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我答應了！（193年，一月）
荀諶已經有數年沒有練習過武藝了。
面對兩名敢來潛入營帳中的賊人，荀諶是根本沒有將這兩個賊人擊破的希望的。
但荀諶還是決定要先發制人，他高喝一聲：「爾等何人，竟敢擅闖軍營！？」
說罷，便將腰間佩劍拔了出來，一副要與二人決一生死的架勢。
荀諶還擰了擰手腕，作勢便要率先出擊。
但他生疏的樣子，一看便是許久不練劍之人。
對面兩名「賊人」見此，皆同時將面上布巾扯下，這二人正是張燕蔡琰。
荀諶懂得識人面相，對面二人一男一女，看上去極為年輕，絲毫不見尋常殺手那種來勢洶洶殺氣四溢的模樣。
既然對這兩名賊人有了初步判斷，荀諶猜測這二人應該不是隨意殺人的兇手，便也壓下了緊張的情緒。
「閣下可是袁紹麾下第一謀士荀諶？」張燕想了想，先恭維的對著荀諶詢問道。
荀諶見二人一臉和善的樣子，心裡想著莫不是軍營中有那個校尉欺壓了百姓，導致人家趁夜趕過來求個公正？
此時的荀諶已然喝醉，絲毫沒有平日那般清醒的頭腦，他已經記不清袁紹在攻入上黨郡時已經屠殺了無數戶當地百姓，打入上艾時更是殺了不少人，當地百姓恨不得將袁軍生吞活剝，哪裡會有人趕過來找袁紹的人告狀呢？
「某正是荀諶，汝等來此所為何事？」
荀諶這般想著，便將長劍收回入鞘，一臉嚴肅的問道。
「在下是常山國真定人張燕，字飛燕，這是在下未婚娘子，陳留郡圉縣人蔡琰，字文姬，欲與荀將軍商量要事……」
張燕一臉和善，對著荀諶介紹道。
荀諶一臉淡然的點著頭，只當是客套話，忽然涼風一吹，酒意微醒。
不對勁？
不對勁！
蔡琰是誰來著？
蔡琰？
蔡邕的女兒蔡琰？
張燕，是誰來著……？
張燕！
那不是黑山賊的賊首嗎？！
荀諶一臉淡然的神情瞬間崩裂，他當即將手再次握上劍柄，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大膽賊人，安敢如此膽大！」荀諶再次高吼一聲，卻不見四處有人來援。
荀諶快速左右看了看，只覺得心下一涼。
原來自己只是為了醒酒而出來隨便溜達溜達，竟然不知不覺跑到了這麼個四處無人的鬼地方。
現在他都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裡了，哪裡會有什麼哨兵來幫他？
壞了！
荀諶一臉警惕的看著這二人，微微躬起身子，隨時準備出擊。
張燕見此趕忙舉起雙手道：「我二人絕非有傷害將軍的意思，只是前來希望荀將軍可以選擇我為新主，摒棄袁紹……」
荀諶一聽，差點鼻子沒被氣歪了。
聽聽這話，這山賊出身的傢伙就是狂妄，竟然敢獨自闖進來招攬自己。
他憑什麼啊？
荀諶倒沒想到，氣極之處竟然會莫名的笑出來。
借著酒意，荀諶反問道：「哈哈哈！賊人好生膽大，袁公麾下帶甲數十萬，不日便可攻下上艾，取爾首級，你憑什麼？？」
「憑我數日後必將袁紹擊破！」張燕鏗鏘有力的反駁道。
荀諶被氣樂了，幾萬的賊軍要擊破袁紹的軍隊？
就算他現在不受主公重用，也輪不到被張燕這般戲弄！
「可笑，汝也配？蚍蜉妄圖撼樹豈不可笑？真以為那許劭夸汝幾句，汝便天下無敵了不成？」
荀諶冷笑一聲諷刺道。
張燕聽見荀諶的諷刺自是早有預料，也不惱怒，平靜的回道：
「荀將軍，袁紹軍的致命弱點已被在下尋到，廟時必可輕鬆擊破袁紹軍，若到了那時，不知荀將軍可否投靠與我？」
荀諶仿佛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袁紹雖然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從自己的意見，但基本做事都是步步為營，極為穩重，怎麼可能有什麼漏洞？
就憑他張燕能擊破袁紹這些久戰之師？
「可笑，小兒頗有愚犬吠日之舉，不過行一小計妄圖挑撥袁公與呂將軍之間的關係，便自以為發現了什麼弱點？」
「我暫且告訴你，你那布條早被袁公發現並扔到火盆中燒了！」
荀諶一臉醺醉，但話語中絲毫不饒人，也沒忘記自己是袁紹手下的謀主，並沒有告訴張燕真相。
「還有你，蔡家小女，身為大儒女子不好好修身養性，竟然和賊人一同鬼混，豈不是辱了你父之名？」
一直默默不語的蔡琰此時也有些不悅，便反駁荀諶道：
「當年王允亂政，董太師舊部李傕郭汜清君側打入長安，而雙方交戰致使胡兒趁亂南下侵略百姓，可平北將軍張燕親自帶兵千里迢迢從常山國趕到，不費一兵一卒將胡兒盡數斬殺，並帶著十數萬百姓自河東郡回到常山國，如此義舉怎可謂「賊人」？」
「舊時因亂世導致胡兒南下，奪我大漢領土，漢地百姓皆因此飽受胡兒襲擾，是平北將軍張燕北伐匈奴王庭，平定胡兒，還被胡兒尊稱為「天單于」如此功績怎可稱「賊人」？」
「我自常山國便知袁紹有自稱帝王的野心，汝身為大漢子民，與袁紹一反賊同伍，又該稱為什麼？」
「何況，你怎知我與平北將軍不可將你軍隊全數擊破？」
荀諶聽蔡琰這般有條有理的反駁頓時一澀，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也如此能說。
此時荀諶酒意正濃，便放下豪言道：「那我荀文若就在這裡等著，看是我去給你們兩人收屍，還是你將我軍擊潰，若是你們真的擊潰了我軍，那我就是投靠了你們又能如何？」
「一言為定？！」蔡琰和張燕同時反問道。
荀諶一臉鄙夷的嘲笑道：「你們竟然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贏？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城內的實力袁公早已經有數了！」
「袁公麾下數十萬精兵，皆披戴甲冑兜鍪，手持利刃長槍，現在還未攻打你們只是在等攻城器械修建完畢，如今也快修好了，你們還不快回去等死？」
「還一言為定，真是可笑，既然今天喝的這麼高興，看見了如此愚蠢的敵人，那荀諶便與臨死之人共同玩鬧一回！」
「這事，我荀文若答應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