫人到小屋外喊正在幫忙打掃的霍璃。
五人一起圍在圓桌前,吃著家常茶飯,畫面格外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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