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人
「你要找我聯手?」
魏鐵的話,倒是出乎張陽意料。
他的言下之意,
是等到官府收編武館後建立的新勢力——城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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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塊全新的蛋糕,其中自然少不了利益瓜分。
而這些煉血中期,初期的武師實力不算出眾,想要在城守軍占據一畝三分地就必須要抱團。
「對!張小哥,你意下如何?」魏鐵眼中充滿了期待。
「嗯……」張陽沉吟片刻,略含歉意道:「容我考慮考慮。」
說著,他起身朝屋外走去。
這般姿態,老練通達的魏鐵自然一眼就明白了。
他嘆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雙手抱拳:「那就先不打擾了,如果張小哥有想法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魏鐵帶著王八兩兄弟離開了院子。
見他們走了,張陽又一屁股癱坐在藤椅上。
他沒有答應,是覺得魏鐵想的太過簡單了。
先不說官府能不能成功吞併所有武館。
就算事成,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選擇官府,像陳崇花那種敵對官府的人,誓死也不會加入。
刨去這些人,那麼城守軍到時候能有多少人呢,一百還是兩百?
在他看來,如果州府那邊始終沒法派人過來,那麼永山縣局勢已經無力回天。
或許,自己也該早點做出決斷。
念及此處,張陽起身離開了武館。
他穿過幾條蜿蜒小道,來到一處草藥鋪子前。
灰紅色的黏土糊在牆面,將整座屋子圍成一個艷色土包,頗具異域風情。
門檐凸出一塊用來遮風擋雨,下邊的杆子上掛著幾串風鈴,在旁邊還有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寫著——回春堂。
鋪子裡面,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草藥味。
頭戴黑色方巾,身穿白色長袍的鄧藥師正在整理藥櫃。
張陽大步走了進去:「鄧藥師,我要兩百枚精煉過的精元丹。」
聞言,鄧藥師從藥櫃中取出兩瓶丹藥,轉身擺在櫃檯上。
「只有五十枚了,一瓶二十五枚,總共五百兩。」
說罷,又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張陽沒有馬上掏錢,而是呆愣在了原地,眼眸閃過一絲驚駭。
「這他媽是什麼情況?」
像往常一樣,張陽又開始隨意觀測他人的數據了。
不得不說,這真不是個好習慣。
但不同的是,鄧藥師身前的黑色進度條像卡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眼下這種情況,張陽從來沒有碰到過,哪怕是面對段破江,三十分鐘也足以讀取數據。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鄧藥師的實力已經到了張陽無法觀測的階段。
「怎麼了?」
鄧藥師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回過身,略顯疑惑。
他當然認出了張陽,多虧了張陽,才讓段東河下定決心修煉慾念魔經。
「沒……沒什麼。」
張陽趕緊掏出赤金,將它放在桌上,拿上丹藥,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哎!找零也不要了?」
鄧藥師剛從抽屜里翻找出零錢,抬頭望去,卻見張陽早已消失蹤跡。
「真是奇怪,莫不是他察覺出了什麼?」鄧藥師捋了捋鬍子。
張陽一走,藥鋪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只剩冷風吹過風鈴,發出叮噹叮噹的響聲。
鄧藥師鎖上門,關上窗。
黑暗中,他伸手摸向自己蒼老的臉頰,隨著他不停揉捻,臉上的皮肉一塊塊掉落,最後露出一張陰冷的面孔。
原本佝僂的身形也變得挺直。
……
跑啊跑。
張陽一直跑到街道上,等看見零星的行人,這才停下腳步。
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劇烈跳動,他乾脆席地而坐。
緩了一會,才勉強平復悸動的心緒。
張陽定了定心神,沉思起來。
「鄧藥師難道是掃地僧一般的人物?」
這不對吧?
記憶里他只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老者。
又或許那個人根本不是鄧藥師,而是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兩種想法,每一種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而張陽更加傾向第二種。
這種危險人物潛藏在永山縣到底有何圖謀?
而且,
他還在藥鋪內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這個味道曾在黑鄰村聞到過。
就是那些患了天瘟的死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氣味。
張陽感覺自己好像誤入陰謀與謎團之中,邪魔,官府世家之爭,段家父子,以及神秘人。
但憑他現在的實力,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
緊迫感再次涌了上來。
張陽不做猶豫,當即掏出藥瓶,倒出一枚丹藥置於陽光下。
烏漆嘛黑的藥丸泛出幽光,貌似和李濤拿來的沒什麼兩樣。
但他不敢輕易嘗試。
此時,
剛好有一條瘸腿土狗沿著道路乞食。
張陽順手將藥丸丟到地上。
土狗抽動鼻子,嗅著藥香味,慢慢靠了過來,它小心翼翼看了張陽一眼。
見張陽沒有表示,囫圇地將藥丸吞了進去。
隨後搖晃著粗短的尾巴,歡脫地朝遠處走去。
張陽跟了一陣子,確定土狗沒有異樣,這才放心。
抓起一把藥丸,像吃糖豆似的塞進了嘴裡。
氣血再次匯聚。
這次顯然足夠了,輕而易舉就衝破了桎梏。
而剩餘的血氣還在體內橫衝直撞,張陽不打算浪費。
引導其不停滲透五臟六腑,直至最後一縷白煙消散在頭頂,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小境界的提升沒有大境界這麼明顯,但還是能夠感到力量突然增強了許多,五感也變得更加敏銳。
比起這些,最關鍵的是獲取數據會變得更加容易。
當時在宴會上,獲得段破江的數據總共消耗了三十分鐘。
那也是唯一擊殺段破江的機會,但當時還有其他煉血境的存在,張陽這才隱忍不發。
如果是真正發生戰鬥,面對這麼大的境界差距。
段破江擊殺張陽幾分鐘足矣,根本給不到他獲取數據的機會。
而現在,這個時間至少縮減了大半。
加上張陽自身實力的變強,再次面對段破江不說擊殺,至少能夠自保。
收回心神,張陽抬眸望去。
不知何時,太陽已經悄然落去,抽走了天地間的光和熱。
原本在路邊的小販也已經不見蹤跡,偌大的縣城,悄然死寂。
回到家,張陽再次站定於鏡前,確認了自身數據。
無法內視這個問題屬實坑爹,他覺得有必要去訂做一面小鏡子隨身攜帶。
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類似墨鏡之類防光眼鏡,這也是他所需要的。
他的能力完全憑藉視覺接觸。
而境界越高者,五感愈發敏銳。
頻繁的目光接觸,非常容易引起他人警惕。
不過這事倒也不急,等有空了再說。
張陽脫去長袍掛上桁架,便躺到了床上。
但他沒有如往常那般深深睡去。
閉上眼睛,便是鄧藥師那張看似和藹實則如同死屍的麻木面龐。
以及,鼻腔內湧現的濃郁腐臭。
雜念就像泡沫,戳破一個很快又會有無數個冒了出來。
……
萬籟俱寂。
一道高大身影,悄無聲息地離開房屋,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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