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羊脂球——護送任務
威綸省，烏鴉窩。
這是威綸曾經實際統治者維瑟拉德的地盤，他全家都住在這裡。
但這只是曾經。
如今，黑衣人打到了這裡，維瑟拉德象徵性的抵抗一下，然後趁著夜色逃到了費克島。
這一路，他的護衛隊，潰退中的殘軍一連好幾天穿城而過。
其實那已經算不得什麼軍隊，倒像是一些散亂的遊牧部落。
那些人鬍子又髒又長，軍裝破破爛爛，無精打采地向前走著，既不打軍旗，也不分團隊。
看上去所有的人都神情沮喪，疲憊已極，連想一個念頭，拿一個主意的力氣都沒有了，僅僅依著慣性向前移動，一站住就會累得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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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士氣低落的情況下，很多人趁機脫離了隊伍。
剩下的只有數個忠誠的士兵和自己的家人。
好在，貴族大人活下來了，他此時只想貓在小島中，外面的戰爭和他無關，他也不想管。
……
維瑟拉德的舉動引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黑衣人大軍本以為進軍威綸會十分困難，即使他們已經將泰莫利亞的首都圍困，但是這威綸省的實際領導者的抵抗意志讓他們讚賞！
對於尼弗加德大軍來說這是個好兆頭。
但是對於很多生活在這片土地的貴族和富商來說就可以稱得上是厄運了。
黑衣人喜歡禮貌的上門拜訪他們，然後要求他們為正義的尼弗加德大軍捐獻一點點財物。
一次、兩次、三次……
十幾次之後，這些人的財產已經沒有剩下多少。
接下來黑衣人要的就只有他們的命了……
這些小貴族和富商放棄了心中的僥倖，他們暗地裡聚在一起。
他們並不是要反抗，畢竟連最大的貴族都跑了，反抗毫無意義。
然後……他們僱傭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這輛馬車可以直達瑞達尼亞和威綸的邊界線，經過邊界線的哨站後就是自由城諾威格瑞。
到時候憑藉他們在矮人銀行儲蓄的金錢，東山再起對於他們來說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當他們到達一個叫林登威爾的小鄉村的時候，麻煩來了。
統領車隊的車行頭目要求聘用保鏢，因為接下來的路並不好走。
他們要穿過一片叢林，傳言那裡有一大群餓狼。
之後他們還要經過吊死鬼之樹，有人說那裡有幽靈在飄蕩。
眾人爭吵不休，始終沒達成一致意見。
車行頭目的意思是僱傭保鏢的錢由這些旅客出，這無疑要了這些貴族和商人的命。
錢，對於他們是最重要的，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父母。
再說，你僱傭保鏢後，保鏢難道不會保護你？為什麼你不出錢?
最後，就算我們妥協了，就算你僱傭的保鏢能對付的了狼群，但是他們能對付幽靈嗎？
於是，因為爭議，眾人在這個小鄉村渡過一晚上。
整個晚上，外面狂風暴雨。
這可苦了這些平時錦衣玉食的人，他們又想到黑衣人的大軍可能就在追捕他們。
於是他們第二日凌晨便向車行頭目妥協了。
……
獵魔人從托德拉斯出發，經過勒契，到達了林登威爾。
昨晚狂風暴雨，他隨便找了個山洞歇息了一下。
小毛驢黃瓜這一路上累壞了，變得無精打采。
好在，天微微亮時，他到達了林登威爾，可以找個旅店好好歇息一下。
在迪克的正前方，有一駕豪華馬車，馬車足足用了六匹馬，大約有七八個人在排隊上車。
馬車上有兩個車夫，馬車旁還有一個穿著皮甲帶著皮帽的男人，他正在指揮這些人上車。
「先生，你說的保鏢在哪裡，這一晚上過去還只是你們三個人，你別說那兩個馬夫就是保鏢？」一個穿著華麗的男人說道。
「鳥先生，請不要著急，這個村子經常有人路過接受委託，那些人中有不少好手。」車行頭目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的晃著腦袋，然後餘光就注意到了迪克。
「看啊！」他語氣高昂，「一個想要接受委託的人，奧，貓的眼睛，諸神在上，我們實在是走了大運！」
接著，他不再理會鳥先生和其餘的旅客，而是下馬走到迪克面前。
「獵魔人，接受委託嗎？」
「只要錢到位的話。」迪克回道。
三分鐘後，雙方達成了委託：
迪克要安全護送八位旅客到達威綸的邊境哨港，而作為報答，每個旅客會給迪克四十克朗，一共三百二十克朗。
當然，如果碰到突發情況的話要額外付錢給迪克。
迪克算了算路程，現在出發，順利的話一天就能到達，於是便爽快的答應了。
不過，這旅行者中的大部分人都不待見迪克。
他們認為迪克只不過是一個變種怪胎。
就連迪克因為黃瓜過於勞累，而抱著讓黃瓜歇息一會的想法，想自己上去搭便車的時候。
也被這些人狠狠的拒絕了。
不過好在馬夫們很友善，答應迪克可以一起在車台外面擠一擠。
迪克就看著這些人排隊上車，一邊記住車頭對這些人的描述：
首先上車的是那個剛才的鳥先生和他的太太。
他個頭矮小，肚子像一個十月臨盆的產婦，圓圓的腦袋上面安著一張紅通通的臉，夾在兩綹鬢須之間。
他太太卻是個高大、強壯、說話嗓門高的女人。
迪克提出想要上車的時候她反對的聲音最大！
接著排隊的是卡雷-拉馬東夫婦。
他們神態高傲態，車頭說卡雷·拉馬東曾是威綸省參議院議員。
再然後是與于貝爾·德·勃雷維爾伯爵夫婦。
這姓氏堪稱威綸省最古老、最高貴的姓氏之一。
而這個伯爵是個氣度軒昂的老紳士，他們要去自由城投奔自己的親戚。
這六個人構成車上的基本陣容。
他們是社會上有可靠收入、生活安逸、實力雄厚的一方。
他們也信奉永恆之火和擁有原則的有權勢正人君子。
最後一位上車是一個身材風韻的女人。
在車頭低聲的話語中，迪克了解到，這個人曾經是個交際花。
由於她的身材緣故，她綽號「羊脂球」，不過她長相甜美，皮膚白皙，並且還會一定的演唱技巧，深得這片土地的很多權貴喜歡。
迪克明顯注意到，那六個人談笑風生，刻意將羊脂球忽略。
而有意思的是，羊脂球小姐是唯一沒有反對迪克上車的人。
眾人都上了車，馬車開始緩緩行駛。
但是有些寸步難移。
由於昨晚下雨的緣故，道路並不好走。
車輪深陷在泥漿里，整個車身都在呻吟，發出低沉的咯吱聲。
六匹馬一跐一滑，氣喘吁吁，汗氣騰騰。
車夫只能用鞭子在一匹馬滾圓的屁股狠抽一鞭，給馬就猛地加一把勁。
由於馬車行駛很慢，迪克乾脆牽著小毛驢走路，藉機讓小毛驢歇息一下。
「我很好奇……」迪克道。
「為什麼剛才上車的時候不是那位議員和貴族先上車，而是那名商人先上車。」
車頭哈哈一笑：「你也注意到了，不是嗎？
「其實原因很簡單，鳥先生在自由城的矮人銀行存了一大筆錢，足夠他真正的東山再起。
「而那兩位？」車頭瞥了瞥馬車，不屑道：「當他們沒有了權勢，口袋裡的克朗也所剩無幾，哪還有地位可言！」
迪克點了點頭，他理解車頭的說法。
在和車頭與車夫的閒聊中，他們經過了一條木質的橋樑，然後前面是一片森林。
「經過這片森林，我們很快會到達莫布里戴爾的村莊，在那，我們可以歇歇腳。」車頭道。
迪克點點頭，就這樣車隊進入了森林。
森林中樹木繁盛，即使昨夜的大雨也沒對這裡造成太多影響，地面上的雜草和苔蘚以及其他植被充分的將雨水吸入土壤，道路因此也並不泥濘，車隊的行駛速度反而變快了。
就這樣行駛了十幾分鐘後。
迪克忽然擺了擺手，車夫會意，立刻將馬車停下。
迪克跳下馬車，將背後的鋼劍拔出。
他聽到了兩旁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腳步的聲音，那不是人的腳步。
此時天色又有些變得晦暗。
中午的陽光僅僅照耀在蔥蘢的森林之中一小會兒，便又消失了。
林間氣氛因為可能到來的暴雨而變得沉悶。
馬車裡的貴族和富商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第一時間收到了馬車前車夫的警告。
鳥先生甚至躲在了自己夫人的懷裡，他的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什麼。
旁邊的羊脂球小姐本來也是同樣緊張，但看到鳥先生的行為，她反而變得從容了：
這群社會地位高貴的人此時和自己這個舞女沒什麼區別。
大家都將希望寄托在外面的獵魔人手中。
她甚至開始有精力偷聽鳥先生所說的話。
「諸神庇佑！永恆之火保護我！女巫術士們大發神威！希望外面的變種人靠得住！」
羊脂球差一點笑出聲來。
永恆之火也就罷了，但是你想讓女巫保護你，那怎麼可能？
現在永恆之火和女巫可是死對頭啊！
她的餘光又掃過其他人，他們神色肅穆而又緊張，完全一副六神無主的狀態。
她突發奇想，將馬車上的側窗簾子來開一小塊縫隙，透著縫隙向外面看去。
突然，一陣沙沙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片馬車內外的寧靜。
一條條眼睛冒著綠光的餓狼從羊脂球小姐所看到的叢林深處跑了出來。
這其中還有一隻體型異常誇張的白毛巨狼，顯然是狼群的首領。
它在狼群的最後方，並不身先士卒。
反而是前方的十幾頭餓狼朝馬車蜂擁而來。
而那個紅頭髮的獵魔人，正擋在狼群和馬車中間。
迪克緊握著手裡的長劍，他的身姿敏捷如風中柳絮。
他未等狼群太過接近就大步上前，率先進入了狼群之中。
然後，他在狼群的半包圍圈內舞動著劍尖。
第一隻狼如閃電般撲來，迪克只是側身一跳，便躲過致命的一次抓咬。
同時他劍鋒划過一道銀芒，精準地割破了它的喉嚨，血液如同噴泉般湧出。
同伴的死亡並未嚇到其他畜生，反而鮮血的味道更進一步刺激到它們。
狼群的狂熱與野性被這一幕點燃，紛紛咆哮著向他撲去。
迪克腳步輕盈，每一步都踏在狼群攻擊的間隙之上。
他揮劍的姿態簡練而有力，劍刃每次入肉都帶起一片血花，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而他的身法也及其敏捷，這些狼群甚至不能碰到他的衣角。
反過來他的劍法如同一場優雅的舞蹈，每一步、每一劍都充滿殺機。
狼嚎聲此起彼伏，在林間迴蕩。
但面對這位經驗豐富的獵魔人，這些畜生顯得有些無力。
迪克的眼中只有從容和冷酷，仿佛森林中狩獵的豹子，每一次出擊都很致命。
劍尖泛起淡淡的寒光，像是諸神的裁決之光，劃破了狼群的野心，裁決著它們的命運。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上散落著一灘灘血跡，以及狼群零散的毛皮和斷肢。
迪克的呼吸微微加快，儘管只是短短几分鐘，但是他體力和精力卻急速的在消耗著。
幸好，車夫和車頭也在幫忙。
他們三個每個人都躲在車身一個有利位置，用手中的十字弓幫迪克牽扯狼群的圍攻。
有幾隻狼在聽到一隻巨狼的吼聲後竟然繞過迪克，向馬車撲去。
迪克戰鬥的同時一直在觀察著場上的形式和那隻巨狼。
見到那幾隻狼群想要離開他的範圍，他便非持劍手結印，一記帶著狂風的法印朝著它們打出。
然後，這幾隻狼瞬間被阿爾德法印擊翻在地。
幾名守車人也反應過來，紛紛用十字弓補刀。
迪克暗道可惜。
搶人頭的竟然是隊友！
不過此時他也顧不得其他。
他神色依舊冷靜，他必須保持冷靜。
巨狼又大叫一聲，還剩下的十幾條狼又八九隻竟然跟著巨狼緩緩的退回了森林，消失在叢林深處。
而剩下的四五條狼開始瘋狂的撲咬迪克。
巨狼竟然撤退了，而且還留下一些狼斷後。
但是，留下來的狼必死無疑！
終於，最後一隻狼在劍下倒下，它的目光帶著不甘與恐懼。
這時候太陽重新從雲層中露出，將金色的光輝灑在這一片狼藉之上。
暴風雨似乎都被迪克的大開殺戒嚇到了，它消失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