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兇手
最後兩人約法三章,李濤賠償一百枚精元丹,五百兩銀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李濤沒有拒絕,在他看來張陽已是煉血境武師了,不然不可能單手吊打自己。
付出的代價雖然沉重,但總要好過被張陽弄死吧。
送走了李濤,張陽沒有再去糾結下毒的事。
他從柜子底下翻找處一面圓鏡,將它擺放在桌上。
張陽站定於鏡子前。
等了一會,他的視線中果然出現了一行黑色進度條。
進度條正在緩慢增長,離得越近增長速度越快,離開到一定距離時,增長速度會變慢直到進度條消失不見。
搞清楚原理後張陽坐在凳子前,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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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進度條很快加載滿了,隨後一道數據傳入張陽腦中。
【姓名:張陽 種族:人類 年齡:18年 境界:淬體圓滿 根骨:中 悟性:中上】
【武學】
伏魔拳(大成)
鐵衣不倒身(小成)
神行步(入門)
斷水刀法(圓滿)
身流轉(大成)
……
「也就是說,將進度條填滿,就可以獲取一個人的所有數據?」
「並且還可以共享數據者的能力、根骨、悟性等等?」
張陽就這樣坐在桌前,望著鏡子,腦海中思緒萬千。
等到清晨的第一縷霞光透過窗縫落在地上,他才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衫,拿起掛在桁架上的灰白長袍,推門離開。
寬敞的大街上空蕩蕩的,除了一些擺攤的小販就只能看到幾個行色匆匆的捕快,想來又是哪家有人死了。
小販也沒有吆喝攬客,發紅的眼眶似乎剛剛哭過,雙眼麻木的望著過路行人。
整座縣城縈繞著一股死氣。
過往那種熱鬧繁華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月前,一場詭異的妖風從大圖邊境颳起,席捲了整個大圖王朝,凡是被風吹到的人無一例外的染上了一種怪病。
最開始的症狀類似風寒,頭痛發熱,四肢乏力,之後骨頭會慢慢溶解直至死亡。
這種被稱天瘟的瘟疫至今為止還沒有解藥,凡是患病者除了死亡別無其他選擇,且這瘟疫只對凡人生效,不要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圖雖然崇尚武風,但終究還是凡人居多,這一個月來,大圖境內就有近五分之一的人口死亡。
如今,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
永山縣這座夜幽州邊緣的小縣城,後山的墳崗上已經堆滿了屍體,甚至無處安葬。
持續不斷的天災人禍,四處作亂的邪魔外道,各地蠢蠢欲動的世家宗門,讓屹立千年的大圖王朝搖搖欲墜,已經到了崩壞的邊緣。
望著蕭瑟的街道,張陽還沒來及的生出感嘆,咕咕叫的肚子就催促他來到一家早餐鋪前。
兩屜肉包,配上一碗滾燙的豆腐腦,張陽吃的津津有味。
等吃飽喝足,他掏出一塊頗有分量的碎銀遞給店家:「不用找了。」
店家接過碎銀,連連低頭表示感激:「謝謝爺!」
這還真不是張陽大方。
自天瘟發生後,人是死了,但錢還在,這些本應該花出去的錢大量囤積著,自然導致了通貨膨脹,聽說有些地方已經開始以物易物了,都不接受官家鑄造的銀錢了。
而經營這家早餐鋪的是一對老年夫婦,這麼多年下來從沒有漲過價,哪怕當今這種狀況也依舊保持原價,只是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見不到幾個人來吃早飯。
唉,眾生皆苦,唯有變強才能超脫俗世。
張陽搖了搖頭腦袋,驅散心中的負面情緒,徑直朝東太武館走去。
————
紅漆大門敞開著,橫樑上掛著一塊寬大厚重的匾額,上面刻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東太武館。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狗東西下的毒!」
走進武館,就看見一群人圍在前頭,似乎出了什麼大事,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從人群中傳來。
張陽雙手負背,默默靠了上去,一旁看見他的學徒,紛紛躬身行禮:
「大師兄好!」
張陽面含淺笑,點頭示意。
看得出原主在這還是很受人愛戴的,只可惜你們的好大師兄被一個利慾薰心的人害了。
張陽自認為不算壞人但也不算好人,一些對自己無益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
像原主願意花自己的時間去指點別人功法之類的事情,他不理解,但尊重。
「太厲害了,少館主不愧是天才,年僅16歲的煉血境啊!」
「本以為大師兄才是第一個突破到煉血境的,沒想到……」
「所以才說少館主是真正的天才啊!」
「你可別放屁了,大師兄才是真正的天才,我們這誰能打得過大師兄啊?少館主也不過是大師兄的手下敗將罷了。」
「更何況大師兄昨天才得到破境丹,煉血境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阻礙。」
人群外側,張陽安靜聽著少年鬥嘴,他抬起頭,目光越過人群,落在裡頭一個身穿白色短褂少年身上,劍眉,鷹目,挺鼻,略顯單薄的嘴唇,好一副俊俏皮囊。
張陽怔怔地盯著他許久,一時間感到五味雜陳,心緒翻湧,一股苦澀在心頭蔓延。
他怎麼也想不到,對自己下手的是關係最要好的小師弟,也就是少館主段東河。
但數據不會騙人。
【姓名:段東河 種族:人類 年齡:16年 境界:煉血初期 根骨:中上 悟性:中下】
【武學】
斷水刀法(大成)
混元內經(小成)
爆血秘術(小成)
……
平日裡兩人都在一起修煉,段東河的修為境界張陽怎麼會不知道呢。
一個月前他才堪堪突破淬體圓滿,怎麼想都不可能這麼快連續破境。
除非……
是了,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呢?
但他也許不知道,如果他想要,原主是能做到忍痛割愛,將破境丹讓給他的。
這時,被人群團團圍住的段東河似乎察覺外側傳來一道異樣的目光,隨即抬頭朝張陽看去,兩人四目相對。
恐懼、驚慌,嫉妒、錯亂等等情緒在段東河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就收斂心神,嘴角掛著的溫和微笑都未曾發生變化。
穿過人群,段東河來到張陽跟前,笑意盈盈,雙手抱拳,作揖恭賀:
「恭喜大師兄突破煉血境。」
「唉,我雖然有心和大師兄比較,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拍。」段東河輕聲嘆氣。
他的話引起周遭一陣譁然。
「我就說嘛,大師兄才是最厲害的!」
「你們現在信了吧。」
但這還沒完,段東河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我段東河八歲練武,如今已過八載,自認為也算得上天才,卻屢屢敗於大師兄,難道我就沒有贏的機會嗎?」
「不知今日,師兄可否賜教?」
他的語氣帶著少年朝氣卻又不失謙遜,目光灼灼直逼張陽。
「呵呵,小東西本事不咋樣,心機倒是很歹毒吶。」
段東河看似謙卑,實則十分陰險毒辣。
誰都知道張陽手握破境丹,突破煉血境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件事又由張陽最親近的小師弟說出口,誰都不會想到這是一個謊言。
接著他以請教的名義向張陽挑戰,這就更是歹毒了。
昨日比武大會上張陽力挫強敵,豪奪榜首的雄偉身姿給眾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現在是風頭正盛,眾望所歸。
如果他拒絕了,剛剛積攢的威望立刻一落千丈,但如果他接受了……淬體境打煉血境,就跟爺爺打孫子一樣簡單,然後他的名望全部化作墊腳石成就段東河。
不管做什麼選擇都在段東河算計之內,甚至很大可能李濤行竊之事也是受段東河指引的,真是算無遺漏啊。
好好好!
可惜你有點沒算到,這個號換人了。
張陽嘴角上揚,獰笑道:「我知道小師弟平日就調皮,沒想到都煉血境還是這麼不懂事,幾天沒揍你了皮又癢了是吧?」
這一刻,周遭紛雜的竊竊私語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微風拂過眾人耳畔。
段東河嘴角抽搐,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只見,張陽轉身走向空地處的演武台,頭也不回:
「來,你不是要賜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