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請不要再說了!
維奧拉感受到了壓力。
前兩年高強度的實戰賺了不少錢,也豐富了她的閱歷。墮落為惡魔的人類,她遇到過一次。
那一次,是一場讓她印象深刻的苦戰。
被魔力污染,某種意義上而言,其實是一種「進化」。
更堅固的肉身,更強大的機能,更精深的修為,還有超出人類局限,頑強到宛如神話生物的生命力。
看看!
眼前這頭骯髒的肥豬,眉骨以上被轟飛,腦子已經被炸爛,可他不但還活著,甚至還能冷靜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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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
血肉生長。
鄧肯的傷勢肉眼可見的恢復,他真的在長腦子。
普通的傷害對他無效,恢復只是時間問題。唯有擊碎他的「墮落核心」,才能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一般的墮落人類,核心要麼是大腦,要麼是心臟。核心在大腦,可以增強自己的施法能力;核心在心臟,可以增強搏鬥能力。」
維奧拉站起身來。
她的手臂從黑袍下伸出,置於小腹之前,掌心朝上。
漆黑的法力匯聚成球,嗚嗚飛旋著。
她看著鄧肯,又想道:「不在大腦,那麼……一定是心臟了。」
漆黑法球化作菱形飛光,刺向鄧肯心臟!
「膚淺。」
鄧肯一個矮身閃避,化作黑影猛衝到維奧拉的身前,手臂延伸變形,化作一柄琺瑯質的窄刃,刺向維奧拉的脖頸。
仿佛早知道,這一擊不會命中。
一揮不中進步再揮,鄧肯如影隨形窮追猛打,短短瞬間連出五刀,綿密刀光壓得人喘不過氣。
維奧拉別無他法,被迫交出閃現,出現在十米之外。
「啊哈!」
但是這個閃現,被鄧肯讀到了。
他虎躍而起,裹挾風雷之勢,竟在維奧拉尚未站穩身形之前,再度降臨到她的頭頂。
右手手臂變形而成的琺瑯質刀刃變寬變厚,化作一柄比人更高的門板大劍,轟然斬落!
「嘭」!
直到這一刻,維奧拉最開始射出的菱形飛光,才轟碎中殿的牆壁。
先前那一番令人窒息的攻防……發生在一次眨眼間。
漆黑菱光的爆炸聲被掩蓋了。
因為鄧肯的下劈聲勢更大,威力更猛,他砍穿了地板,巨力引發一場小型地震。
端坐在聖堂長椅上的,被烙印操控的人類東倒西歪,從椅子上跌落。
他們仍然沒有意識到外界變化,儘管已經斜倒在地,仍然奮力織著毛衣,詭異無比。
沒有聞到血腥味。
也沒有斬中目標的手感。
眼前只有被砸得稀爛的地板,沒有其他東西。
閃過去了麼?
鄧肯嘖的一聲,說道:「隱身術麼?很高明,第一時間,連我都沒察覺。以一個『學生』而言,美麗的小姐,你是強大的。但你不該小看一個墮落人類的感知能力。」
他抬起沒有形變的手,手指指著空氣。
伸出的手指急速增長,宛如子彈擊發,快無可快!
維奧拉有些驚訝。
她的天賦「黑夜女士」除了提供法術抵抗,而且賦予她在黑夜裡完美隱身的妙法。
此刻雖然不是晚上,但教堂內的光線並不明亮,鄧肯應該很難發現她。
可他察覺到了。
如此輕而易舉。
手指突擊速度驚人,維奧拉不得不放棄正在準備的法術。
一團骨白蛛絲射出,糾纏在那根手指上,另一端被韓索洛握在手中。
他猛地一扯!
眾所周知,足夠長的槓桿可以撬動地球,蛛絲纏在無限延長的手指頭上,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力,就足夠打破鄧肯的平衡。
鄧肯自己被自己絆了一跤,踉蹌著朝一側倒去,攻擊沒了準頭,手指生生斷折。
他單手撐在長椅椅背上,長椅粉碎,他轉頭看著韓索洛:「操。還有一個人,我忘了。」
化險為夷,維奧拉心有餘悸。
她看著韓索洛,說道:「小心,這人有點水平。」
有點水平麼?
還好吧。
韓索洛冷眼旁觀,鄧肯的速度的確不慢,但也不算太快。
他簡單說道:「墮落人類生命力極為頑強,這是魔力帶給他們的獨特增幅,爆頭不死,原因就在這裡。但他們有一個『墮落核心』,破之則亡,你知道麼?」
維奧拉點頭:「當然。這個人的墮落核心,應該是他的心臟。」
啊?
韓索洛一怔。
他作為時序魔王,對魔力非常敏感。墮落核心所在處,是魔力的積蓄所,在韓索洛眼裡高亮標註,極其明顯。
眼前這個男人,鄧肯,他的墮落核心不是心臟。
而是……
韓索洛面目嚴肅,說道:「不是心臟,是他的勾勾。」
「……什麼?」
維奧拉驚了!
韓索洛說的,是她想的那個嗎?
韓索洛一本正經:「不明白麼?或者說,是他的O——」
「停下!你不用變著花樣為我說明,我費解的不是這個。」
維奧拉打斷了韓索洛,一臉錯愕。
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滿面嚴肅的說出這些詞啊?
即便是在戰鬥中……
不,正是因為在戰鬥中,所以才更加詭異。
她定了定神,才問道:「你確定麼?他的墮落核心,是……呃,勾勾。」
「是的,勾勾。也就是O……」
「好了!別再說了!」
我要報警了!
「真是不得了啊,小子。我墮落之後,遇到了很多人,有的自稱衛道士,有的自稱獵魔人,他們都以為我的墮落核心在大腦或者心臟,畢竟這兩個部位,對戰鬥的幫助最大。」
呵呵呵……
鄧肯冷笑著。
他在最開始解開了皮帶,現在也沒有繫上。
他拍著鼓鼓囊囊的襠部,又道:「但是事實和你說的一樣,我的墮落核心是我的勾勾!」
維奧拉不理解。
第一不理解為什麼要把重要的墮落核心,安排在如此齷齪的地方;
第二不理解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為什麼能說的這樣自豪!
「我少不更事,一味放縱。到了三十多歲,本該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已雄風難振,往昔不再!別人墮落,要麼是受到脅迫,要麼渴求力量,我不一樣,我只是……想找回我的自信。
「但,我被騙了。」
鄧肯幽幽一嘆,似乎十分無奈。
「那個魔鬼,他告訴我,如果將墮落核心安置在勾勾上,我將擁有超乎尋常的性能,足夠征服任何人。事實上的確如此,我的剛強無人能及,可那魔鬼沒有告訴我代價。
「代價是……失去知覺。呵。」
鄧肯知道,維奧拉有可能不懂。
他看向韓索洛,問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韓索洛嗤笑著:「你在小看我嗎?我完全不明白。」
「沒有知覺,就沒有快感。我所熱愛的運動,變成了機械的勞作,我不能從中汲取哪怕一絲絲愉悅,因為我感受不到!
「我只是枯燥的、單調的循環著,就好像我以前僱傭的,那些一天要在流水線上工作十六小時的工人一樣麻木!」
鄧肯咬牙切齒,痛心疾首。
他握著拳:「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污言穢語難以入耳。
維奧拉冷笑著:「沒有人在乎你這不舉男的感受,請別再說了!既然那麼痛苦,我可以發慈悲,殺了你,就在這裡。」
「我同意這位小姐的看法,沒有人在乎你的感受,早漏不舉男鄧肯先生。」
第四個聲音,響起。
韓索洛轉頭看去,面目平靜。不出所料,先前戰鬥的動靜太大,引來了長裙女子黛安娜。
此刻,她提著一盞未燃的汽燈走來,面色如霜。
她從背後取下搖鈴,對維奧拉說道:「這位小姐,我不希望事情鬧大。你應該也不想看到無辜者喪命,中場休息,我先讓其他人離開,好麼?」
維奧拉轉頭看向韓索洛。
韓索洛沒有意見:「當然可以!你良知未泯,我給你留個全屍!」
教堂內,還有二三十個無辜市民。
黛安娜似乎吃定了韓索洛和維奧拉,還有把握消除影響。她擔心死的人太多,引起阿倫戴爾追查,因而放人。
韓索洛更沒有拿老百姓當肉盾的想法。
他是魔王之王。
要是連這種下三濫的事都干,那會顯得他很弱智。
「回家去吧!」
叮鈴!叮鈴!
黛安娜用力搖晃鈴鐺。
織毛衣的民眾們木訥起身,排著隊,將手中棒針還給黛安娜,有條不紊的離開教堂。
等到聽不到腳步聲。
黛安娜往牆邊一靠,說道:「你們的對手是鄧肯。在他死亡之前,我不會出手。」
鄧肯看向她:「黛安娜,你就這麼對待你的同僚?」
黛安娜面色冷峻,只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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