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亞空間引擎

  學習知識對於原體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蘊含了托馬斯畢生知識結晶的百萬字著作,半小時便被康拉德讀完,並表示極為垃圾。

  用康拉德的話來說,他們就不知道基礎學科是何物,寫出來的東西跟魔法書一樣。

  就像食物是在市場裡刷新,空氣中本來就存在著信號。飛船發動機的製造步驟是將所需材料投進印表機。

  完全是基於已經存在機器的利用延伸。

  在康拉德邊拆解機械,試圖講解更深層面結構原理時,康特樂放空了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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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不蠢,甚至說得上聰明絕頂!但還處在人的範疇。

  而原體已經無法用人類來衡量,他們擁有著一眼洞穿所有複雜公式的智力,甚至通過監控一心百用來精細指揮整顆星球的戰爭。

  康特樂也不是上來就擺爛,最開始他其實還是很樂於學習的,想著高低得消除一點父子倆的溝通障礙。

  直到有一天康拉德無聊時發現他的題冊,以寫答案的速度隨手寫完丟掉,他就徹底放棄了這種愚蠢的行為。

  踏馬的連解題步驟都沒有!

  機械錶的時間來到夜晚七點,康特樂叫停了依舊興致盎然的康拉德,「到點了。」

  康拉德隨即收拾工具,礦工頭盔的安全燈在垃圾里搖晃著光圈,其實康特樂知道他並不需要,只是自己在沒光會看不見。

  這孩子太過成熟,成熟得讓他感覺有些可憐,完全沒有一點稚童的頑皮,他有時候也希望康拉德能活潑些。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真是個吵鬧的孩子,他或許也會煩躁。

  對錯的關鍵從來就不在他怎麼想,而是康拉德的內心,是輕鬆,還是偽裝。

  「康拉德。」

  「怎麼了爸。」

  「我第一次養兒子,沒有經驗,我有話會直接說,所以我希望你也直接說,別委屈自己。」

  康拉德腳步一頓,「能別這麼矯情嗎?說得像你兒子我是個計較的傢伙。」

  說著就跳到了康特樂背上,「快點跑!九點前我要看見菜上桌!」

  「好嘞!」

  康拉德腳踩電光一路奔馳,腳下的垃圾海仿佛都翻起浪花助推著父子倆前進。

  約莫一小時,康特樂回到酒吧,東西一甩就準備去洗澡,洗完澡生火炒菜。

  可剛進浴室還沒脫褲子,背後的門就被推開了,驚得他趕忙扭頭。


  托馬斯手裡拿著一個指南針模樣圓盤,看起來甚是激動,「我找到了完整的亞空間引擎。」

  康特樂的心臟砰砰跳動,雙腿抑制不住地想奔跑去目的地,才在陰暗區待了三個月的他尚且如此,居住了十幾年的托馬斯興奮得失禮冒犯也情有可原。

  「放哪了?」

  「我想應該在某堆廢渣里。」

  康特樂頓時感覺被鉗子夾住了腦袋,壓迫得思維都短路了,一時竟組不成完整的語句,「誒,不是……」

  托馬斯舉起手裡的指南針,「這個定位儀能感應到亞空間引擎,它有反應,說明陰暗區存在。」

  「你直接說法術我覺得可信度更高。」

  「這是科學,要我說多少遍,這是科學!」

  康特樂看著那插著個湯勺的鐵盤,抿嘴撇過頭,克制呵呵的衝動,「你有點像綠皮。」

  托馬斯雖然不理解這個稱謂,但他百分百肯定,這是個帶有羞辱意味的比喻!

  「你不相信我?」

  「準確的說是你這『定位儀』有點簡陋了。」

  康特樂也曾信任過托馬斯的淵博學識,畢竟托馬斯的素質涵養大多時候都是值得肯定的,再加上接受的精英教育,有很強的科研功底也能理解。

  可自從見到托馬斯一邊往污水撒石灰一邊念咒語,還口口聲聲是過濾步驟的時候,光環效應便蕩然無存。

  托馬斯完全搞不懂眼前這文盲怎麼敢質疑自己,畢竟他親眼見過康特樂望著教會學校的入學試題半天落不下筆,那可是他六歲就掌握的知識。

  「所以你不陪我去找?」

  「如果你有準確地的方向和地點那我們現在就走,如果沒有,那就吃飯休息明天再說。」

  托馬斯默默退出浴室,順手關了門,將定位儀留在梳妝鏡前,轉身離開,經過曲折的走廊一路來到裝滿瓶瓶罐罐的實驗室。

  從塑料盒中取出一塊黑色磁鐵放在合金桌面,磁鐵磁性很強,嗙的一聲就與桌面緊緊契合。

  接著他又從圓底燒瓶中拿出一個勺子,用柳葉刀鐫刻符文,口裡念叨著類似乘法口訣的公式。

  他的手藝很精巧,很快便雕滿了精緻的花紋,緊接著他將湯勺放在磁鐵,但並未如剛才他拿的那個一樣活動。

  因為還差一個關鍵的步驟,亞空間的科學力量。

  這個過程極為簡短,托馬斯只是拿著蛇頭權杖畫了個圈,湯勺便直立而起。

  製作過程樸素得驚人,甚至連一點光彩也沒冒,切菜擺盤就結束了。


  他一直在思索有沒有什麼儀器與亞空間引擎能產生聯繫,直到今天睡午覺,回想起了教會學校的大主教老師講述的一個偏僻知識點。

  醒來就依照夢中步驟開始製作,但夢畢竟是夢,部分符文很模糊,足足做了九次才成功複製。

  他拿起定位儀,循照湯勺所指的方向獨自下了山,他的尊嚴不允許他被人小瞧,他要先行找到亞空間引擎,欣賞康特樂的崇拜敬佩。

  ……

  康特樂洗完澡一出門便看見了擺在鏡子邊的定位儀。

  看見康拉德拿著換洗衣服要進浴室,他拿毛巾搓著頭髮問道:「兒子,亞空間引擎有沒有可能被感應到?」

  「可以,只要處在充足能量供應狀態,亞空間引擎啟動時產生的強大漩渦很容易被發現。」

  康特樂拿起定位儀,「靠這個行不行?」

  康拉德眨巴了下黑曜石般的眼眸,「感應工具有沒有用先不論,沒被能源激活的引擎只是一座廢鐵,怎麼可能被定位?引擎不可能被污水浸泡的上千年還維持運轉狀態。」

  聞言康特樂心中本能地升起不安,他雖然對托馬斯的造物持懷疑態度,但不可否認的是其行為大部分都符合行為邏輯,並且造物都有實際作用,只是夾雜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如果依照康拉德所說,他這次完全就是無厘頭行為,那這個定位儀,到底指向的哪裡!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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