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刺客
「北冥真氣，其興也勃，其敗也忽。」
「打開這道氣門，便如江河堤裂，驀自不覺。但只要他再動用此功，更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跟高手對敵，只消片刻功夫，一身真氣便會潰散殆盡。」
「我將這身六十年的姑射仙功皆傳予你，輔以你這身舉世無雙的武學見識，一月之內，便可儕身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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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此消彼長，殺他便易如反掌。」
「只是委屈了你。」
白髮女子這席話，聽得徐言心怦怦跳。
我勒個去！
還有這種操作？
夢境中的王語嫣羞不可抑，輕咬了櫻唇卻問。
「師父婆婆，咱們為何一定要殺虛言大師？他雖然凶些，可也不像大惡之人啊。」
白髮女子木然問，「他燒了你家，迫你表哥棄你，你不恨他麼？」
王語嫣稍稍嘆息，「他雖然燒了我家，卻也從我娘手中救了許多無辜之人。至於我表哥那個人，現今我也想通了，他一心只想復國大業，從來未曾把我放在心上。虛言法師……他今日為救我，也強受了師兄伯伯兩拳呢。」
白髮女子立刻冷了臉，「那是因為他武功高，知道你師兄傷不了他！」
王語嫣連忙解釋，「不不不，他受了傷流了血。」
白髮子女喝問：「你是不是後悔了！」
「我~~我沒有~」
「那你不快快勾引他，還在等什麼？這妖僧將來不僅要滅我師徒一脈，更包藏禍心，要挑起天下紛爭。到時生靈塗炭，皆是因你而起！」
「我……我~~」
「你若敢反悔，我就白死了！快去！」
白髮女子說著一掌按在王語嫣頭上，王語嫣登時驚醒。
她舉目四望，只見所有人都沒有動靜，這才心下稍寧。
但她卻不知道，徐言雖然裝作睡著，心中卻正擰巴。
姑射仙經？歸墟訣？
還是專破北冥神功的呢。
這吊門派到底是個什麼狀況，留著對付自己人的嗎？
按道理分析，這歸墟訣應該無涯子消受吧，如今洒家卻是要躺槍了。
六十年的功力，外加一身極高的武理……
誰能想到王語嫣居然也能變成絕頂高手呢？
自洒家出道以來，從來只有我睡人，不想今日竟有人要睡我？這誰能忍？
雖然這個妞很給力，可是大家感情基礎不夠啊。
談什麼感情，咱又不是段正淳。
咱畢竟是出家人啊。
什麼出家人？能要點臉不？你好意思再說一遍？
她能讓我散功！散了功絕對有好處！
就算沒好處，憑易筋經一樣橫行當世！
王姑娘人也不錯啊，你燒了人家房子她都不恨你。
怎麼算都是血賺！再墨跡你還不如真做太監！
心神交戰中，天光放亮，鳩摩智道別後領契丹武士們南去，只剩下徐言和王語嫣。
兩人迤邐西行，話反倒少了些。
不過，徐言連續三天進入王語嫣夢境，又從中得知了更多驚人的真相。
逍遙子居然還活著，八成就是掃地！
這傢伙為了搞死少林，不惜潛入寺里，親自製造出了武學障。
最離譜的是，李雲袂這一脈居然認定自己是這老傢伙傳人，所以也想搞死自己。
就憑自己人脈太廣，武功會的太全，搞的事太多，世間沒別人能教的出來？
好吧，這麼一說，好像也確實挺合理。
可你們就沒考慮過，那老貨仍然健在的局面嗎？
連特麼無涯子都活著呢。
貧僧這鍋背著實又大又黑。
天至入暮，兩人來到華陰，找了家客棧打尖，總算不必再風餐露宿。
然而剛進店中，便有幾個黑衣女子，以一種極為怪異的眼光看他。
待看到王語嫣後，這幾個女子的神色立刻化為了震驚，迅速匆匆走出。
她們匆匆來到一孤偏宅前叩門，很快，另有一樣服飾的黑衣婦人開了門。
她們走屋中，齊齊向屋中一人拜倒。
「啟稟主人，已發現要找的人，剛剛進了悅來客棧。而且……」
婦人喝道：「主人面前，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什麼說什麼！」
「而且，我們好像發現了……李秋水。」
屋中那人猛然睜開眼睛，正是天山童姥。
「李秋水？那賤人也到了中原？你們可看清楚了麼？」
「我們四個都看清了，李秋水是跟那小和尚一起進的客棧，剛點了些膳食。」
童姥一陣冷笑，「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好，好的很啊。想不到這賤人這把年歲，居然還人老心不老，跟個二十多歲的小和尚作成一路。」
那婦人立刻近前道：「主人，我帶姐妹去殺了他們！」
童姥一擺手，「若真是李秋水，憑你們豈能對付得了。看來姥姥須親自出手，做一回刺客了。」
「您的意思是……等後半夜？」
天山童姥仍舊搖頭，「後半夜萬物俱靜，反而更不容易。就現在，在他們絕想不到的時刻！」
客棧二樓中，徐言點了幾個好菜，改善改善伙食。
數日風餐露宿，王語嫣也吃得很香，連夸廚子手藝好。
可就在二人大快朵頤時，旁邊的窗子突然破碎，一柄寶劍泛著寒光疾刺到王語嫣後腦。
這一劍猶如石破天驚，徐言自出道以來，還從沒見過這麼快的劍。
他猛然出手，將王語嫣扯過來，同時右手以六脈神劍還擊。
但那刺客身形既矮且快，不但斬破了他那道劍氣，而且那劍矯如龍蛇，竟一連在他臂上斬了三個傷口，又電閃般探向他的心喉。
好在徐言此時已將王語嫣扯到身後，他雙掌齊出，左手龍爪手，右手拈花指，在這一劍已觸到喉間之際，勉強鎖住。
那刺客一聲驚叱，寶劍再一猛刺，徐言也同時催動全部內力，並身形急向後退。
兩股雄厚功力猛激之下，寶劍登時四分五裂，可劍鋒到底還是將徐言咽喉劃破了兩寸長一道傷口。
徐言驚魂未定，那刺客已經棄了斷劍，極其迅猛的拳掌又招呼過來。
在極短時間內，徐言連變十五六種指法掌法絕學，硬接了這刺客二十餘招，仍然被迫得步步後退，完全扳不回先手。
但同時，他也終於猜到面對的是誰了。
「天山童姥？」
刺客聽他還有餘力說話，露出一個很驚詫的眼神，然後收手躍後。
她摘下面巾，發了聲冷笑。
「好一個小和尚，怪不得能闖下如此名氣。在你之前，天下還沒有人能在姥姥占儘先機的情況下，硬撐三十招。」
「貧僧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山童姥，也會做刺客。」
「誰規定的，姥姥就不能行刺？如果你身後那女娃娃是李秋水，今天姥姥絕不會對你客氣。」
後面的王語嫣已經嚇呆了，這裡面還有我的事呢？
她連忙擺手，「我……我不是，李秋水是我姥姥。」
「原來是那賤人的外孫女，怪不得她們認錯。你一個女娃娃家，姥姥今天不和你為難。」
天山童姥說著目光又回到徐言身上，「但是你這個小和尚，居然敢挖姥姥的牆角，這個帳總不能不算。」
徐言深吸口氣，「時間地點前輩定。」
「爽快！明早華山之巔再決高下！」
天山童姥轉身躍出窗子不見。
徐言又摸了把喉間的血，不禁也是頭皮發麻。
萬沒想到天山童姥的武功居然這麼高，差點就置他於死地。
止血後洗了個澡，包紮好了傷口，徐方立刻臥床休息，一時卻也睡不著。
天山童姥的功力極深，劍法異常可怕，拳掌招式也妙到巔毫。
他在腦中翻過來調過去的復盤，發現無論如何，自己在十招以內仍不免受傷，三十招以內仍扳不回先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明日一戰恐怕真的有些危險。
就在他苦苦思索之際，忽覺屋中氣流微動。
正要驚起時，一個柔軟的軀體已經投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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