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真給嗎哥

  按部就班，韓索洛隱瞞「血腥織母」，將「厄運織母」的升級條件說了一遍。

  貝克特聞言，先是沉思。

  他臉色頗為嚴肅，慢慢搖頭，發出質疑：「韓索洛，你這個進階法則，未免過於抽象了。什麼叫『命中注定墮落深淵之人』，是身世悽慘、境遇難堪麼？

  「我在街上隨機挑選一個流浪漢，給他一份工作，就安排在我身邊，包吃包住——

  「那麼，他是否算是『擁有了正常的人生』，我是否算是拯救了一個人？」

  韓索洛搖頭：「我想沒這麼簡單。」

  就是沒這麼簡單。

  羅斯和提伯斯早一步得知情況，並且立刻展開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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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夠深淵了吧？

  給他十幾二十金幣，甚至直接請進家裡當少爺伺候，這已經不算是「正常」了。

  直接讓他領先全大陸99%的人，真的在閉著眼睛打零，拯救到不能再拯救，放在戒賭吧，羅斯和提伯斯要塑金身，聖母出世了。

  事實證明。

  毛用沒有。

  他們的刻印沒有絲毫變化，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不夠長——

  畢竟被「收容」的流浪漢還活著，還可能出現意外。

  或許非要養他養到他衰老而死，才算拯救了一個人。

  這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供養流浪漢，已經十分抽象；

  養他到死，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時間太長了，流浪漢能等，他們等不起。

  「我認為，所謂『命中注定墮入深淵』，指的是一件足以改變人生軌跡的大事；而『使他們擁有正常人生』的含義，是指我們阻止或者改變了那件事，目標人物的人生軌跡沒有受到影響。」

  沉默之間。

  韓索洛繼續說著。

  「就拿貝克特委員剛剛舉的例子說——我們要做的，不是幫助流浪漢，而是阻止他變成流浪漢。」

  時間節點很關鍵。

  好比瑞秋。

  如果艾德里安在死域中得逞，韓索洛當然有方法，讓瑞秋不至於無家可歸。

  但事後補救沒有意義，不會促使刻印進化，需要在「厄運事件」進行中出手，阻止或者逆轉它。

  羅斯等人聞言，醍醐灌頂！

  韓索洛沒什麼顧忌。

  他看著貝克特，又道：「貝克特委員既然坐在了這裡，說明您和達克伍德家族的誤會應該解開了，我就有話直說了。事實上——我已經完成了一個指標。我推測，那個原本『註定墮落深淵』的人，是瑞秋小姐！」

  韓索洛幹了什麼，在場的人都知道。

  如果沒有他，瑞秋必然墮入無間地獄。

  解救「墜入深淵之人」，恰如其分。

  貝克特眼裡有不悅之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韓索洛已經說的非常明白，提供了指導性思想。

  首先要敏銳的發現一個正面臨巨大困境的人；

  然後幫助這個人解決困境。

  其他細節上的問題還有很多，比如「被拯救者」是不是有一定門檻？能不能主動陷害，使一個人陷入困境再設法拯救？

  這些都需要驗證，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提伯斯剪開雪茄，心中多了幾分確信，他還有一件非常在意的事。

  他看著韓索洛，說道：「小韓，聽羅斯總管說，你的『老師』是個神人？」

  韓索洛心領神會，知道他想問什麼。

  一來，提伯斯和貝克特信不過自己，想看看自己有沒有真本事，是不是真的能讓編織者快速進階到織母，藉此佐證他的可信度；

  二來，讓「苔原編織者」快速進化的手段很有價值。

  再怎麼說，苔原織母也是黃金級刻印，強度不俗。如果掌握快速進化手段，對一個組織而言，意義重大。

  他問道：「有紙筆麼？」

  提伯斯取出胸前口袋上的鋼筆，貝克特將他的筆記本遞來。

  韓索洛接過，開始寫字。

  讓刻印進化，時序之刃不是必須，有一個儀式魔法也有相同效力，可以展示。

  ——「繁育之儀」。

  這是往昔織命結社為了社員加速進階，特意開發的奇術。

  儀式的禱詞、所需的素材都很常見，唯有一種名為「年紋蟲」的素材相當稀有，價格也高。

  年紋蟲是手指長短的黑色長蟲，體表有一圈圈金紋，一歲長一圈，跟年輪一樣。

  它壽命極長，據說曾經出現過活了一千年的個體——

  密密麻麻全是年輪，蟲體幾乎是金色的，非要用放大鏡看，才能數清。

  行雲流水的。

  韓索洛將儀式魔法所需的材料，以及步驟、禱詞寫明。

  他將筆記本遞迴，說道：「這就是我老師教我的東西。我的刻印之所以進化，全靠這個儀式魔法。」

  筆記本來回傳遞著。

  提伯斯最為急切，問道：「其他東西常見，這個『年紋蟲』——是什麼？」

  貝克特主管物資供給，對魔法素材十分熟悉，屬於專業對口。

  他不假思索，立刻說道：「那是一種魔蟲，分布於黑淵各處。黑淵的產物，只有『古代之國』才有。」

  韓索洛則道：「年紋蟲是一種施法素材，也不算太罕見。百年、千年的大蟲，恐怕難以購得，十幾二十年的，能在古代之國的大小集市上輕鬆買到。」

  提伯斯又問：「二十年的蟲，能令刻印加速幾年？」

  「一百比一。」韓索洛非常確定，「五隻千年蟲，或者一百隻五十年蟲，可以讓苔原編織者瞬間進化。」

  一百比一！

  何其嚴苛！

  提伯斯沉默著搖頭，說道：「古代之國，是元始魔王的地盤。公國早在幾十年前就頒布法案，禁止與古代之國的商貿往來，這個儀式魔法的價值，不怎麼高。」

  羅斯比較樂觀：「我們織命結社，而今本就規模很小，對年紋蟲的需求沒那麼迫切。五條千年蟲搞不來，五百條十年蟲總是簡單，慢慢攢嘛。」

  提伯斯笑道：「是我心急了！希望有生之年，我能看到織命結社再次偉大！」

  貝克特不管這些。

  他敲敲桌子，說道：「各位，話題是不是偏了？我們現在，應該專注在『厄運織母』上！我有一個想法，我們組成同盟，一旦發現『疑似救贖目標』，我們四人齊上、共同發力，怎麼樣？」

  「這是當然。」

  羅斯答道。

  「如果你們不能相信君子協定，那麼我可以讓我的律師出具一份合同，用法律約束我們的同盟關係。誰不知道？我『提伯斯鐵路公司』的法務部，是澤斯利亞最強法務部！」

  提伯斯笑著。

  韓索洛更加沒意見，就是為了這個他才來的。

  看看眼前這三個人吧，哪個不是大權在握，哪個不是人脈通天，他們要是懈怠，事情就不好辦，他們要是不同盟，那這事就黃了，就要讓刻印進化的速度，慢上一大截啊！

  貝克特看向韓索洛：「你有信使麼？」

  韓索洛搖頭：「沒有。」

  貝克特起身，說道：「飯也吃完了，事也聊完了。你跟我去第一學區，我拿只信使給你，方便聯絡。」

  111，真給嗎哥？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