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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匹夫一怒,長劍入胸

  第365章 匹夫一怒,長劍入胸

  戴宗驚訝,脫口而出。

  宋江、吳用同時身體一僵,剛才接箭反攻以及扔狼牙棒那一幕,頃刻之間湧上心頭。

  那武藝近乎妖術,這他娘的還有假?

  戴宗察言觀色,立刻走到宋江的左側,學著吳用扶住他手臂,三人並肩往前走,遠遠望去就像個『凹』字。

  「小弟這次隨金軍走了半日,聽到不少之前沒聽過的傳說,楊長在金人眼中宛如天神.」

  「這沒啥可奇怪的,楊長剛才剛報了菜名兒。」

  「報菜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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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聽了不以為然,但戴宗不知什麼意思,吳用便主動作起解釋:「是這樣,楊長剛剛才城下自誇,說殺了銀術可、婁室等金國名將,人數可不是不少。」

  「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了,見到兀室元帥沒有?他的狀態怎麼樣?」

  「見了啊,太尉指的狀態是」

  戴宗這會越聽越糊塗,隨即便聽到宋江的疑惑,「楊長剛才在城下言之鑿鑿,揚言自己殺了金國皇帝,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兀室只怕沒心思征戰。」

  「這件事絕無可能,此時金軍上下鬥志昂揚,我沒聽到半點風言風語,定是楊長虛張聲勢。」

  「你看。」

  宋江接話時突然停住腳步,並伸右手對著吳用一張,冷笑道:「楊長這廝可真敢亂說,你們試著想一下,那上京遠在數千里外,要是金國皇帝真的駕崩,難道金軍元帥會不知道?但武松等人無條件信任,真不知被灌了多少迷魂湯」

  「楊長成了晉王,麾下兄弟雞犬升天,自然深信不疑。」

  吳用深深嘆了口氣,便扶著宋江繼續前行,並寬慰:「太尉不必糾結,咱們只要守好涉縣,兩天後金軍就到了,屆時楊長謊言,就將不攻自破。」

  「秦明被他所害,我們要是能擒下報仇,就好了.」

  「這廝武藝驚人,生擒可不容易」

  聽到宋江、吳用一唱一和,最左側的戴宗突然扭頭,對著宋江鄭重說道:「太尉,我們雖然兵多,但要防範有細作潛入,楊長之前奪金軍城池,每次都是裡應外合。」

  「這不用你提醒,我早早就已布置下去,每個城門都有大將鎮守,一隻蒼蠅都進不來來!」

  「要是楊長,親自潛入呢?誰能擋之?」

  「嗯?」

  戴宗這話一出,宋江、吳用同時止步,都齊刷刷看過來。


  「楊長此人擅長暗殺,聽說斡離不、斜也兩位元帥,都是他趁著夜色潛入營中,單槍匹馬斬首而去」

  「我們知道他厲害,所以在避免野外作戰,現在我們有城池為屏,他空有武力又能如何?涉縣城牆雖不高,但好歹有十二尺(宋一尺合今31.68cm),他靠穿牆還是爬牆?當我們守軍吃白食的?」

  宋江說得鏗鏘有力,仿佛有了城牆就高枕無憂。

  吳用也跟著附和道:「金人的話,聽聽就好,這群蠻人崇尚武力,沒準有人以訛傳訛。」

  「等等。」戴宗見兩人輕敵,慌忙進言再勸:「你們不可大意啊,傳聞楊長還會輕功,二十尺的城牆也能上,所以還是謹慎點好。」

  「不可亂語,時遷也沒這本事吧?」

  宋江嘴上這樣說,心裡卻七上八下很緊張,於是又追了一句:「此話,可有什麼憑據?」

  「此乃兀室元帥親口所言,他們去年擒殺叛徒耶律余睹,其麾下親隨交待出的情報,說楊長能夠飛檐走壁,破石嶺關、秀容縣、崞縣等地都是同一招,即他先入城以一己之力奪門,然後引軍殺入城中.」

  「嘶」

  戴宗話還沒說完,宋江就深深吸了一口氣,攥住他手臂激動問道:「兀室元帥當真了?」

  「嗯,他非常認可這說法,不然金軍不會連敗。」

  「軍師,你怎麼看?」

  「我是不太信的.」

  看到吳用這麼說,宋江也點頭附和,「金人為失敗找理由,變相幫楊長揚名立萬,這廝的運氣.」

  可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並不堅定。

  畢竟楊長喜歡擒賊擒王,要是真有飛檐走壁的能力,潛入城中不得來取自己首級?

  三人剛回到涉縣縣衙,就有隨從來為宋江、吳用卸甲。

  黑三郎急忙揮手制止,同時看著吳用正色說道:「軍師,我剛才想了一路,既然兀室元帥肯信,我們還是不要逞能。」

  「太尉什麼意思?」

  「金軍不是快到了嗎?我為了表示尊重與感謝,打算帶著少量兵馬偷偷出城,儘快趕往風月關迎接,將涉縣防務交給大將防守。」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太尉安危關乎數萬將士安危,即便關於楊長的傳言是假,但您寧信其有的謹慎態度,是一個統帥難得的品質,小弟贊成這樣的決定。」

  吳用將馬屁拍得叮噹響,也為自己鋪了一條後路,他與宋江向來秤不離砣,自然要跟著去風月關。

  宋江欣然,遂點頭追問:「以軍師之見,我們如何離開才安全,才能不被楊長截擊?」


  「這個簡單。」

  吳用神秘一笑,悠悠對曰:「只帶騎兵上路,並且趕在天黑前,打著火把出城!」

  「主動暴露嗎?我們就三千騎.」

  「三千都不用上,兩千騎就足夠了。」

  「我不明白.」

  宋江眉心隆起溝壑。

  吳用捻著鬍鬚解釋道:「我觀楊長騎兵也就兩千,要截擊就得全部調來追擊,還未必追得上我們,但八千步卒就沒了機動力,很容易在戰場上被動。」

  「那為何不晚上偷偷離開,偏要在天黑前打火把離城,這不是故意向敵人暴露行蹤?我倒是不怕楊長騎兵,是怕他親自領兵前來追擊,你忘了他有遠射的絕技?」

  「嘿嘿。」

  吳用老臉笑出褶子,看了戴宗一眼才又說道:「小弟此計有兩點用意,一為光明正大離開,楊長必存疑而不敢追,二為鼓勵涉縣守軍的士氣。」

  「嗯?第二點,怎講?」

  宋江頓時來了興趣。

  「太尉此時離去,各營將士難免胡思亂想,可對留下之人言明,說我們為了拖延,故意隻身犯險,類似釣大魚一般,將楊長引至風月關去,由此,將士必對您感恩戴德。」

  「妙啊,到底是軍師,果然計長。」

  「敢問太尉,該留何人為主將,何人為副將?」

  看到吳用近前詢問,宋江也抹了一把鬍鬚,喃喃說道:「主將自然是徐寧,然後東門項充、西門呂方、北門石秀,再多留個湯隆守南門,剩下我們三人及裴宣去風月關。」

  「合理,不過戴統制.是不是也留在涉縣?涉縣這邊要是有變故,他還能及時通知我們。」

  「沒必要。」

  宋江看著戴宗,正色說道:「我們很快就會回來,要是他們兩天都守不住,傳來消息有什麼用?」

  「說得也是啊」

  「就這樣定了,軍師去調撥兵馬,戴宗去四門告知,並讓徐寧來見我,咱們儘快出發!」

  「是!」

  吳用、戴宗異口同聲,說完就轉身各自去辦事。

  宋江望著兩人背影,半眯著的眼眸中充滿了想法。

  他剛才執意要帶走戴宗,除了關鍵時刻帶自己脫險,根本沒有其它特殊考慮。

  他就是怕死。

  涉縣由於戴宗歸來,戰術突然做出調整,城外的楊長全然不知。

  他剛才在南門對線,驚走宋江、吳用之後,很快天邊就西落西山,便讓大軍就地休整。


  這一次,楊長沒打算聲東擊西,他等天黑就會上眼前的城樓奪門,直接從正面擊碎宋江的自信。

  隱忍發育這麼多年,要不是金人一直在掣肘,早就想和宋江掰掰腕子。

  當然,這廝將境界提升到鍊氣七層,以及麾下兄弟實力都大幅提升,現在攻城才敢這麼底氣十足,否則還得思量籌謀、穩打穩紮。

  楊長才剛剛坐下,孫立便小心翼翼,問道:「晉王,剛才宋江說金軍有二十萬,咱們真就一點不用擔心.」

  「哥哥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對啊,三郎信心滿滿,跟著廝殺就是了,那日在南谷西側,你殺得不爽嗎?」

  阮小七、武松一前一後,聽得孫立尷尬點了頭,回應道:「那是我生平最爽一戰,不過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

  「東西兩路金軍,總兵力估計也就二十萬,怎麼可能全來此處?難道打平定的全是陰兵麼?分明是宋江誇大其詞,不過就算他真召來二十萬,我也讓他們過不了涉縣!」

  「哦」

  要不是跟楊長戰了一場,以及剛才看他在城下表現,孫立一定以為他在說大話,但此時卻認為他有底氣這樣講,但自己底氣顯然還是不足。

  楊長剛猛說完,又調轉話鋒安慰道:「根據我的推算,吳乞買被殺一事,此時也該到河北了,這支金軍一旦超過五萬,領軍將領的級別一定不低,所以也必然會得到通報,最遲下個月初就得退兵。」

  「五月就剩幾天了,也就是金軍剛到就要走?」

  「然也。」

  這消息,比楊長的武勇還管用,孫立心中僅存的擔憂,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大家圍在一起閒聊進食,要等到接近午夜才攻城,所以休整的時間足夠長,完全可以消除白天疲勞。

  天邊霞光越來越低,突然有斥候趕來稟報:一支近兩千人的騎兵,突然從涉縣東門離去,而且還明晃晃打著火把,仿佛故意讓人注意到。

  阮小七一聽,興奮得跳了起來,激動說道:「哥哥,這黑子終於坐不住了,咱們剛好也有兩千騎兵,追上去先殺他一場!」

  「不必理會。」

  「嗯?」

  「我說坐下,不必理會。」

  楊長一動不動,語氣平淡如水。

  阮小七撓了撓腮,面露不解追問:「為啥呀?不追他們肯定要跑.」

  「宋江在涉縣有三萬兵,夜裡破城也肯定殺不光,此時又何必興師動眾?而且對方兩千人全是騎兵,就算想追也追不上,此必是吳用疑兵之計,不用理會。」


  「就怕裡面有宋江」

  「也無所謂。」

  楊長仍是風輕雲淡,嘴唇微微動了動,回應曰:「涉縣這三萬人馬,是宋江最後的主力,他要是直接棄城而逃,後面還能泛起什麼風浪?如果拔掉這廝所有羽毛,他估計比死都還難受。」

  「對啊。」

  阮小七突然被點醒,當即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喃喃說道:「聞先生已經南下,等他與林總管奪取懷、衛兩州,奪了宋江在太行外的地盤,我們又正面打光他的兵,這廝不就成了沒毛的鳥嗎?」

  「你看我一點都不急,跟著三郎就儘量放輕鬆,他的腦子不比伱我靈活?」

  「哈哈,還是武二哥想得開」

  「做人,就是要會想,更要認清自己長短,此時養好精神,等會好好廝殺!」

  武松被宋江困在南谷,讓他對自己有深刻認識,從此決定不干不擅長之事,特別是統兵決策相關的事。

  而有了他的開導,體驗了陸上廝殺爽利的阮小七,也安心坐下等待天黑。

  當夜亥子之交,正逢朔月將近,天空晦暗無光。

  楊長身穿一席素衣,背著送扈三娘那把雌劍,他那把雄劍盤龍吞日,去上京前留給武松當令劍,還留在扮他的仇瓊英手上。

  這廝踏著黑暗,輕鬆兩步躍上城樓。

  雖然守軍夜裡並沒懈怠,但畢竟不能像白晝般視野好,火把覆蓋的範圍相當有限,所以沒人發現楊長。

  他在黑暗裡幾個閃身,很快來到南門下甬道口。

  二話不說,運轉輕功拔劍連續揮出,只見甬道內一陣寒光閃動,幾十個守軍眨眼功夫便被斬殺,且沒發出半點呻吟。

  本來奪門異常順利,卻因開門時的巨大聲響,惹來了附近守軍警惕。

  一扇門還沒全打開,就聽到有人在後方大喊:「城門異響,有細作,出事了!」

  「嗯?」

  楊長雙手開門換成單手,扭頭轉身看到後面火光大亮,為首那將外形粗獷身穿戎裝,手裡拿著一柄鉤鐮槍,正是金錢豹子湯隆。

  「是你?」

  「楊晉王?」

  湯隆在半丈外止步,咽著口水錶情很緊張。

  楊長淡淡一笑,擺手說道:「你攔不住我,不要枉送性命,念在你曾為我打造兵器,我可以當作沒看見,逃命去吧」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湯隆心裡還在打鼓,卻握緊兵器鼓舞將士,喝聲:「眾位兄弟,他就一個人,不用怕,跟我上!」

  「嗯?」

  楊長目光一凜,他不想延後破城時間,當即提劍如鬼魅騰挪。

  湯隆看得內心驚駭,手裡的鉤鐮槍仍英勇刺出,但他哪裡碰得到楊長一點?出槍瞬間就感覺心口一緊。

  低頭一看,長劍入胸。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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