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性錨定
「嘿——嘿——」
「小Q——」
「小Q哥，在家嗎」
『是夢嗎』地下的實驗室中，阿Q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唔——眼皮好重，怎麼睜不開呢」阿Q只感覺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
昏暗的通道盡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鐵門後，稚嫩的聲音嘰嘰喳喳地迴蕩著。
「幹嘛要把門關上！這樣一點都不通風，以後不許再關門了，聽到了嗎！」小女孩不滿的嘟著嘴，聲音軟軟卻透著幾分小威嚴。說罷，一蹦一跳的向過跑來，裙擺隨之輕輕揚起，像一隻歡快的小兔子
『這是....』阿Q絞盡腦汁想著這熟悉的聲音，不僅僅是聲音很熟悉，氣味也...
「誰讓你們把他關起來的，快放開！」那女孩嬌喝道
研究員看向一旁的孫天行，後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打開
阿Q還沒想起對方是誰，只覺得天旋地轉，再睜眼，自己竟已經靠在了她纖細的懷中
「你是...」一隻溫暖的小手輕撫著阿Q的額頭，他仔細回想著這熟悉的感覺，突然——就像被斷掉的信號線突然接通，虛擬空間的感知再次降臨，身邊的人如同炙熱的星星
「你是...孫萍啊」阿Q努力抵抗著不斷襲來的強烈困意「你....你也用了......再生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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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透過地下室的小窗灑在阿Q的臉上，溫暖的陽光讓他心中浮現久違的安寧
『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阿Q暗自感嘆，正想翻個身，卻發現下方傳來的溫熱觸感——自己竟然正枕在一雙柔軟的腿上
阿Q騰的站起身來，看向身邊的孫萍，不住的驚訝：「怎麼是你？」
他說著，他的視線在四週遊移，突然感知到無數微弱的光點在虛空中閃爍，那些光點散布在國內各個角落，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再生劑的應用.....已經擴散的這麼普遍了嗎」阿Q喃喃自語
「哼，不喜歡啊」孫萍見他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不情願的撅起嘴，微微鼓起腮幫子，眼中閃過一絲委屈
「那我可走咯」她嬌俏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作勢要離開
「等...」阿Q的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感覺一陣劇烈的眩暈，意識像被濃霧籠罩一般模糊不清，他呆呆愣在原地，心中隱隱覺得這一幕無比熟悉，卻又無法回憶起更多細節
「呼呼——乖哦、乖哦」孫萍輕柔的聲音透過層層迷霧，溫柔地喚回他的注意力。她微微踮起腳尖，柔軟的小手輕輕撫上阿Q的額頭，纖細的手指像羽毛一樣輕捋著阿Q的髮絲，一遍又一遍，動作溫柔的像是對待一個迷路的孩子。
阿Q只感覺一股溫暖的觸感傳來，暖流從頭頂蔓延全身，逐漸驅散了他所有的疲憊與痛楚
「痛痛——飛走咯」她的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柔聲哄著他，聲音輕柔的像是夏日的風。
「摸摸頭就不痛了哦」不知何時，阿Q又躺到了少女的懷裡，她的聲音甜美而柔軟，阿Q怔怔的看著她，疲憊和痛苦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撫平，只剩下那柔軟的觸感和明媚的笑容，溫暖而又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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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病房裡，張潔的四肢被束縛帶牢牢固定住。她消瘦的手腕因為長時間的束縛已經發白，皮膚上泛著淡淡的青紫色痕跡。
她無意識的掙扎著，病床輕微晃動，發出細微的「咯噔」聲
這是呼吸病晚期的典型症狀——呼吸功能逐漸衰竭
王濤站在床前，他被允許短暫探視
「嘀、嘀、嘀」
心電監護儀發出有規律的聲音，張潔的嘴巴被粗大的導管撐的大張，導管從口腔穿過喉嚨，一直延伸到氣管深處，周圍用醫用透明膠帶固定，以防管道的移位。再順著下巴一直延伸到頸部，連著呼吸機
「嘶——嘶——」
呼吸機沉重的工作著，隨著氣流的壓入，她的胸腔在空氣推動下強行鼓起，又緩慢的沉下
她整個人僵直的躺在床上，每當呼吸機把空氣抽出時，她的喉嚨都會下意識地發出哽咽聲，微不可聞，卻無比痛苦。
張潔的嘴角因為導管的壓迫而略微變形，細細的唾液沿著管壁流下，積聚在嘴角。雖然護士一直用棉簽細心地為她擦拭，但仍能看到殘留的水痕。
氣管旁邊掛著透明的吸痰管，每當有痰液需要排出時，吸痰管便會被插進導管深處，將氣道內的痰液帶出
此刻的他呼吸的權利都被奪走，每一次痰液被帶出，強烈的窒息感都會使她劇烈抽搐
「咳唔——」隨著張潔發出沉悶的聲音，一旁的護士立刻上前把吸痰管插接進去
……
待塵埃落定，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打濕，護士又細心地幫她擦掉淚痕
目光緩緩轉動，突然發現床邊的王濤，頓時張潔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痛苦之下，終於看到了唯一能夠依靠的支點。她用盡全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指，微微抽動幾下
萬幸的是，王濤注意到了，連忙上前一步，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掌，張潔的手指微微蜷縮，似乎在努力寫著什麼
「殺了我！」
幾年裡，她的淚水已經流幹了，只剩下麻木與絕望，日復一日的痛苦讓她不能自已，病痛早已戰勝了她的生存本能，長時間的痛苦讓她失去了所有希望
病床上的她，已經連最後一點做人的尊嚴都失去了，只剩下機械地被束縛在這冰冷的機器中
王濤喉嚨發緊，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他緊緊握著她冰冷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卻難掩微微顫抖的激動「不....聽我說，咱們有救了，阿Q的情況已經穩定，再生劑已經拿到了」
…………
「張潔的情況不能直接使用再生劑」診室里，醫生對著面前的王濤講述著手術過程
「如果直接使用再生劑，那些已經纖維化的部分不會被修復，而是會被新生的組織包裹起來，形成更多不正常的增生」
他說著，將張潔的肺部CT掛在燈箱上，微微側身指著CT片上那些密布的陰影區
「病人現在的身體條件較差，直接摘除整個肺葉也不現實，即使手術成功，僅靠營養液輸送也無法滿足新生肺部的供能需求。」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王濤「因此，我們建議採取分階段治療。在不摘除肺部的前提下，利用再生劑逐步進行局部修復，同時配合手術分離病變組織，只有這樣，她才有可能恢復。」
王濤沉默片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起筆，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等……需要直系親屬來簽字。」醫生眉頭微皺，低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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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萍正在為阿Q調整他身上連接的設備，輕輕擰動接頭，專注的表情讓她看上去認真又溫柔。阿Q默默地注視著她，不知不覺間，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麼？」孫萍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沒什麼....」阿Q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有了幾分溫柔，「你今天的髮型有點.........」
「有點什麼？」孫萍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有點傻。」阿Q一本正經的說道，嘴角微微揚起
孫萍聞言一愣，隨即微微瞪大眼睛，猛地抬手捧著他的臉，故作生氣地晃了晃：「啊—你居然敢嘲笑我！」她捏著阿Q的臉，臉上浮出嗔怪的神色，語氣卻沒有半點怒意
阿Q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一種久違的輕鬆：「我只是說實話……不過，其實我覺得挺可愛的。」
孫萍愣了片刻，隨即臉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她瞪了他一眼，別過頭，隱藏著嘴角的笑意：「哼，知道可愛還笑話我，真是不可理喻！。」
阿Q看著她微紅的耳尖，忍不住低聲笑了笑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