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護法?
徐言撓了撓頭。
「在回答之前,我能不能先提幾個問題?」
「當然可以。」梵清惠點頭。
「慈航靜齋不是個尼庵嗎?你們出家人不好好修行,拿傳國玉璽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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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璽上刻著『受命於天,即授永昌』,又是件神物,理該天命所歸對吧?」
「可是我聽齋主的意思,大約你們看好誰,就把這東西交給誰?這玉璽是靜齋私產嗎?」
「還有件事要說清楚,你們話里話外,好像我占了你們多大便宜?這可不對。」
「事實是我已經自悟了印法,我們最多是切磋過。後來真言老和尚打昏了我,非把我弄到這裡來,這叫綁票。」
「然後再說和氏璧,我確實碰了,可它也差點要了我的命。誰能回答我,你們是不是故意把它擺在那的?」
「至於山門護法……山門的意思我明白,可護法是什麼?」
「誰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護法?」
「師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叫,護法?」
徐言這通輸出,讓幾個大高手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很顯然,對面這位徐公子,此刻在發火。
真言當先起身,向他深作一揖。
「徐施主,是老衲行事荒唐,這廂向你賠禮了。不過老僧絕無惡意,施主確是罕見的奇才,我意欲將一身本領與責任交付予你。所以……」
「你豈止荒唐,你知道你誤了我多大的事。再說你都沒事先問問,就要把自己的責任強加給別人?」
寧道奇笑呵呵道:「小道友何必動怒,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強擄上山,請君入甕,計策使的一環接一環。然後擺出一副施恩於我的架勢,這也叫商量?」
連寧道奇都挨了懟,梵清惠也不好再開口了。
師妃暄此時道,「徐公子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這當然是商量。」
徐言聳了下肩,「可還是沒人回答我,什麼叫山門護法?」
「靜齋乃方外之地,出家人更不便與人爭鬥。所以當遇外魔,便需護法出手降伏。」
徐言微微點頭,「我想也是這個意思,做打手,而且還得做一輩子。」
聽到打手這兩個字,梵清惠等四人都異常尷尬。
雖然確實是這麼回事,可大家都是當世高人,怎麼能說的這麼清楚呢?
徐言接著又笑了,「憑心而論,徐某是從和氏璧中得了好處,這一點我不會不認。但是,第一我並不認同貴齋理念,第二我也不能因這點好處,就把自己賣了。所以……」
「徐公子請先別忙著拒絕。此事甚大,請你再仔細考慮考慮。」
徐言轉向師妃暄,「師小姐剛剛是不是說,我可以拒絕嗎?」
師妃暄點頭,「當然。妃暄只是請求公子,給我一些時間說服你。三天之後,如果公子還未改變心意,妃暄親自送你下山。」
跟慈航靜齋深度綁定,徐言絕不可能答應。
但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再蠻橫拒絕就過火了。
他們雖然都自詡正道高人,可如果顏面實在掛不住,那也難說會幹出什麼事,至少真言老和尚就已經綁了一次票。
「好吧,既然師小姐這麼說……不過我提個要求,貴齋能不能及時供應飲食?總把客人餓著也不好吧?」
梵清惠等聞言,都不由露出笑容。
師妃暄的說服力,他們都是很有信心的。
「徐兄請隨我來。」
跟著師妃暄來到膳堂,很快有女尼送上粥食。
雖然清淡的很,但徐言也確實太餓了,同樣吃的狼吞虎咽。
眼看著一大盆米粥迅速減少,師妃暄也不由目露驚奇。
「徐兄,你一次吃這麼多,會傷到脾胃的。」
徐言連連擺手,繼續悶頭乾飯。
等到這個一抱大的粥盆見了底,徐言放下碗,終於長出了口氣。
實話說,胃裡一點壓力沒有,而且連肚子都沒鼓起來,也就是勉強落個底。
徐言自覺,飯量肯定是受體魄暴增的影響。
20點的體魄到底啥成色,他現在也沒個譜,所以也不敢再吃了。
師妃暄還是有些擔心,又問,「徐兄可有不適之處嗎?」
徐言笑笑,「其實……我覺得有點沒吃飽,現在很想抱著一頭烤羊啃。但想來尼庵沒這個條件,算了。」
師妃暄也跟著笑起來,「徐兄真是奇人。那我陪徐兄散散步如何?」
「好。」
兩人便在靜齋中邊走邊聊。
「徐兄先前說,並不認同靜齋理念,妃暄想知道為什麼?」
來了。
徐言清楚,師妃暄是個高明的說客。
自己雖是穿越者,恐怕說話也得小心,免得被她抓到把柄。
「這從何說起呢?就先說令師那句『以為天下謀福祉為己任吧』。」
「此言哪裡不對嗎?」
「聽起來是對的,用心也可能是對的。但做起事來,多半就要錯。」
「請徐兄指教。」
「既然以天下福祉為己任,師小姐以為的天下,到底是什麼呢?」
師妃暄想了想,「天下自然是世間所有人。」
「你看,我們在這就有分歧。世間那麼多人,你們要代表他們,徵求過他們的意見嗎?他們同意嗎?」
「這……」
「讓我說完。天下最多的,從來是普羅大眾升斗小民,甚至黔首奴隸。
而你們這些世外高人,知道他們的疾苦嗎?有去親身體驗過嗎?
幾天之前,我還淋著冷雨在街頭賣藝,你們為我謀過什麼福祉?
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時,你們坐而論道,找一個真命之主?呵呵,這是何等可笑的想法。
就算要找,也不該由你們來找。」
師妃暄大奇,「不該由我們找?那誰來找?」
「讓天下人自己找啊。出家人就出的徹底點,念你們的經,跟著折騰個什麼勁。」
師妃暄搖頭嘆息,「世間愚者眾,智者鮮,若暴君登位,豈不更是蒼生禍亂。」
徐言不由大笑,「你看,你以智者自詡,就已經站到了愚者對面,還怎麼代表天下?愚者再愚,難道還分不清誰對他們好?」
師妃暄忽然停步。
「徐兄所言道理雖深,妃暄卻總覺哪裡不對,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哦,師小姐請便。」
徐言笑眯眯看著師妃暄的背影離去,然後又望向仍在廊下看書的寧道奇。
「老道長,那書好看嗎?」
寧道奇不由嘆了口氣,感覺這書看不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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