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特麼給老子哭!
轉天上午,應宋玉華要求,徐言來的很早,就在堡內等候。
獨尊堡一大早就開始淨街灑道。
自卯時起,就有賓客陸續應約而來。
最先到的是南海仙翁晃公錯,然後是李閥之女李秀寧,部將柴紹。
川幫幫主范卓、巴盟四大首領、武林名宿歐陽希夷,大商人安隆,名士鄭石如,解家一一接入宴會大廳。
到正午時,宋閥二號人物地劍宋智護著尚秀芳的馬車到來,氣氛越發熱烈。
晃公錯當先大笑,「嶺南至此有那麼難走嗎?竟惹得智兄親自出馬。」
宋智斜了他一眼,「聽說近來蜀中有突厥馬賊作亂,我宋家自然要多為秀芳小姐著想。」
就這兩句話,登時惹得本地豪傑們都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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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鋒寒一個突厥劍客,在這殺人之後揚長而去,確實有些打他們臉。
可事就擺在那,也難免旁人說三道四。
主人解暉當然也不高興,但面上只能表現得很平和。
「此事乃解某的疏忽,累宋二哥辛勞。」
宋智淡淡一笑,「能再聆秀芳小姐絕藝,多跑幾趟也無妨。」
歐陽希夷也笑道:「宋智老弟此言極是。下次再有這種事,老夫這個閒人倒願意代勞。」
眾人齊聲大笑,一點小不快消彌無形。
此時堂後有人高暄,「秀芳大家到!」
眾人連忙安靜下來,剛剛換了盛裝的尚秀芳滿頭珠翠,由宋玉華伴著由後堂轉進。
原本大家應該齊聲喝采,可偏偏這時候,宴廳中響起一個很不合時宜的聲音。
有人在打酣。
熙熙攘攘之時,酣聲被掩蓋,但此時安靜下來,就顯得那麼扎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扇屏風之後。
解暉心中更氣,當即向兒子喝問:「去看看,是何人如此無禮。」
解文龍趕緊跑過去,然後就看見徐言睡得正香。
徐言也不想睡,可實在太累了。
昨晚被老和尚纏著學了幾乎一整夜,然後又給自己造夢,在夢中通透理解了一下。
精神力消耗過大,人就乏的不行,然後就睡著了。
「徐先生,徐先生,快醒醒。」
「哎?少堡主啊,抱歉,我昨晚沒睡好。宴會開始了嗎?怎麼沒動靜呢?」
解文龍掐死他的心都有,但此時卻半點不能表現出來。
「已經開始了,大家都在等你。」
「喲,那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解文龍心說,我怎麼知道你竟能睡著?
解文龍尷尬的當先轉出屏風,然後笑著拱手。
「父親,這其實是我為秀芳小姐準備的獻禮……」
話沒說完,不知是誰第一個沒忍住,所有人馬上都全笑起來。
「獻禮。有這麼獻禮的嗎?」
「我也是頭一回見。」
「解公子真風趣。」
「獨尊堡的禮物確實別具一格。」
這個場面,解暉固然臉面無光,承辦這事的解文龍夫婦更加難受。
解暉低喝,「胡鬧。這算什麼禮,快快把人帶下去。」
解文龍面似火燒,聽老爹話吧,這人丟的太大了,他很不甘心。
不聽吧,當眾忤逆父命,老爹的臉往哪放?
好在宋玉華很有擔當,她立刻向解暉一福。
「公爹容稟,秀芳大家來我成都坐客,雖有高朋滿堂,卻無有知音。兒媳多方尋訪,才找到了這位音律聖手徐言先生。他一早便來堡中等候,想是昨晚準備的有些耗神,剛剛才睡著了。」
老爹對兒子可以隨便罵,但對兒媳就必須很客氣。
再說宋玉華這番話有理有節,把徐言捧的高高的,既化解了尷尬,又為解家挽回了些顏面,處理的也很好。
唯一的問題是……音律聖手這四個字,某人能不能當得起。
解暉認真看了宋玉華一眼,宋玉華微微點頭,意思不言自明。
你確定?
沒問題。
這時尚秀芳望著徐言,也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聽玉華姐姐一說,秀芳也想恭聆徐先生絕藝呢。」
解暉也很光棍,直接向徐言拱了拱手。
「原來是徐言大師,解某方才不知,還望海涵。來人!為徐大師設座!眾位都請入座!」
可某些人就開始犯嘀咕了。
「樂林聖手?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看著有些年輕,稱聖是不是有點過了?」
「秀芳大家也很年輕,人家都沒敢稱聖。這姓徐的什麼來路,竟然如此厚顏。」
「呵,老夫倒要看看,解家怎麼把這事圓過去。」
「他盯著秀芳大家看什麼?」
徐言確實在看尚秀芳。
就她最漂亮,不看她看誰?
其實單論容色,尚秀芳未必比王語嫣強多少,但多了一份明媚,整個人就如同會發光。
尚秀芳好奇的問,「徐先生為何如此看我?」
徐言輕咳了聲,「看著小姐,便想起一位故人。」
尚秀芳嫣然一笑,「那定是先生的心上人,她在何處?」
徐言緩緩搖頭,「在另一個世界,見不到啦。」
尚秀芳錯愕之際,解文龍已經趕快取來了胡琴,然後輕輕拍了拍他肩,這才退到一旁。
接過胡琴,稍微試了試音,然後又輕咳一聲。
尚秀芳是吧?
還有你們這幫名字都不好記的龍套,剛才笑話我?
江河水走起。
{江河水就是星爺電影中小強死去背景音樂,沒聽過的同學隨便百度下聽20秒就明白了。}
都特麼給老子哭!
胡琴奏起只三兩拍,所有人就都傻眼了,他們只覺有一柄小刀子,在自己心頭划來划去。
如此大悲大愴,仿佛曆盡了無盡滄桑和痛楚。
如果此曲是此人所做,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啊?
最慘的是尚秀芳,同為音樂達人,她對曲中的悲痛幾乎是感同身受,眼淚很快就滴落下來。
女子心腸皆軟,像宋玉華和李秀寧,也是不知不覺紅了眼睛。
連解暉、宋智、晃公錯、歐陽希夷這等江湖頂級高手,也盡皆神不思屬,無不想起某些悲痛的陳年往事。
不知何時,一曲終盡,滿堂鴉雀無聲。
只有徐言在打哈欠。
過了好半天,解暉才第一個清醒過來。
他馬上意識到不妥,但沒法說話。
首先人家尚秀芳是來做客的,拿這麼悲的曲子待客,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再者,聽一遍這曲子,好像被殺了一回那麼難受,簡直太可怕了。
遇上心魔過重的,非得當場吐血不可,那場面可就難看了。
問題在於,這人還是他府上請的。
倒是宋智先開了口,「徐先生此曲直摧心魄,技藝方面,宋智不敢評判。我只能說,幸好你不會武功。」
晃公錯也點頭,「沒錯,若先生深通武道,只此一曲,或許今日廳中便剩不下幾人。」
其他高手有些是聽見說話才拉回神來,也都神情各異,看徐言的眼神有些奇怪。
但尚秀芳卻抹了抹淚,「徐先生至情至性,技藝秀芳受教。此來能得見先生,實為大幸。不知先生來日是否有暇,秀芳好再向先生請益。」
徐言很納悶,這曲子有如此威力嗎?
我怎麼不知道?
算了,咱也不需要你們這些龍套喜歡,尚秀芳喜歡就成。
可惜時間太緊,暫時沒空跟你玩耍,先混個臉熟,以後再說。
「實在抱歉。徐某明日就要離蜀,要讓小姐失望了。」
尚秀芳自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被拒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倒是解暉幫她問了聲,「先生可是在成都有不快之事?如有所需,解某在本地還略有薄面,可以為你解憂。」
徐言搖頭,「並無不快,只是有些事必須要去做。」
「那……多留幾日也不行嗎?」
「實不相瞞,在下今晚就會走,只能辜負堡主好意了。」
見他如此堅決,解暉也不願強留,當下給兒子使了個眼色,著他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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