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收穫
「喵~」
「我的腦袋好痛，好難受...」
納西低沉痛苦的呻吟聲在他耳邊隱約迴響，夾雜在刺痛神經的嗡鳴聲之間，怎麼也聽不清楚。
塔維爾雙眼緊閉，雙手用力捂著耳朵，半跪在地上。
不斷有鮮紅的液體從他的眼角、耳朵、鼻孔，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中浸出，帶著點溫熱滴落到地上，暈染開一朵朵猩紅。
在他身後，納西用差不多的姿態蜷縮成了一團，身體微微顫抖著，緊閉的雙眼眼角的位置有一行溫潤的反射出諸多色彩的液體緩緩滑出。
它身上漆黑的毛髮格外緊繃，仿佛渾身上下每一根毛都在發力，在抗拒著什麼。
墓室內，那沒有絲毫色彩的灰濛濛仿佛活了過來，不斷擴張著，吞吐著周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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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上的色彩不斷掉落，化作粉塵漂浮在半空，微微震顫著，像是在和什麼東西共鳴。
「嗯...」
半跪在地上的塔維爾突然悶哼了一聲，鮮紅溫潤的液體不斷從鼻腔里湧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到地面，濺起無數色彩。
「...誰在呼喚『弦』的尊名？」
「我看到了...祂的目光....」
過高的靈感和身上源於恩賜的力量讓塔維爾難以忽視那種從高處投下的，難以具體描述的目光，腦海中自動生成了一幅幅畫面，迴蕩起一句句話語。
它們全都在述說著一位以「弦」為名的偉大存在！
...「弦」無處不在，祂以波動塑造世界，以節律推動文明，以聲音帶來終焉。
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被動的信號接收器，無數的畫面，聲音在他腦海中閃過。僅僅只是處理這些信息，都讓他無比痛苦。
恍惚中，一串信息在他腦海中炸開...調頻，頻率越是接近，越是容易接收到「弦」傳遞的信息。
...被「調頻」的是這處畫中世界，這裡還有「弦」的信徒...必須離開，被竊取的恩賜不能被發現。
腦海中一個個念頭艱難的轉過，塔維爾艱難往前伸出右手，抓握著面前的空氣。
還沒等他完成一次「開門」，整個人忽然恍惚，然後是溫熱還帶著些潮濕氣息的風突然拍打在臉上，帶著些泥土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耳邊迴蕩的嗡鳴聲逐漸消退，腦海中不斷浮過的一幅幅畫面也消沉了下去。
「...怎麼回事？」
「一個儀式，一個向『弦』祈求恩賜的儀式。」漢森的聲音在一旁低啞響起。
塔維爾下意識地側頭看去，漢森神色一半憂傷一半平靜地站在那裡，身上的情緒頗為複雜，像是處於某種自我矛盾的狀態，藍色的眼眸中好似有諸多色彩在沉澱。
...他身上好像多了些東西，靈性外溢，且十分活躍，像是剛剛完成了一次晉升。
...依靠著剛才的儀式，從「弦」那裡獲得了更進一步恩賜？如果是這樣，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去救拉緹爾，而是想要獲取力量。
...雖然不太禮貌，但我覺得這樣似乎更符合一位邪神信徒該做的事。
收斂發散的念頭，塔維爾朝對方輕輕頷首道：「你的目的達成了？」
「是的。」
漢森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動作輕柔的不像是在撫摸自己，而是在安撫自己的情人。
那雙好似有諸多色彩在沉澱的眼眸流露出複雜、滿足的情緒，眼神似乎都更加深邃了一些：
「他再也不會和我分開了，再也不會...」
近乎呢喃的聲音讓塔維爾心底突突了兩下，腦海中下意識的浮過某個猜測：
...他把拉緹爾吃了？額...更準確點形容應該是容納了拉緹爾身上的恩賜和靈魂，這才是他獲得的恩賜來源？
「既然已經沒事，我就離開了。」
沒給漢森說話的機會，塔維爾直接激活了手腕上的手串，一顆湛藍的石頭無聲破碎，幽藍的光華瞬間散溢出來，包裹著他進行了一次「傳送」。
漢森目光緊緊盯著塔維爾離開的地方，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般收回目光，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低聲自語道：
「他發現我們的秘密了。」
「這不重要，他能被儀式的效果傳送到這裡，就足以證明他的身份，我們無需質疑。」
「我沒有質疑，只是不想和人分享你的存在。」
漢森臉上表情豐富的自問自答著，越走越遠，直至徹底消失在鄉間的小路上。
.....
被灰白侵蝕了大半，隨時都會崩塌的畫中世界，納西有些慌張的在墓室里四處張望，急的在原地轉圈。
它找不到塔維爾了，無論是靈性直覺還是占卜，都無法起效。
「喵的，那傢伙不會丟下我自己跑了吧？」
「真是沒義氣的傢伙！」
納西一邊抱怨，一邊在墓室里焦急地搜尋著塔維爾的身影，它想去還未坍塌的通道另一邊，又害怕可能存在危險。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麼？」
塔維爾的聲音突然在它身後響起，納西整隻貓被驚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去，你從哪鑽出來的，不要嚇貓好不好？」
塔維爾沒有解釋自己剛才的遭遇，目光環視著周圍問道：「阿布艾拉他們呢？」
納西搖了搖頭：「不知道，等我頭不痛了之後就沒看見任何人。」
「占卜一下，他們還活著不，這處畫中世界已經快要崩塌，等不了他們多久。」
說話的同時，塔維爾邁步走向了之前扔玻璃瓶的位置，從壁畫中析出的特性已經聚合完畢了，地面上多出了一個裝滿未知液體的彩色玻璃瓶。
在伸手握住地面上那彩色玻璃瓶的瞬間，塔維爾整個人突然一頓，心底積壓的各種負面情緒瞬間爆發。
不管看什麼東西都變得不順眼，想要破壞周圍的一切，甚至想要自殘。
他閉了閉眼，長吐出口氣，依靠「調色」的能力將自己身上突出的那些情緒放緩，不至於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來。
「這負面效果有些強啊，是因為混合了太多特性和力量的緣故嗎？」
「就算我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撫自身的情緒，也無法太長時間拿著它，唯一的用處大概就是在合適的時候竊取掉裡面的特性和恩賜，淨化之後單獨使用。」
低聲自語了兩句，正思考著要怎麼處理這件負面效果太強的神奇物品，他就聽見了納西的聲音：
「他們還活著...唔，他們已經出來了。」
塔維爾順著靈感被觸動的方向抬頭看去，就看見阿布艾拉帶著威利，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陌生男子朝自己這邊快步趕來。
他們在幾步之外停下，沒有過多寒暄，阿布艾拉直接說道：
「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算了，還是先離開，這裡太危險了，而且這處畫中世界看起來也快要崩塌了。」
塔維爾點了點頭，右手前伸，虛按著空氣，微微轉動手腕。
幽藍色的光華在他掌心蕩開，層層疊疊，互相激盪，交匯成一扇布滿神秘花紋，沒有實質感的模糊大門。
這扇大門成型的瞬間，幽藍色的光芒外溢，將塔維爾等人全部包裹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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