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狐狸

  傍晚時分,溫度開始驟降,讓人不禁裹緊身上衣物。

  而此刻,

  張陽正在站在院子中接受師父的諄諄教誨。

  他身前站著一位身形精瘦,鬚髮皆白的駝背老者。

  老者手中撐著一支菸斗,時不時吸上兩口,煙圈從他鼻腔噴吐而出,弄得整片院子霧氣騰騰。

  「不是我說你啊,小陽子。」

  「今早這事真的有點過分了啊,段東河怎麼說也是你師弟。」

  「少年人心裡總有點銳氣,你倒好直接給他打凹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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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說的頭頭是道,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他得知真相會咋想?

  見張陽沒有接話,低垂著腦袋一副意識到錯誤的模樣,老者甚是滿意,又是猛吸一口,吞雲吐霧道:「孺子可教也,等過幾天我和你去看望下你那可憐的小師弟。」

  「行了,師父。你少抽點吧,我真怕你沒幾天好活了。」

  張陽一臉嫌棄,揮手驅散迎面撲來的白霧。

  這還真不是咒他,此時他的數據還在張陽腦中打轉呢。

  【姓名:何儀 種族:人類 年齡:55年 境界:煉血後期 根骨:中 悟性:中】

  【武學】

  斷水刀法(圓滿)

  身流轉(圓滿)

  ……

  何儀與趙心恆都是煉血後期的修為,但張陽感覺共享過來的力量要弱上許多,而且十分衰敗,就像寒風中的火苗,即將熄滅。

  這細微的差別,表明何儀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或許是身上留有許多暗疾。

  張陽的話讓何儀老臉一抽,剛想開口反駁,就瞥見庭院門口站著一個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正是段破江的徒弟趙和澤。

  「何師傅,大師兄好!」

  「館主請兩位去內堂一趟,說是有要事商討。」

  終於來了嗎。

  張陽一直在等段破江的人過來,畢竟只是普通的擂台對戰的話,輸贏雙方都沒有錯,但這件事終究不是外人看到的這麼簡單。

  不過,段破江為啥還要喊上師父?

  等到了地方後,張陽發現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一些出路。

  廳堂內,實木方桌上擺滿了美食珍饈,三四個酒壺放在一旁,瓶身繪著靛青色的雲紋貌似是天上樓的春風雨露,光是這三四壺酒,就要上百兩銀錠。


  而此刻,段破江見何儀和張陽到來,連忙從主位上起身迎了過來,笑意盈盈道:

  「何師兄!張賢侄!快坐,快坐。」

  這是搞得哪一出,鴻門宴嗎?

  段破江身側的位置上分別坐著,副館主趙心恆,四院的魏老頭,五院的陳崇花,加上何儀,張陽的話,這就是東太武館所有的煉血武師了。

  差點忘了還有一人,只不過他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吧。

  「當今世道糜爛,民不聊生,皇權動盪,人人自危。」

  「這種情況下,我們東太武館又出了兩名煉血境,可謂上天庇佑。」

  「所以我特地讓天上樓做了這一桌好菜,慶祝慶祝!」

  說著,段破江拍了拍手,喚來剛想離去的趙和澤,忙碌一天的牛馬趙和澤無奈下充當起了店小二,為眾人斟酒,遞菜。

  「來!張賢侄我敬你一杯,18歲的煉血境哪怕放在世家宗門也算得上天才了!」

  段破江起身,敬酒。

  而張陽只是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長的盯著他。

  段破江不可能不知道他兒子的所作所為,那麼這敬酒實則是看看張陽的態度,接過酒,意味著一笑泯恩仇,不接的話咱們再慢慢玩。

  見張陽久久沒有動作,段破江拍了拍腦袋,哈哈大笑道:

  「怪我一時糊塗,忘了昨晚賢侄喝的酪酊大醉,只是可惜了這上好的春風雨露,哈哈哈哈哈……」

  酒桌上,張陽心緒重重,他還沒有看出這老狐狸的目的。

  段破江似乎真的只是為了慶祝武館多出兩名煉血境,專注於喝酒閒聊。

  此時,坐在他右側的魏老頭有些不耐煩了:「館主,你有事就直說吧,憋著藏著,這春風雨露我喝的都不踏實了。」

  「稍安勿躁。」

  段破江端起酒杯將其中的瓊漿玉露滑入咽喉,等瀰漫在口腔中的醇香淡去,才慢吞吞的開口道:

  「諸位,對永山縣的近況有何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老樣子唄。這種邊陲小城,好事輪不到,壞事同樣也輪不上。」陳崇花道。

  「哼,婦人的想法。」趙心恆對她的看法嗤之以鼻。

  他接著說道:「要知道,這場天瘟是席捲了整個大圖,光是永山縣就死了這麼多人,其他縣城,府城就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人死得多了,必定會招來邪魔外道,如今的大圖已是內憂外患。」

  「你他娘的和誰說話呢?」陳崇花啪的一下站起身,拳頭重重砸在桌上,怒目圓睜瞪著趙心恆。


  原本平靜的局勢瞬間劍拔弩張。

  張陽默不作聲,內心卻是掀起漣漪,看來武館內部也不是一團和氣啊。

  段破江擺了擺手,安撫道:「好了陳師姐,你先坐下吧。」

  「你們知道官府為什麼要辦比武大會嗎?又為什麼願意拿出破境丹這樣的珍奇作為獎賞?」

  「又知道當今局勢已經壞到了什麼程度。」

  「……」

  聽完段破江的話,張陽總算對大圖有個初步的了解。

  大圖境內一共十四州,其中中州面積最大,實力最強,皇權最為穩固。

  其餘十三州分別圍繞在中州附近,而永山縣所處的夜幽州離中州足足有十萬八千里,中間隔了雲州,青州,石山州。

  在大圖鼎盛時期,夜幽州離得再遠,也算是天子腳下。

  而現在,石山州淪陷,青州又是大片海澤難以橫跨,夜幽州成了無法之地。

  四處作亂的邪魔外道,狼子野心的世家宗門試圖顛覆大圖在夜幽州的掌控。

  這本來和東太武館這種小蝦米沒有多少關係,但昨天段破江從官府那裡得知了一個消息。

  官府即將收編所有武館,不久之後永山縣會多出一支城守軍。

  而收編武館這項任務被交給了東太武館,如果幹的好的話,上頭甚至會賜下通過百鍊蛻生的法門。

  「草!段破江你他麼瘋了吧?竟然打算和官府合作,老娘真是瞎了眼了。」

  陳崇花聽完段破江的計劃後,當即摔門離去。

  怎麼回事?

  張陽茫然看去。

  而這時,一旁的何儀小聲說道:「你陳師叔,小時候所在的幫派就是被官府屠殺殆盡的,只有他僥倖活命。」

  段破江早就料到了會這樣,沒有任何表示。

  隨即,他轉頭看著張陽,笑眯眯道:

  「賢侄,你在永山縣也算是大名人了。不如這第一步就由你來負責吧。」

  「放心,必定不會讓你為難的。」

  「呵呵。」

  果然,算來算去,終究還是算到自己身上來了。

  張陽面色平靜,隨著一陣清脆響聲,他笑著回應道:「有何不可。」

  三十分鐘啊!關於段破江的數據終於獲取成功了。

  【姓名:段破江 種族:人類 年齡:41年 境界:煉血圓滿 根骨:中上 悟性:中上】


  【武學】

  混元內經(圓滿)

  太乙起劍式(大成)

  斷水刀法(大成)

  ……

  好傢夥,還是個刀劍雙絕。

  張陽靜靜感受著流淌在體內的澎湃力量。

  講道理,他現在真的很想一拳打死段破江。

  但他還是忍住了。

  強行出手,勢必會被人阻攔。而現在出手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喂喂喂,段館主你如果想要公報私仇的話就沖我來唄,你找我這徒兒又是為何?」

  何儀對這決定十分不滿,段東河和張陽都是他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要訓斥也是由他來訓斥。

  要知道,永山縣的多家武館中,最弱的武館也有煉血中期的武師存在,讓張陽一個剛剛踏入煉血境的武師去踢館甚至吞併?

  這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麼。

  「師父交給我就行了,沒問題的。」張陽神情頗為淡然,對此事似有十足把握。

  「這……」

  「哈哈,何師兄聽到了嗎。這才是東太武館的少年豪傑!」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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