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流言中的維奧拉
奧斯維辛,不對外開放的五樓。
還沒走進包房,就能聽到輕快的樂器聲,步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支樂隊。
一個美艷的女子穿著風騷的長裙,坐在椅子上,一邊彈豎琴一邊唱歌,看上去很貴。
「來了!」
一個老者西裝革履,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個寬厚老者,地位很高那種。
他指著韓索洛,親切的笑著。
老者有一頭長髮,及至後背心。
上了年紀,髮絲盡成白雪,卻絲毫不見乾枯,不知是天生白髮,還是精心養護。
這位就是阿倫戴爾董事會的成員。
鐵道大亨,提伯斯先生。
提伯斯身邊,還站著一個圓臉男人。
這位也是寬鼻闊目,樣貌算不得英俊,但也有一番氣勢。帶些斑白的頭髮往後梳著,眉間的川字紋不怒自威,就算臉蛋圓圓的,也給人幾分威嚴感。
他是貝克特,阿倫戴爾的後勤保障委員。
後勤委員,聽上去好像是個看倉庫的,沒什麼了不起。
事實上,他負責阿倫戴爾的物資供應,採購部長,鋼筆一拿、名字一簽,隨隨便便就是幾千幾萬枚金幣上下的大單。
不。
用大單也不合適,是巨單。
這麼說吧。
貝克特很高興,那麼你是澤斯利亞榜上有名的富翁;
貝克特不開心,等著破產吧傻逼。
真真的大人物,他平時受到什麼待遇,可想而知。
在場幾個人,誰戰鬥力最強、誰地位最高,不好說。
但要論誰最受關注,誰得到的逢迎和諂媚最多,毫無疑問,貝克特委員。
白髮的提伯斯看著韓索洛,說道:「韓先生,英雄才俊!針織社裡的事,我聽到匯報了,厲害!貝克特委員,你說是吧?」
「啊?哦!」
貝克特回過神來,他面色有些凝重。
他露出笑容,說道:「韓索洛,你知道針織會那個『會長』,叫做黛安娜的,是什麼人麼?」
「一個邪教徒?」
韓索洛說道。
貝克特哈哈一笑,說道:「一個邪教徒不算什麼,澤爾蒙大陸有無數邪教,大多不成氣候。這個黛安娜絕不普通,她是光陰教會的『十二司鐸』之一,實力極端強大,是一流的高手!她的懸賞令,掛在獵巫機關,是這個數。」
他張開五個短短的手指頭,抖了抖。
韓索洛奇道:「五十……五百金幣?」
「五千!五千金幣!」
貝克特加重語氣,渲染著氛圍。
他呵呵一笑,又道:「當然,想拿到五千,有額外要求。要將黛安娜的人頭,連同她手中的神器一併交付,才能得到全額懸賞。」
五千金幣……
韓索洛飛快的計算著。
五千個埃爾茲利亞金幣,用來包一個女刻印者,能包一萬五千個月。
這是什麼概念啊?
包一千二百五十年,這不能包人類,得包個長生種。
精靈或者龍娘之類的,子子孫孫無窮匱矣,太牛了吧。
那黛安娜,原來是個寶藏。
可惜韓索洛不可能上交「拘靈汽燈」,要不然直接不用奮鬥了。
他露出幾分驚嘆,有意感慨著:「維奧拉小姐原來這麼強!」
在場幾人沒察覺異樣。
他們都認為,黛安娜之死和維奧拉脫不開關係。
貝克特笑道:「維奧拉·阿什福德小姐深受黑法師器重,現在看來,傳言不虛。莫妮卡教授,教了真東西。」
「阿什福德小姐,算是最近幾十年……不,可以說,阿倫戴爾創立至今,和她水平相仿的學生屈指可數,她是『歷史級』的,未來應當會有成就。」
提伯斯先是一番盛讚,隨後話鋒一轉,又道:「但是可惜。阿什福德小姐的固有天賦,是阻礙她進步的因素,是她的悲歌!」
韓索洛聽著,說道:「黑夜女士,的確是一位讓人……反感的存在。」
「你該說敬畏。」提伯斯笑著,「那可是位強大存在。」
某些很高級的固有天賦和刻印,尤其涉及到一些神秘存在時,有品質高低的差別。
有些時候,甚至連效果都不一樣。
維奧拉和黑夜女士的親合度極高,她可以進入虛界,必然因為黑夜女士的庇佑。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親昵了。
她被黑夜女士注視著。
黑夜女士是確實存在過的人物,她起於微末,弒君奪權,曾經顛覆一個偉大的帝國,成為女帝。
但她很快就被推翻。
肉體被消滅,無法摧毀的靈魂被送入虛界封印,她的意志仍在延續。
澤爾蒙大陸從不缺少野心家,在黑夜女士之後,又有許多人成功篡奪,或者圖謀篡奪帝業。
人們很快發現一個恐怖的規律。
那些殺王刺駕、聚眾反叛的逆賊,竟有一大半的固有天賦都是「黑夜女士」!
自那之後,黑夜女士刻印者就被格外的提防,像維奧拉這樣的「親近者」更是嚴防死守。
從政、從軍,想都不要想。
哪怕是當個冒險者,也不能做得太好,不能擁有太大的名氣。
貴族姥爺王親國戚要是因為你睡不著覺,那你就要擔心明天還能不能醒來。
韓索洛原本心存疑惑。
在見識到維奧拉的技藝之後,他很難想像,他竟然沒在遊戲中接觸過她。
論身手。
能重創黛安娜,整個阿倫戴爾,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更何況,維奧拉還很年輕,前途無量;
論交情。
維奧拉的暴掠星級是二星,和最開始的瑞秋一個水平;
論出身。
維奧拉的貴族身份暫且不論,她是莫妮卡教授的弟子,也算是上得了台面。
就這樣一個人,她怎麼不成為萊拉的隊友?
想來想去,只能是固有天賦限制了她。
提伯斯說的沒錯。
「黑夜女士」,是維奧拉的悲歌。
貝克特笑了一聲,說道:「不可否認,黑夜女士這個天賦,受到牴觸和敵視。但提伯斯先生,沒有這個天賦,阿什福德小姐或許沒有今日成就。」
提伯斯端起茶杯:「所以,我說這是『悲歌』。她的天賦為她帶來強大的力量,可她卻不能因此得到該有的尊重。貝克特委員,這難道,不悲哀麼?」
「……真知灼見,我受教了。」
「哈哈!」
提伯斯笑了一聲,轉頭說道:「侍者,可以開席了。」
恭敬站在一邊的侍者們忙碌起來,撤下桌上的點心茶水,開始上菜。
樂團換了個更舒緩的曲目,很貴的吟遊詩人坐到牆邊。
席間。
除了韓索洛之外,其餘三人都稱得上大人物,交流起來風趣周全、張弛有度,全程沒讓一句話落地。
韓索洛做出晚輩的樣子,多聽少說,安靜看他們裝逼,氣氛很是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提伯斯先生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伸手招來侍者,吩咐幾句。
樂聲停止。
很貴的吟遊詩人躬身行禮,帶著樂團離開,侍者也魚貫而出,房內只剩下四人。
貝克特抖擻精神,坐直了背。
羅斯笑道:「小韓,據說——苔原織母還能進化,是麼?」
韓索洛知道,到正題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