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打臉

  第314章 打臉

  平定相距樂平僅數十里,兩名常勝軍斥候同行走馬,原打算先一起到樂平傳信,之後再結伴趕往燕京。

  路上閒聊影響了速度,所以被趙福金轉瞬甩開。

  樂平在平定縣正南方,而井陘位於兩縣東北部。

  當看到趙福金往樂平而去,兩人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齊齊勒韁駐馬之後,其中一人正色道:「那白衣女子定不簡單,我要返回大營報信,不能跟你去燕京。」

  「嗯,一切以軍務要緊,這或許是妖術.」

  郭藥師為將老練,遇事沒在內部聲張怕造成恐慌,麾下將士都不知『楊過、小龍女』到了平定,此時偶遇便湊一起瞎猜。

  而楊長夫婦看見兩人卻沒搭理,就像猛虎外出狩獵不會關注老鼠,習慣性忽視過分弱小的對手。

  當然,主要是楊長心系樂平,擔心李彥仙防守壓力過大,兩人正好敢去幫幫場子。

  神行至樂平外圍,遠遠繞城看了一圈,即催促趙福金回平定。

  

  「剛剛巡城一圈,我看這邊金軍也圍三缺一,莫非樂平北門守將也不認識?這次不準備飛上城?」

  「四門官兵士氣很足,想來李彥仙守得很好,我也就沒必要進城。」

  「可來都來了,真就連人都不見一面?將士們也需要鼓勵。」

  「沒必要,我不打擾就是信任,信任就是最好的鼓勵,走吧。」

  見楊長言之鑿鑿,趙福金也就不在勸說,只是他摟腰時追問了一句:「平定、樂平情況都不險,那我們要留在這邊多久?三妹估計明天才能到,去截住一起回陽曲?」

  「回陽曲?我一個人回,你們留此坐鎮。」

  「卻是為何?」

  「圍城這兩部兵馬,只是撻懶麾下一小部分,若是東路金軍孤擲一注,孫安與李彥仙怕再難輕鬆,而我馬上要對忻州用兵,平定軍需要定海神針,而你們在風月關有經驗,便留下與我分憂。」

  「哦」

  趙福金恍然大悟。

  相較於愛廝殺的仇瓊英,趙福金其實不喜歡戰爭,但切身經歷是最好的老師,宋朝被金國當兒子一樣打,為了山西這片淨土和平,她樂意為守疆保土動用武力。

  夫妻倆先至平定縣,與孫安、歐鵬等將辭行,交待樂平此時的戰鬥情況,趙福金、仇瓊英留下幫忙,以及重點培養李馗等事,之後又快速出城回陽曲。

  回程行至壽陽附近,才與趕來的仇瓊英碰上。

  當得知楊長獨自離去,自己和趙福金要留在平定,立刻惹來仇瓊英的埋怨。

  「你又自己去浪?」

  「咳咳,咋我說啥詞兒你都學?為夫可不是去玩耍.」

  「我想跟官人北上,守城一點都不得勁兒,上次我倆待風月關一個月,官人卻一路打穿太原,這次輪也該輪到我們了,公主姐姐,你說是吧?」

  「妹妹要是想跟楊郎北上,我自己留在平北軍好了」

  趙福金知道自己無法替代,而仇瓊英主要是陪自己解悶,所以不假思索選擇成全,但這樣反而讓仇瓊英汗顏。

  「姐姐不走,妹妹怎好吃獨食?要不讓大姐跟著?」

  「大姐?她才不在乎這些,妹妹莫非擔心楊郎,在前線沒人照顧?」

  「怎麼會?」

  仇瓊英睜大眼睛直搖頭,瞟了楊長一眼娓娓說道:「此次所謀者大,要將金軍直接趕出山西,甚至想一鼓作氣打下大同,可我聽說胡人一旦戰敗,妻女都會歸勝利者所有,若是官人領幾個胡女回來.」

  「啥?胡女?」

  不待趙福金接話,楊長便率先忍不住。

  他戳了戳仇瓊英額頭,又瞥向女人後臀『威脅』道:「你這妮子,屁股又癢了是吧?腦袋裡每天都在想啥?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早說過有你們三人足矣。」

  「奴家聽說胡女隨便又浪蕩,官人如果遇到姿色上佳的」

  「我賞給兄弟們不行嗎?梁山來的好些兄弟都沒成婚,總不能啥好處我都拿完?」

  「對喲,楊志選擇投奔官人,是不是被御賜丑妻?官人得給他找個好的。」

  扈三娘溫柔大氣,趙福金恬淡高貴,唯獨仇瓊英活潑奔放,總能給楊長弄出新花樣,是調節夫妻關係的開心果。


  當天晚上,三人在壽陽城過夜。

  楊長上半夜陪趙福金修煉,下半夜陪仇瓊英推車撞鐘,預交了未來半個月的作業,翌日清晨才辭行打馬離去。

  仇瓊英因受教育深刻,第二天腿打擺子不能騎馬,只得與趙福金同乘馬車。

  馬車上,趙福金見仇瓊英坐立難安,關切問道:「三妹,你今天不舒服嗎?要不回城找個郎中看看?」

  「啊?不用不用,昨夜練功」

  仇瓊英本想藉口搪塞,但話到一半發現不對,很快就羞紅了耳根子,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

  趙福金也不好意思追問,她因為清楚仇瓊英想說什麼,自己昨夜也是幾度升仙,哪裡有臉交流此等心得?

  可能長期吐納修煉的緣故,趙福金耐受力超過了練武仇瓊英,但她自己根本沒有概念,所以才開口問了蠢話。

  而境界更高的楊某人,此時單人獨騎背著太陽狂奔,他那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根本看不出半點勞累與虛脫。

  熬了一個晚上,戰鬥場次不低於二十,若是凡人境已成藥渣,但楊某人有鍊氣六層加持,力量精力無窮無盡,一夜如參天大樹之一葉,對身體絲毫沒有影響。

  八月初八出陽曲,八月十一回陽曲,八月十二再出陽曲。

  楊長几乎一刻不得閒,越到高位越是終日忙碌,所以他才一心撿屍成仙。

  陽曲不含水軍,有三萬步騎作駐軍,盧俊義帶走一萬、仇瓊英帶走五千,楊長給武松留下五千步騎,引一萬步騎及四千水軍北上。

  汾水從西北嵐州流入太原,太原與正北方向的忻州並無水路,楊長帶著水軍上路除了湊數,也想增加他們陸戰經驗。

  另外,發源代州繁峙縣的滹沱河,流經忻州並穿越太行進入真定,水軍同行也有配合收代州的打算。

  忻州地域實在太小,占領也要飽受金軍威脅,但如果楊長同時收復代州,將雁門關一併握手中,就能憑藉長城防守,充分利用『表里山河』發育,然後坐看幾方勢力內鬥。

  八月十四,黃昏。

  陽曲後軍趕到石嶺關,盧俊義將楊長迎至中軍,請其帥位入座並匯報曰:「我們按照太尉吩咐,來此紮營已五日整,雖然每天到關下搦戰,但守軍根本不理會,看來是被打怕了」

  「打怕了?」

  楊長想起平定的金軍,心說金人要真是怕我,怎敢不停來騷擾找死?顯然還是不甘心,這次就讓你們徹底死心。

  「根據可靠情報,不算之前圍陽曲那幾萬遼兵,金人在雲中地區兵力還有十餘萬,忻、代兩州就超七萬,我不認為他們怕了,對了,石嶺關守將是誰?」

  「習室,說是元帥兀室愛將,此人端的沉穩理智,無論我們如何挑釁,他都表現得無動於衷,兼之石嶺關雄偉堅固,強攻肯定要付出大代價」

  柴進話末欲言又止,楊長卻一臉輕鬆笑道:「強攻是不可能強攻的,我可沒多餘兵力去堆,連攻城器械都沒準備,自然要以智取勝,至於沉穩理智的兀室愛將,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同伴,同樣自稱兀室的愛將,習室還能不能保持理智。」

  「魯大師之前擒的金將,莫非太尉此次帶來了?」

  「早說過不養閒人,留下蒲察石家奴一條命,不就是為了這一天?明天待我親自邀戰。」

  「好」

  看到楊長胸有成竹,柴進想勸又咽了回去,心說太尉從不做無謂之事,或許蒲察石家奴真能破城?

  相對於軟骨頭的宋軍,女真人通常會更加頑強,當然主要是為後方家眷羈絆,即便被擒也不出賣金國。

  楊長是個極其務實的人,從未想過用俘虜直接破城,他明日帶蒲察石家奴叫戰,主要目的是為傳遞信息,讓守軍特別是耶律余睹,知道自己來了石嶺關。

  若耶律余睹識趣,就會想辦法打開城門,引關外兵馬入內廝殺,若耶律余睹不識趣,楊長不介意飛上城樓,再親自會他一會。

  當然,有蒲察石家奴在場,耶律余睹即便為了自保,也不敢拂逆楊長。

  就在楊長與眾敘話同時,習室也在石嶺關召集各軍主將,商議今日敵軍突然增援之事。

  習室左右掃視一圈,看到自己麾下的將佐都在,耶律余睹、耶律塗山也列席一旁,而帳內最為顯然將領,他是新來的宋朝名將折可求。

  去年初,趙構於大名府罵趙桓不孝,並以天下兵馬大元帥府名義,吸納各地義軍、分裂國家,欽宗即以王宗濋為帥討之,折可求當時在其麾下聽用,最後宋軍落入金軍圈套被擊潰,折可求成為俘虜被囚雲中,直到兩個月前被斜也釋放。


  斜也派人脅持折可求族人,並許諾以太原之地勸其降金,折可求見到父、子等人無可奈何,遂以麟、府、豐三州而降,補足了金國位於河東的西北缺口。

  「南軍連日搦戰不得,卻一直沒見到楊長身影,今又突然來了增援萬餘人,我猜這廝根本不在此地,現在或是出關尋戰的好時機。」

  「諸位為何不答?兩位耶律將軍,你們不想一雪前恥?」

  「呃」

  面對習室點名發問,耶律塗山又為耶律余睹推了一把,只得硬著頭皮答道:「我們固然想雪恥,但萬一楊長就在關外,出關尋戰豈不自投羅網?雖然我們的兵力占優,可要知道有楊長的隊伍,與沒有他的隊伍天壤之別」

  「呵呵,余睹將軍,你怎麼看?」

  「我與塗山兄想法一樣.」

  耶律余睹話音未落,就看到習室失望地搖頭,並淡淡說道:「你們與楊長交過手,難道不知此人詭計多端?他要是真在關外營中,一不該派人搦戰挑釁,二不該無緣故增兵,一切只能說明他心虛,你們知道虛張聲勢,所為者何?」

  「卻是為何?」

  「哼哼。」

  習室見耶律余睹『無知』表情,心裡頓時得到巨大的滿足,隨即捋須自信笑道:「我猜是東路軍發力,平定軍此刻危如累卵,楊長一定是趕去救場,所以派人來此穩住我們。」

  「既如此,楊長前面目的已達到,為何還要繼續增兵?若是平定軍危如累卵,應該把援軍派去平定才是.」

  耶律塗山此時的疑問,讓習室覺得自己智商碾壓對方,隨即如教兒子般解釋:「之前關外就一萬人,虛張聲勢能持續多久?你們一天看不出來,十天也不能識破此計?他越增兵越是心虛。」

  「有道理」

  「算上你們幾部的軍隊,石嶺關的駐軍已超過四萬,我欲明日出關與之一戰,諸位可願助我一臂?」

  習室軍職與幾人齊平,甚至還不如耶律余睹,但他是元帥兀室的親信,所以請求與命令卻比不大。

  耶律塗山聽得心有顧忌,委婉拒絕道:「我軍新敗,只剩下數千人,且士氣」

  「你別著急表態,還有折將軍在呢,他帶來的部曲超過萬人,而且曾與楊長同朝為官,應該是知根知底。」

  「啊對對對.」

  「有道理,折將軍可有話說?」

  折可求低頭躲在一旁,原本打算就這樣矇混過關,怎料耶律余睹拉自己下水。

  眼下被習室點名問話,折可求不得不作答,言曰:「有些話,我想提前說明,首先我與楊長不熟,甚至一次沒見過,真談不上知根知底;其次我的部曲久疏戰陣,當先鋒陷陣肯定有所欠缺,最好還是配合一起作戰;最後以我對楊長印象,此人行事謹慎且精於算計,只怕沒有充足的把握,不會派軍隊來此」

  「既然大家都有顧忌,那我就聽勸再觀察兩天,屆時若核實楊長不在,諸位都要出力助我。」

  「是。」

  「樂意效勞。」

  眾人各懷心思,都不想當出頭鳥出城作戰。

  習室沉得出氣並不動怒,更沒像蒲察石家奴那般威脅,反而笑呵呵順應眾意,暗地裡卻派人趕赴代州報信。

  見自己請不動人,就決定找兀室下軍令,結果他剛睡了一覺,就被現實打了臉。

  砰砰砰。

  翌日清晨,習室被敲門聲打醒。

  「何事打門?」

  「回稟將軍,楊長在關下搦戰。」

  「誰搦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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