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變法？
李放是知道呂夷簡的年齡的，因此才頗為驚詫。
心神激盪間，腳步一活動，手上提著的袋子就撞到了屏風。
「嘩啦嘩啦~~~」
幾十個擴音器雜亂的撞在一起，這一下碰出的聲音就不小。
這會兒的殿內，原本只有趙禎和呂夷簡倆人，其他的內官都被趙禎支出去了。
呂夷簡昂首認罪，自請流放，趙禎也是眼神凌厲的瞪著下面，暫時也沒開口。
兩個人都沒發言，李放發出的聲音就顯得很響了。
呂夷簡的目光看向了屏風後面，心中閃過疑問：「官家身後有人？」
仔細想來，呂夷簡也沒想出來是誰。
皇后不受趙禎待見這是人所共知的，楊太后又不愛過問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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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已死，在宮內沒聽說誰還受到皇帝的喜愛啊？
連處理自己這個宰相都要帶著。
剛想開口問一下，呂夷簡卻又閉上了嘴巴。
自己如今自身難保，哪裡還有立場去詢問趙禎呢？
腦中如閃電般閃過這些想法，呂夷簡面不改色只當是沒聽見，繼續聽候發落。
趙禎自己卻很奇怪，他清楚自己身後沒安排人。
李放眼見漏了餡了，也不好意思再藏下去了，訕笑著走出來打了個招呼。
「官家，呂相，你們繼續，繼續。」
見是李放，趙禎這才恍然大悟。
「你怎的......」剛想發問，趙禎瞥見了呂夷簡，乾咳了一聲，有些生硬的改口。
「你怎的如此不小心？朕不是讓你安靜些嗎？」
說著話，趙禎用眼神示意李放，讓他在臣子面前給自己個面子。
李放雖然沒看懂，但趙禎眼神中的哀求之意是看出來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趙禎這個面子。
「官家恕罪，我只是聽聞呂相自請流放，此消息太過震撼，故此有些失態。」
李放手上提著東西，也不方便做什麼動作，就這麼直愣愣的站著回復。
呂夷簡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驚詫：「此人是誰？未曾聽聞官家身邊有這麼一位寵臣啊？」
李放出現的過於詭異，呂夷簡決定還是低調的好，繼續默不作聲。
順著李放的話，趙禎看向了呂夷簡：「呂公，你看看！連......，連此人都被你自請流放之事給驚到了，你犯了錯，就只想這麼一走了之嗎？」
趙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在呂夷簡面前稱呼李放，只能籠統的給了個稱呼。
呂夷簡不管這些，他猛地抬頭看向上面。
聽趙禎這話的意思，莫不是要留下自己？
至於趙禎是不是想要更重的處罰自己，呂夷簡腦中壓根沒有這個選項。
流放崖州已經是很嚴厲的處罰了，再加就只能殺人了。
殺臣子，還是當朝的宰相，這個選擇太過大膽了，呂夷簡根本沒往這邊想。
「官家！臣窺探宮禁，暗查天家，舍此之外，臣實不知該如何贖罪！」呂夷簡試探性的問道。
李放想了下，上前一步開口勸道：「官家，呂相乃是先帝親手簡拔之臣，又對李太后身後事多有勸諫，臣請官家網開一面。」
二人之前話說的那麼死，既然幫了，那就乾脆幫到底。
李放出口幫趙禎搭了個台階。
台階搭好了，趙禎自然也明白，順理成章的走了下去。
「既然他都開口了。」趙禎看向呂夷簡，「呂夷簡，崖州你就不用去了，宰相之位朕也可以讓你繼續坐下去。」
聽到趙禎此言，呂夷簡實在沒忍住瞥了一眼李放。
這人穿著怪異，手上不知道提著什麼東西，頭髮像是個剛剛還俗的僧人。
到底是什麼來頭？
趙禎忽然提高的聲音喚回了呂夷簡的注意：「但有一節！朕要你配合朕，改革積弊！重振我大宋江山！」
「啊？」呂夷簡十分驚訝，「官家欲要變法？」
「沒錯！」趙禎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呂公身為柱國之臣，對我大宋之弊想必了如指掌！前唐之時，胡人不敢南下牧馬，共尊唐太宗為天可汗！朕不才，倒也想試一試！」
聽了趙禎的話，呂夷簡第一反應不是熱血沸騰，而是十分奇怪。
「官家莫不是昏了頭了？」
君臣十年，呂夷簡自認也算是挺了解趙禎的了，在他的印象里，趙禎不可能是一個有這般雄心壯志的皇帝啊？
其實他的判斷沒錯，要不是趙禎看了什麼叫靖康恥的話。
但凡是一個正常的男子，對於那段屈辱的歷史就不可能不感到憤怒。
更何況那被俘虜走的三千皇室貴胄，誰跟趙禎沒點親緣關係？
他趙禎是沒兒子，可他有女兒啊？
那些被俘去北方的人里，指不定就有他的外孫輩。
面對這般慘狀，再面的人也會奮起，更何況趙禎如今才二十多歲，還不算很軟弱。
年輕氣盛這個詞不是假的。
呂夷簡看著趙禎的神情，慢慢反應了過來，官家好像不是在說大話？
下一刻，他心中就是一陣懊悔：「要是跟著官家瞎胡鬧，還不如死了算了！」
變法，變法，一個變不好就是千古罵名！
就算變成了，主持變法之人又有幾個落得了好下場！
在呂夷簡之前有申不害、商鞅，在他之後則有范仲淹、王安石。
後面兩人他不知道，前面倆呂夷簡可是十分了解的。
眼下，他是進退兩難。
同意趙禎，不知道未來他會怎麼折騰，不同意吧，看趙禎這態度，自己肯定落不了好。
左思右想之下，見趙禎臉色逐漸陰沉，呂夷簡一咬牙：「臣願為官家效犬馬之勞！」
不管怎樣，有自己在旁邊規勸，起碼能讓官家克制一些，儘量別對國家造成太大的破壞。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趙禎有那個能力變法強國。
「好！」趙禎一拍大腿，親自起身下來扶起呂夷簡。
「呂公乃是國朝棟樑，如何能是犬馬？我大宋未來要成就盛唐功業，還要依仗呂公智慧！」
看著趙禎高興的樣子，呂夷簡勉強附和了兩句，嘴角強行扯出一絲笑容。
一旁的李放看著二人的模樣，連他都能看出來呂夷簡的言不由衷。
「就靠這對君臣，真的能成功嗎？」
李放不禁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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