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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金牌傳令

  第238章 金牌傳令

  「啊?」

  「滾吶.」

  

  看到周邊人嘲笑起鬨,白勝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旋即捂著臉屈辱離場。

  堂堂梁山元老,成了過街老鼠,怎不令人唏噓。

  那一刻,白勝又氣又惱。

  他不敢當眾發泄,只能在心裡反擊。

  你們這群傢伙,跟著盧俊義有啥前途?這廝不識時務!

  康王號令群雄,不早點跟過去混個前排,以後哪有位置?

  就笑吧,等您們窮途來投,爺爺必找回場子!

  白勝一邊跑一邊嘀咕,沒注意到前方的高門檻,且融雪天穿得較為臃腫,一不小心就被絆倒,當場摔了個狗啃屎。

  「啊也.」

  眾人尋聲望去,只剩白勝落荒而逃的背影。

  這廝兩顆鼠牙,剛才不慎磕掉一顆,狼狽得不成樣子。

  「廢物啊。」

  「真是蠢貨.」

  「不管他,我們吃酒。」

  盧俊義打斷眾人嘲笑,舉起酒碗說起客套話來。

  他雖嘴笨不善言辭,但跟宋江一起同事久了,多少也學了點皮毛。

  大家本對盧俊義印象平平,卻經過這件事有了改觀,陸續上前敬酒表示道別。

  一行人還沒敬完,門外突有斥候來報:真定府金軍異動,約有五萬部隊正在穿越定州,目的地似乎是保州。

  盧俊義剛剛還面帶笑容,聽到這情報立刻垮下臉去。

  永寧軍在保州以南,也與定州東南部接壤,若是這支金軍拐個彎,可以直接打到博野城下。

  「軍情緊急,今日這送別宴就到這吧,我就不送你們出城了」

  「啊這.」

  燕青此時意猶未盡,卻看到樂和與自己點頭,遂回應盧俊義說道:「金軍素來狡詐,若目的地不是保州是永寧軍,而你剛剛與宋江交惡,我們又要離開」

  「不用擔心,永安軍兵力雖少,還可依託城池防守,即便宋江不來援,馬擴也必然會來,你們放心離去。」

  盧俊義大氣回應完,又完美補了一句:「對了,既然金軍在定州,你們別從祁州返程,可從南邊深州繞道.」

  「主人.」

  樂和見燕青情緒激動,立刻接過話腔提議曰:「盧員外,與其這樣被動,不如同去威勝?大家都是兄弟,楊太尉必不薄待。」


  「是啊,河北地勢平坦,城池堅固也沒用,楊太尉治下三鎮,有太行、太岳等山脈可利用.」

  「不必。」

  盧俊義打斷朱武分析,一本正經說道:「我乃永寧軍承宣使,豈可擅離職守?再說現在保州情況不明,未必有想像中糟糕,雪後道路難行,你們還是早些趕路為宜,以免夜裡錯過宿頭。」

  「呃」

  「也罷,我們就先行告辭,期待他日相逢,燕統領.」

  「你們先走一步,小弟要留下再等一等,只要情況明朗就去追你們,否則放心不下。」

  永寧軍正值用人之際,卻要帶走盧俊義一半部將,其中還有他倚仗的軍師朱武,金軍一旦調頭打過來,輸掉戰爭是必然的。

  燕青心裡過意不去,便主動堅持留在博野幫忙,他還做好了永寧軍被金軍擊潰,便將盧俊義帶回威勝的打算。

  樂和清楚燕青所想遂沒阻止,當即帶著孫立等人出城上路,而盧俊義則派出多路哨探,並下令各營將士準備戰鬥。

  當天夜裡,哨探回報金軍動向,跨越定州進入保州,天黑前屯於白城。

  白城是保州南部小鎮,弄不清金軍要北上還是南下。

  馬擴所在的位置,原來是對抗金人最前線,獲得朝廷與詹度的資源最多,兵力也比宋江、盧俊義要多。

  現在真定府為金人占據,燕京金軍可以繞過保州、定州,如果真要肅清河北各地宋軍,則可以直接從真定出兵,通過先弱後強瓦解宋軍防禦。

  而由馬擴、宋江、盧俊義,組成的河北抗金鐵三角,又以永寧軍的實力最弱,所以聽說真定金軍動了,盧俊義坐立難安。

  提心弔膽,睡不踏實。

  次日一大早,盧俊義就來到衙門等信。

  萬幸的是,斥候傳回最新情報,確認金軍北去。

  盧俊義大喘幾口氣,心說馬擴兵力比我和宋江都多,只要像以往一樣用心防守,應該可以打退金軍。

  吃下定心丸,忘了吃早飯。

  盧俊義後知後覺,看到燕青面露微笑,指著府門說道:「這下伱放心了?走吧,去城中尋些吃食,順便送你出城。」

  「真沒事了?」

  「馬擴據守戰略要道,使真定、燕京不能連成一片,金人先打保州也正常。」

  「好吧.」

  燕青點頭應下,隨後跟盧俊義上街,在路邊買了幾個炊餅,牽著馬邊走邊吃。

  不多時,兩人出了博野南門。


  燕青抱拳正要分別,突然聽到身後鈴鐺聲急促,並伴有騎者大聲呼喊:「閃開,都閃開!」

  「嗯?莫非出了變故?」

  「不對,看這衣著,不像我的兵」

  「那這是」

  盧俊義見來者縱馬狂奔,似有強行闖入城門的打算,他來不及回應便閃身上前。

  這廝在博野城撒野,是看不起我盧俊義?

  「閃開!擋我者死!」

  「死?死一個看看?」

  「你這廝,討打!」

  騎馬者喝喊著,提鞭劈空打去。

  啪!

  盧俊義伸手巧妙抓住,隨後借力往下拉拽,並大喝一聲:「你給我滾下馬來!」

  「嘶」

  那人掙扎著爬起來,指著盧俊義惡狠狠說道:「你這狂徒,簡直找死!」

  盧俊義也不慣著,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冷冷揶揄道:「狂徒?我很奇怪,你還敢在此囂張,究竟誰給的勇氣?」

  「哼哼,我的底氣藏在懷中,你敢去摸嗎?」

  「笑話,我不敢?」

  「等等,放著我來!」

  燕青擔心有詐,便箭步搶在盧俊義之前,從此人懷裡摸出一木牌。

  看這木牌,朱漆金字。

  「這是.」

  「不認識是吧?此乃金牌傳令,你們膽敢截攔驛兵,等死吧!」

  盧俊義得知驛兵身份,抓他的手自動鬆開,並情不自禁追問:「金牌?給誰的?」

  「起開!」

  那驛兵把手一揚,冷哼道:「你有什麼資格問?當自己是盧俊義?」

  「盧俊義?我還真是!」

  「當我蠢是麼?」

  「官人,我可以作證,他真是永寧軍承宣使。」

  事出太偶然,難免驛兵不相信,於是燕青站了出來,並指著前方門,正色說道:「找幾個守城卒再問問?」

  「你真是盧承宣?請小人恕衝撞之罪,對了.」

  驛兵轉身回到馬前,從鞍上算拴的布袋裡,取出樞密院文書遞出,正色說道:「康王在大名府謀反,孫樞密令將軍帶兵南下,配合其他部隊一起征剿。」

  「什麼?」

  盧俊義展開文書一看,果然是樞密院的印鑑,隨即抱拳問道:「敢問上差,盧某若帶兵南下,可這河北的金兵誰來抵擋?」


  「如今禍生肘腋,哪顧得上河北的金人?調令雖是樞密院所出,但卻是陛下的旨意,盧承宣尊令而行即可,永寧軍文書已送到,小人還要趕去順安軍,告辭.」

  「可」

  「盧將軍!」

  燕青拉住盧俊義,一臉嚴肅說道:「他就是傳信小卒,您解釋再多也沒用,還是想想怎麼應對吧。」

  「怎麼應對?」

  盧俊義雙手一攤,苦著臉對曰:「即是樞密院調令,又是皇帝的意思,哪有不尊從之理?只是永寧軍兵馬有限,我一旦率兵南下,金人若掉頭打來,則.」

  燕青接過調令文書,掃了一眼便發出冷笑:「劉韐?此人連續戰敗,朝廷以他為帥,也太敷衍了吧?您確定要帶兵南下,然後接受此人指揮?」

  「不然呢?這是皇命。」

  「未必。」

  即便盧俊義這樣提醒,燕青依舊那副不在乎的表情,並指著驛兵離去的方向,意味深長說道:「宋江已投靠康王,此人去順安軍傳令,必定是有去無回,誰能證明你接了調令?」

  「嘶」

  盧俊義倒吸一口涼氣,心說要是剛才燕青不攔,自己說不定會告知此事,豈不是沒有迴旋餘地?

  對了,朝廷為了對付康王,寧願捨棄河北。

  楊長剛升任太尉,他之前在山西那麼能打,也會收到金牌傳令?

  想到這裡,盧俊義欣然向燕青說道:「楊長能征善戰,他說不定也收到調令,到時候就有照應。」

  「您大可放心,楊太尉不會出兵。」

  「為何?」

  見燕青風輕雲淡,盧俊義露出愕然表情。

  「他若征剿康王,誰去抵禦粘罕?之前朝廷的調令,他一次都沒聽。」

  「朝廷沒問罪?」

  「倘若問罪,怎會擢升太尉?朝廷只看結果,只要最後得勝,一切好說。」

  「有道理」

  盧俊義經過這一問一答,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以前跟著宋江只會聽命行事,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為將?

  燕青沒說楊長會造反,此時見盧俊義處境不妙,他便藉口金牌傳令一事,暫時留在永寧軍幫忙。

  由於軍師朱武已經走了,這廝明面上留下出主意,實際是想找機會道出真相,尋思著連同盧俊義一起,把永寧軍一起帶回威勝。

  然而,燕青還沒找到機會開口,馬擴便遣人趕來博野求援。

  原來此次真定金軍異動,並不是單方面去攻打保州,而是與燕京金軍聯合行動,兩路兵馬總數超過十萬人。


  馬擴這幾個月大肆招兵,雖然也已擴軍至十餘萬,但大部分都是河北流民,他們的家鄉被金軍肆虐,應徵入伍就為混口飯吃。

  裝備不足,缺乏訓練,戰鬥力低。

  所以馬擴即便有十萬兵,面對兩路金軍夾擊也心慌,遇到危險還得求助老搭檔。

  送走馬擴的使者,盧俊義當即就要升帳點將,但被燕青攔了下來。

  「真定金軍主將撻懶,之前與楊太尉交過手,此人會用兵且狡猾,您不再考慮考慮?萬一其中有詐呢?」

  「有詐?哪來的詐?」

  「那人說宋江也會出兵,而宋江已經投靠了康王,與馬擴已經不是同陣營,他怎麼可能出兵去救?」

  「話不能這麼說,宋江雖醉心做大官,民族大義面前,一切都應該對外,不相信他會無德。」

  盧俊義見燕青還想爭辯,他立刻伸手擋了下來,繼續振振有詞說道:「朝廷只看結果,只要最後得勝,一切好說,這可是你說的。」

  「我」

  「好了,我這裡沒事,你回威勝去。」

  「呃那好吧.」

  盧俊義態度堅決,燕青見勸不住只得應下。

  但他沒有出城回威勝,而是找到蔡福要了個人情,秘密待在其麾下隱藏起來,打算跟隨大軍北上。

  蔡福、蔡慶雖然本領不大,但他們兄弟是大名府人士,必是盧俊義頗為信任的兄弟,燕青篤定兩人會去前線。

  這就像晁蓋打曾頭市,就那幾個老兄弟真正信得過,哪怕像白勝這樣的廢物,也要帶到身邊湊數使喚。

  此時剩下的梁山頭領,除去藏起來的燕青之外,僅有柴進、李應、穆春、孟康、杜興、朱貴、朱富、蔡福、蔡慶、李雲、杜遷、郁保四、段景住,共計十三人。

  盧俊義留朱貴、朱富、杜興守家,其餘十人都在出征的大名單之內。

  沒辦法,他之前有多麼豪氣放人,此時就多麼捉襟見肘。

  二月初八,盧俊義率軍兩萬出永寧,只給博野留了兩千土兵。

  保州數日前大雪,兵馬行進十分緩慢。

  博野到保州治所保塞,僅僅只有一百三十里路,而永寧軍則足足走了三天。

  初十黃昏,盧俊義軍至瀋水南岸,距保塞只剩下十里。

  根據最新情報,真定的金軍拆了瀋水所有橋樑,此刻正圍城全力攻打,完全不擔心背後。

  雖是春寒料峭,但河水已消融。

  大軍想要渡河,游過去肯定不現實,必須搭設浮橋或伐木做舟。


  盧俊義想打撻懶措手不及,搭設浮橋以及伐木做舟來不及,便派人去上下游找船。

  天黑不久,找船的將士還沒回,軍中倒先來了個熟人,宋江的金牌跑腿戴宗。

  原來宋江率兵的兵馬,也剛到達並於下午在下游渡河,目前在保塞東南二十里外。

  他讓戴宗來此見盧俊義,就是商議夜裡聯合劫營,此刻張順正帶人送船來。

  盧俊義聞言大喜,待戴宗前腳一離開,就召集眾將部署劫營。

  正在他意氣風發調兵遣將,軍帳角落裡突然冒出雜音。

  「不可劫營!」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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