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慈航劍經

  一開始，寧道奇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覺得徐言話多。

  但他沒料到，徐言能從過午說到天黑。

  什麼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一直跟他聊到什麼風后奇門。

  可是……這些東西他真的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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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不但要聽徐言囉嗦，還要繼續受徐言鄙視。

  當徐言提出要跟他睡一間房時，寧道奇差點道心崩潰。

  有心不理他吧，靜齋又在爭取這個年輕的天才。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也不宜壞事。他已經囉嗦了一天，晚上應該也累了吧？

  然後寧道奇就知道自己錯了。

  徐言開始跟他聊武功，說有一位邋遢道人，擅長一種後發制人的太極拳，問他懂不懂。

  還有位逍遙子，創下了北冥神功，能吸人內力為己用。

  逍遙門為佛門所算，因此他潛入佛宗，以一身修為化道為僧，並篡改佛宗武學，創造出了武學障。又問他會不會。

  寧道奇實在聽得頭疼，居然睡著了，然後他就夢見徐言說的那個逍遙子。

  此人的武功也還罷了，只是真氣強沛的不像話，寧道奇跟他鬥了三百多招才勉強取勝。

  第二天早上醒來，腦仁都疼。

  一睜眼，寧道奇就看到徐言拿著慈航劍典在翻看。

  他驀然驚問，「你什麼時候把書拿去的！」

  天下第一大宗師寧道奇，居然在睡覺的時候，被一個不會武功之人將手裡的絕世典籍拿走，還茫然不知？

  這事要傳出去，恐怕全天下人的下巴都得掉下來。

  「你睡著的時候啊。」徐言一臉無辜。

  「快快還我，那書你不可深看！」

  徐言切了一聲，直接把書拋還給他。

  「看把你小氣的，快給你吧。」

  「非是老道小氣。一來此經乃慈航靜齋鎮齋寶典，未得齋主允准，老道不便給他人閱覽。二來此乃靜齋女子以劍道修天道所用，奧義淵深，男子觀之或有大害。」

  「大害？你不就是男人嗎？」

  「老道修行多年，自可無礙，但小道友卻是不看的好。」

  徐言呵呵直樂，「你們這些僧道，就愛弄玄虛。一本淺顯的劍譜而已，說什麼奧義淵深，還鎮齋寶典。」

  寧道奇本能想反駁，可忽然間，他竟隱隱感覺到徐言身上有真氣流動。

  寧道奇一彈而起，手剛搭到他腕脈上，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不由驚問道：「你……已經修煉了劍典？」

  「試著運了運氣，照著比劃了幾下，也不算修煉。有點意思，但是不多。」

  「居然真的練成了！你現在覺得怎樣？有沒有覺得冷？」

  「不冷。其他沒什麼，就是覺得力量大了不少。」

  寧道奇連忙穿袍起身，「跟我來。」

  禪房中，梵清惠、師妃暄與真言正在商談。

  「妃暄，昨天與徐言談的順利麼？」

  「回師尊，並不順利，徐兄對靜齋頗存成見。他對小民疾苦極為在意，反而覺得我們用心不純。」

  「聽真言師兄說，此人創下至悲之曲，恐怕遭逢過慘變，沒墮入魔道就已是萬幸了。他有悲天憫人之心就是好事，你也不必急躁。就算三日不成，那就三十日，三百日。」

  「是。」

  「我正思量，讓他修行哪家武學合適。真言師兄這裡，恐怕他是不願學了。寧散人雖當世一人，可他畢竟是道家。你們覺得，是請了空師兄還是四大聖僧教導合適？」

  「了空前輩修的是閉口禪，徐兄卻是健談之人，恐怕也不合適。」

  「有理。如此說，只能送他去四位師兄那邊……」

  話未說完，三人就已經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三人不由齊齊皺眉，但數息之後，寧道奇竟真帶著徐言闖了進來。

  「寧道兄何事如此急切？」

  寧道奇見了他們，卻反而長笑。

  「梵齋主，老道要請你們看一件稀罕事。」

  「稀罕事？」

  三人目光馬上就集中到徐言，很明顯，所謂的稀罕事肯定出在他身上。

  不過，什麼樣的事，會讓散真人寧道奇都覺得稀罕呢？

  「梵齋主，請借劍一用。」

  梵清惠更不解其意，有弟子在旁，哪有朝師父借劍的。

  接著寧道奇就說，「師小姐，請你來試一試小道友的劍法。」

  徐言？劍法？

  見梵清惠點了點頭，師妃暄才取了劍，一柄遞給徐言，一柄自用。

  徐言撓了撓頭，「師小姐柔弱佳人，你們當真要我與她動粗？」

  幾人不由都笑。

  「徐兄放心，你不會傷到我的。」

  「那好吧，你小心。」

  徐言拔劍出鞘，隨手一震，擺出第一個架勢，師妃暄的眼睛就直了。

  梵清惠與真言也忍不住同時站起。

  他們不僅同時感覺到，徐言身上有真氣流轉，而且無論從劍勢與真氣來看，這都是靜齋慈航劍經。

  一個男人，練成了慈航劍經？

  這可是靜齋創立以來，都從未發生過的事。

  畢竟慈航劍經為地尼所創，無論心法真氣都偏於陰柔，而且修煉門檻極高。就算女子修煉，也是非常困難的。

  「徐兄……請試招。」

  徐言再不客氣，先掄劍虛劈了兩下，然後抬劍向師妃暄刺去。

  徐言運起劍，大家就都感覺到他功力低微了。

  不過，當師妃暄運劍格打，兩劍相交之際，她卻驀然覺徐言劍上力量比她預計的大了許多。

  鏘的一聲，徐言手中劍折，幾人盡皆失色。

  師妃暄氣劍一體，手中劍穩的理所當然。徐言真氣微弱，勁力被反震回來，吃點虧也不出意外。

  但梵清惠的劍豈是凡品，就算勁力反震，那也純是徐言自己的力道。

  要將此劍震斷，明顯不是他這點真氣能辦到，那就只能是……

  此人自身之力！

  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就算經過和氏璧洗禮，這種增幅也是聞所未聞。

  所以幾人此時再看徐言，就感覺……

  這已經不能用奇才形容了，簡直就是個妖孽！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另一個妖孽，邪王石之軒。

  長久以來，石之軒都是武林正道的噩夢。

  此人能將數種魔門武功渾融為一，也兼具佛門精義，才創下了不死印法奇功。

  雖然碧秀心以身飼魔，用自己的性命讓他精神分裂，可正因不死印法，寧道奇仍然殺不了他。

  如今，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個更勝石之軒的妖孽，讓他們不由自主的一陣慌張。

  如果徐言真的練就一身神功，卻就此失控怎麼辦？

  以他如此天賦，如果回頭又去修煉魔門功法怎麼辦？

  沉默半晌後，梵清惠才又開口。

  「妃暄，你去安排一下，再試試他的心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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