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世界的錯!
山路蜿蜒曲折,基里曼率領著先鋒偵查隊持續向內進發,為駐紮的凱撒大軍探明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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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明白,因為她不主動獻身,那個叫康特樂的淫魔在教訓她,想讓她知難而退,撕破衣襪跪求鞭撻。
她的頭腦直到此刻仍一片混亂,不明白光明的人生怎麼突然就一片黑暗。
她不想在提心弔膽中慘遭侮辱,她想做一個剛烈的女兵,戰死也好。
眼見艱難攀登的隊伍,她認真的提議:「軍隊每隔一年都會來伊利里姆掃蕩一次,為什麼不搭建條路呢?」
基里曼不想回答。
建了沒人維護不會垮嗎?還是蠻族蠢到不拆,歡迎下次再來?
再次聽到這種弱智發言,他欣慰了不少。
他只是信息空白,這些貴族純粹就是活在夢裡。
而看著基里曼沉凝的神色,安琪認為對方肯定是在思考自己的提議,不禁洋洋自得。
她的參謀官可是全憑實力升任,足足四名天資卓絕的勳爵小姐競爭,就選取了她一個。
眼下初次來到伊利里姆,就洞察關鍵,提出了如此有建設性的方案,試問讓人怎能不驕傲?
可一想到康特樂,她心中便布滿陰霾,為何她如此聰穎美麗,卻要被送給那種垃圾當玩物。
「停!」
攀出陡峭斜路的基里曼舉手立定,拿起雙筒望遠鏡,目光投向遠處的黃土平坡。
不規則石塊與泥土堆砌有一米高厚的障礙線,透過縫隙,他看見了地洞裡晃動的黑影。
「前方挖有戰壕,布敵人數不明,全體散開後退,通知凱撒將軍,準備攻堅。」
「是!」士兵連忙後撤。
待到遠離石堆,下至一處橫豎皆有掩體的天然山凹,基里曼發令:「組裝迫擊炮。」
位於隊伍正中的十名士兵,當即卸下背負的座鈑、炮管、支架等物,迅速安裝落地檢測瞄準鏡,投入爆破榴彈。
石堆溝壑後。
五十名背負土製火槍的中年漢子屏氣凝神。
在基里曼冒頭第一時間就發現動靜的烏巴達,領著五人滑繩下至崖壁的凸層繞後,扒開遮蔽的藤枝,推出一座兩米多長的鋼筒滾輪火炮。
相隔空懸的三百米距離,剛好能從斜角看見山凹。
裝填進一大塊用草紙包裹的火藥餅,一顆黑球彈丸,轉動炮口上揚四十五度,點燃引線。
轟咚!
仿佛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彈丸出膛劃空畫弧,精準砸在了偵查隊中。
核心處三人身體直接四分五裂炸飛,濺射的鐵片更是刺穿了周圍一圈士兵的防彈衣,摔地吐血。
基里曼哪能不明白,他選取駐紮的位置是敵人利用地利製造的陷阱,「散!撤退!」
轟!
又是一顆彈丸落下。
坑洞,飛灰,血與殘肢。
緊接著山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呼吼與槍鳴。
基里曼被騙了,那群少年手持的簡陋工具,讓他以為敵人窮困,殺傷性武器欠缺。對方築起的戰壕,讓他以為敵人是要防守。
原來叛軍是要進攻,將他們這隻偵查隊全殲。
叛軍想繳獲他們配備的現代化裝備。
在這崎嶇山脈,一支百人槍團打起游擊,必將對官方軍造成巨大的損傷。
那他就是罪人。
他看向灰頭土臉的士兵們,似乎已被炮彈與槍吼喚醒了恐懼,擊潰了鬥志。
高大的基里曼舉劍發出了雄獅般的咆哮,音域廣闊分貝駭耳,仿佛連風沙都被壓停了瞬間。
「支援馬上就到!所有人舉槍退找掩體!瞄準下坡口!」
他的話語猶如夜海里的燈塔,有了主心骨的號令,士兵們不再散亂,整隊劃線。
而隨著他們的安靜,山上也安靜了,叛軍沒有選擇殺下來。
基里曼雖看不見敵軍,但就像隔門相望,誰敢踏出一步,便將面臨對方的槍林彈雨。
重新爬回黃土坡的烏巴達,察覺到下方竟立刻整頓好了軍紀,沒有落荒而逃,果斷比劃了個退兵手勢,撤離這個隘口。
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地利,出其不備的偷襲,任何正面衝突都不可取,能避免則避免。
他要逐步消磨官方軍耐性,最後夥同蠻族圍剿,畢功於一役。
……
飛艇之頂,風吹得軍袍獵獵作響。
抬起手準備隔空給叛軍來一掌,刷條救命之恩的康特樂,慢慢放下了手。
他無興趣去攪和這些意義不明的戰鬥,對於他而言,這些人其實都是外星人,強扯什麼大義感情太過牽強。
就像沒有人,會在乎綠皮部落之間戰爭的是非,只會看樂子,論道論道輸贏。
從他的道德觀來講,這個奴隸制的星球就該徹底推平,再把腐朽的三代通通殺空。
大興紋字域,顏論控禁,重新確立條框。
在強規則的束縛下,才有可能培養出良善一代的新生兒。
懷柔的治理,那是基里曼的專業。
逆風眺望荒涼山脈,康特樂忽覺思路堵塞,一時竟想不出如何將馬庫拉格,快速推往既定的未來。
現實與他所知的偏差,致使他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想不通不想了!這踏馬是世界的錯!我的計劃沒有問題!」
「雜念退散!磁場轉動!」
……
隨著武裝直升機鎖定戰場,實行空對地火力壓制,叛軍且戰且退,最終被圍困於一條悠長峽谷。
凱撒在各個關卡隘口布置哨兵,力圖不放走任何一個思想被污染的根苗。
他覺得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些人竟然不想做奴隸。
這世上怎麼能沒有奴隸?
沒有奴隸那些髒話累活誰來干?
難道要讓他們這些高貴的騎士,放下征戰沙場的刀劍,浪費時間在生活的瑣事上?
明月高懸,火堆飄搖。
凱撒給手中的烤豬排刷著蜂蜜醬料,「簡直荒謬,簡直不敢想像!廢除奴隸制?哪有這種事!我活了四十年都沒聽說過!」
一名校官回應,「就是就是!神給奴隸的命運就是服侍我們啊!他們怎敢連神的話都不聽?」
「哈哈哈,他們是奴隸啊,神學院的基礎教育恐怕都沒接受過,可能連神是何等偉大的存在都不知道啊!」
「哦!難怪他們敢不服從神的旨意,真是愚昧啊!」
基里曼杵著闊劍,沉默地觀察著崖谷地形。
他忽然覺得收服這些士兵的人心,順從其喜好是最愚蠢的行為。
就像是因為一個傻子喜歡吃糞便,而把自己變成糞便。
「基里曼隊長。」安琪端著托盤,乘著一碗燕麥和奶酪麵包,「我看你一直沒吃。」
「我不餓,沒什麼胃口,謝謝。」基里曼剛想到噁心的事,看著這兩樣食物立馬扭頭。
安琪放下托盤繞到基里曼身前,臉頰微紅地說:「今天多謝你救了我。」
「保護戰友是我應盡的義務。」
「明天你還會保護我嗎?」
基里曼點頭,「會。」
安琪開心地走了。
望著銀月,基里曼補了一句,「前提是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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