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吹進了耳朵
陳天意一路疾奔下山，腳下被青色光霧包覆，讓他雙腳仿佛完全離開地面，奔走間輕快的仿佛身體沒有了重量。
這般疾走，路上碰見旁人，也都是一閃而過。
陳星峰山腰開始，稀疏的分布了一座座獨立的木屋。
木屋周圍都有開墾出來的田地，在其間耕種者，都是這些年找來的倖存者。
他們在結界內耕種勞作，物資的一部分供奉陳六牛，餘下的無條件奉養區域內的修士，也就是陳六牛的弟子，此外剩餘，歸屬勞動者所有。
陳星峰和趙星峰中間有三座山頭，第一座叫星首峰，陳天意和趙天賜每日就在山頂的玉石聚力陣里修煉。
陳天意回來時，趙天賜卻不在。
他自顧在玉石聚力陣里如往常那般聚精會神的引動星源之力，結界內星源之力最濃郁的就是峰頂，頃刻間就聚了濃郁的青光霧過來，包覆了他全身。
趙天賜回來後，見陳天意一如既往的專注，想起樹下偷聽到的對話，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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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我師父的藥，是不是覺得特別舒服，放鬆？」
「不知道，師叔沒有給我喝。」
「對我還要隱瞞？」趙天賜滿是不信，嘲笑說：「你一直羨慕師父替我精純修力的法子，今天有機會了還能不求她？」
「師父說過，我是他的弟子，精純修力不可麻煩師叔。」
「我師父不讓你對任何人說是吧？」趙天賜還是不信。
「我今日修力真出了古怪，師叔讓我找師父看看，師父就替我精純修力，應該好了。」陳天意煩他多疑，只說實情不想無謂的反覆強調。
「真沒有找我師父幫你？」趙天賜這才相信。
「疑心病終於肯相信了？」
「修力積累算得出來，師伯替你精純修力每次你都損失一成，如果我師父先替你精純過修力，師伯肯定會知道。」
趙天賜不得不信，於是又嘆說：
「其實，也未必是壞事。師伯今天尋你之後，我擔心師父正在替你精煉修力，本來想先過去提醒，不料師伯竟然急切的用閃移門。」
「我師父捨得用閃移門？」陳天意十分吃驚，閃移門會消耗修力，雖然不多，但陳六牛向來不允許這種浪費。
「師伯非常激動，我跟過去，在屋外聽見他和我師父爭吵……」
趙天賜說了聽見的對話，見陳天意沉默思考的模樣，分明也有所懷疑，於是又說：
「以前我們每次精純修力之後，從沒感覺有什麼差別，陳趙星界裡面都是風星源之力，哪裡會有異種星源之力被我們吸收？」
「師父說，進出結界搜尋倖存者的人，回來時難免帶進來異種星源之力。」陳天意希望只是趙天賜多疑。
「……這話其實我一直懷疑，我不信你就沒有疑惑。」趙天賜語氣冷靜推敲說：「師父明明說過，契合度低於六十者，幾乎不能聚集星源之力；搜尋的人契合度低於二十，連在結界內當勞作者都不行，根本聚集不起來星源之力，怎麼能帶回異種星源能量？」
「……」陳天意的確疑惑過，但幾乎不能的意思，到底還是還能聚集一點星源之力，進出的人多了，當然可能攜帶異種星源能量。
只是……
「我們以前跟搜索隊的老王學算數，你當時就沒好奇計算過？按師父所說，搜索隊契合度低於二十者，聚集星源之力的效率最多也只有你我的百分之一，憑什麼能帶回來那麼多異種星源能量，讓我們每次精煉修力時都少一成？」
趙天賜當時看見陳天意地上寫的算數列式分明算過，只是從來不提。
「我們的命都是師父救的，想這些做什麼？或許這些疑問，只是我們對星源之力缺乏足夠了解，實在疑惑，不如直接向師父求教。」
陳天意早就決定不考慮這些，既然沒有明確的答案，多想無益，也更願意相信師父的善意。
「你覺得說這些是以怨報德，那你就當幫我。」趙天賜不做無謂爭論，他們都了解彼此。
「如何幫你求證？」陳天意考慮著，勸說：「有此必要？」
「不弄清楚，我的疑心病怎麼治好？我現在滿腦子都在猜測，是不是早晚會被師父吸乾而死！你不幫我，就看我一直被疑心病折磨？」
趙天賜絕口不提其它，果然讓陳天意完全無法推脫。
「好，我幫你。這回治好了你討人厭的疑心病後，就不該再犯了！」
「這回能治好的話，保證三、五個月都不會再犯！」趙天賜誇下海口，因為堅信根本治不好。
「……」陳天意無語之極的望著趙天賜。
「三五個月還不夠長啊？」趙天賜興沖沖的又說：「我們來說計劃！我料今夜子時，大家都休息了，你師父必定去尋我師父，我們提前一些過去，躲藏起來，興許能聽到什麼。」
「什麼料定！分明是偷聽出來的經驗！」陳天意很是不齒，趙天賜疑心病發作就要搞清楚，偷聽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怎麼叫偷聽？」趙天賜絲毫不以為恥，反而得意洋洋的笑著說：「只是聲音恰好鑽進我耳朵里而已！」
陳天意每次聽到這樣的論調，都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趙天賜屁股上。「我不是踢你，只是你的臀恰好在我腳前面而已。」
「好膽！」趙天賜也果然如過去那樣，當即施以反擊，並且囂張的叫道：「承受強者之怒吧！」
兩個人這般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足足交手半個時辰，又都累的不約而同的罷手，各自躺倒玉石聚力陣里，望著虛空充斥的青色光霧，大口喘氣。
「嘿！今天我勝你半招！」趙天賜每次比試都要計算勝負。
「反正我不記得，你說多少就是多少。」陳天意從來不記。
「師父說，再過一兩年就能挑戰強體之境，那時就能修力外放，灌注到兵器裡面，也能用修力擬化成兵器。等拿上兵器，肯定是我勝你更多！」
趙天賜的目標一直如此，陳天意卻對此沒那麼在意。
「你贏不贏得了我、那不是我能決定，反正我只管明日比今日更強一點就行。我就想著體修的時候，能到結界外去，我們都有兩年半沒離開過結界了。」
「結界外修煉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