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憤怒的張昭
吳夫人見孫策如此模樣,搖了搖頭,站起身道:「為娘畢竟是婦道人家。」
「有些事情,伯符,終究需要你自己琢磨。」
「為娘不可能給你出一輩子主意。」
「倘若你還是沒有長進,遲早必生禍端。」
吳夫人直接離開偏廳。
孫策和周瑜一直等她消失,才齊齊嘆息了口氣。
孫策爬起來,一臉為難地看向周瑜道:「這張遂,再殺,怕母親會不高興。而且,我的確需要人手。」
「顧雍不肯鬆口,顧家人不肯出來幫我。」
「你叔父那『分而治之』的計謀,也無法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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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對上孫策看過來的視線,心裡有些難受。
終究,在他母子眼中,他們自己的利益才最重要。
想當初,自己接他一家去廬江之時,他母親分明說過,周家之事就是他們孫家之事。
這張遂,絕對不是個善與之輩。
然而,於他們母子而言,只要有助於他們,那都不是個事兒。
周瑜甚至可以預見,一個強敵正在自己眼前升起。
此刻,迎上孫策那已經下定決心的目光,周瑜強笑了一聲道:「那就依母親所言吧!」
「母親不愧是大家閨秀,見解超出很多兒郎。」
「伯符你未來註定是一方諸侯,甚至要稱霸天下。」
「的確要海納百川。」
「只要他願意放棄張家家族長之位,將妻兒接到附近來居住,而且不再管理張家,那就用他又何妨?」
孫策哈哈笑了一聲,摟住周瑜的肩膀道:「我就知道,公瑾你最體貼我!」
「剛才面對母親,我都嚇出冷汗來。」
「如果不是公瑾你在旁邊,我都想哭。」
「我們真是好兄弟。」
「公瑾,你放心,我孫策只要在世,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我們兄弟一心,其利斷金!」
周瑜點了點頭道:「我們先去看看那張家族長吧!」
孫策拉著周瑜就走道:「走,都聽你的!」
孫策帶著周瑜找到張遂。
醫工正在給張遂處理胸口的傷口。
吳夫人在門口等候。
孫策和周瑜在門口等了許久,等張遂處理完傷口,兩人才進去。
孫策讓張遂安心養傷,將妻兒接過來一起照顧。
張遂見孫策這麼說,連忙要爬下床感謝。
就這時,外面響起聲音道:「張長史來探望區阿縣令!」
張遂看向孫策。
孫策見狀,忙道:「讓子布進來!」
沒有多久,張昭就帶著兒子張承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遠遠地見到張遂躺在床上,胸口包裹著紗布,張昭眼眶有些泛紅。
朝孫策行了一禮,張昭看了一眼周瑜,終究沒有理會。
周家的確是二世三公的頂級士族。
然而,周瑜畢竟是後輩,還沒有資格讓他主動行禮。
周瑜和張昭四目相對。
倒是周瑜,朝張昭行了一禮。
張昭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兒子張承趕到床榻邊,關切地問道:「怎麼回事?」
張遂也懶得撒謊。
已經攤牌了。
而且,自己有了吳夫人這層底牌。
至少可以不死了。
張遂看了一眼孫策,強笑道:「我可能做了什麼錯事,惹得孫將軍不喜,略加懲罰。不過,孫將軍已經原諒我了。」
張昭看向孫策。
孫策訕訕笑了笑道:「子布,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剛才我聽母親解釋了一番,誤會已經解開了。」
張昭沒有回應孫策,而是看向孫策身邊的周瑜。
孫策這般模樣,表示事情已經平息了。
而且夫人就在外面。
孫策可能暴躁,但是夫人卻是個冷靜的人。
自己也是時候發泄一番了。
孫策和周瑜的感情,他早已經知道。
當初就是周瑜帶孫策去拜訪他的。
周瑜沒來之前,孫策都開始重用張遂了。
如今,卻將張遂傷成這樣。
可想而知了。
張昭站起身,來到周瑜身邊。
周瑜忙行禮道:「張長史,有何指教?」
張昭顫聲道:「周公子,恃寵而驕不是一個二世三公的頂級士族子弟所為。」
指著床上的張遂,張昭滿臉悲憤道:「主公視你為兄弟,你卻以權謀私?」
「瑾瑜一向低調,不和人結怨。」
「你回區阿前,主公還要重用他。」
「你一回來,他就遭此磨難。」
周瑜的臉色有些難看。
孫策忙道:「子布,這次是我之過失,和公瑾無關——」
張昭驟然回頭,眼含熱淚道:「主公,我張家可曾辜負過你?」
「當初你拜訪彭城,老臣直言不諱,傾囊相授!」
「老臣一直以為主公是賢明之主,所以不遠千裡帶著族人相投。」
「初到區阿,主公因為兵力見拙,抽走張家八百年輕子弟,我張家可曾有過任何怨言?」
「主公攻打會稽,抽走步家和衛家所有年輕子弟,也是我張家將步家和衛家老弱婦孺接到張家一起撫養。」
「這一年,我張家缺人缺糧,可曾向主公抱怨過一分?」
「主公!!!!」
張昭怒發須張道:「你就是這般對老臣,對張家,對那些忠誠於你的人?」
本來就在外面悄悄聽動靜的吳夫人聽到聲音,忙走了進來。
孫策被張昭吼得皺了下眉頭。
周瑜也後退了一步。
吳夫人見狀,忙上前陪笑道:「張長史,息怒!伯符這次犯了大錯,老身已經批評過了。」
「以後,老身必定多多看管。」
張昭這才收斂了怒氣,朝吳夫人行了一禮,沙啞著聲音道:「夫人,我張家能做的,都做了。」
「主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臣把瑾瑜接過去養傷。」
「如果主公要老臣和張家的性命,儘管上門來取。」
「老臣和張家所有人,但凡有一人逃脫,都是老臣之過。」
說完,對張承道:「承兒,將瑾瑜抱走。」
吳夫人瞪了一眼孫策,努了努嘴。
孫策這才上前道:「來人,把區阿縣令小心送到張長史府邸!」
張昭朝吳夫人和孫策感謝了一聲。
下人取來一床板,將張遂抬出府衙,之後用馬車拉了過去。
張昭和張承緊隨其後。
一直到下人離開,張昭才坐在張遂床頭,柔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遂將自己遇刺的前後說了一遍。
張昭感嘆道:「這周家,變賣了所有家產,舉家遷徙到江東,如此豪賭,自然是眼裡容不得沙子。」
「只是苦了瑾瑜你,平白挨了這一下。」
「往後,你準備怎麼做?」
張遂道:「形勢逼人。」
「經歷這一遭,周家不會就此放過我們的。」
「他們已經將自己定為江東第一世家。」
「怎麼可能在我們張家這裡栽了跟頭?」
「只是,短時間內,他們應該還不會出手。」
「而周家這般,和孫策脫不了干係。」
「我們如此對待孫策,孫策卻這般回饋於我們。」
張遂嗤笑道:「那我們豈能做待宰的羔羊?」
張昭點了點頭。
張遂這才看向張昭道:「大伯,你能不能聯繫上陳矯?」
張昭道:「你找他何事?」
張遂笑道:「陳矯是廣陵陳家的人。」
「孫策和周瑜明顯想要以江東為基業。」
「而想要穩住這片基業,那麼,他們就必須想辦法占據廣陵、壽春和襄陽這三郡之地。」
「如果能夠占據這三郡,就能切斷北方南下的通道。」
「不管將來形勢如何變化,派重兵把守這三郡,江東就安枕無憂。」
「壽春如今由袁術把持。」
「襄陽由劉表把持。」
「這兩處,目前都牢不可破。」
「唯有廣陵,如今在呂布手中,守不住。」
「陳矯作為廣陵名門陳家的人,在廣陵的關係網非同凡響。」
「孫策和周瑜必定會取廣陵。」
「屆時,身在吳郡的陳矯,就是孫策和周瑜必須爭取的目標。」
張遂沒有說下去。
張昭站起身道:「行,我知道了,我讓人去將他叫過來,你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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