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師門——有趣童謠

  「師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的傷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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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問題，我可以走動了，話說，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師兄，我可不喜歡男人。」

  蓋坦嘴角抽搐：「混球迪克，老子也只喜歡女人，只是問問你這幾年怎麼過的？」

  「這樣啊，那從哪裡講起呢？」

  「從我們分開時候講起吧。」

  「那好吧。」

  ……

  「所以說，經歷了各種刺殺任務後，我們已經臭名昭著，除了自由城諾威格瑞和石凱利群島，北方的大部分的城市都在通緝我們。

  「而亞克叟、塞德里克基本上判定已經死了，希迪丁格和凱亞恩不知所蹤，哦，凱亞恩已經消失了十幾年了，只有艾登和你有聯繫，據說他和一個狼派獵魔人廝混在一起。」迪克道。

  「是的，這就是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知活著的貓派獵魔人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了！」蓋坦一臉悲傷。

  「小子，你很走運，十年前在沒有術士的情況下，你的青草試煉成功了，本來你試煉過後就變得沉默不語，大家都以為你廢了，沒想到現在反而讓我覺得你才是我們貓學派最優秀的傳人，老東西知道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迪克知道蓋坦所說的老東西就是他的便宜師傅：「老師，他人呢？」

  「博格斯老師被瑞達尼亞官方通緝，最後萬箭穿心而死，不過不用太傷心，畢竟這是獵魔人的宿命。」

  對於這個便宜師傅，迪克自己一點不傷心。

  通過蓋坦的講述，迪克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因戰爭流浪的孤兒，而最後被一家收養自己的農夫家「賣掉」了，賣掉的理由就是意外律。

  「意外律」是這個世界中的一種約定俗成的律法，與人類的歷史一樣古老。

  這一律法規定，拯救他人的人可以向被救之人提出報酬，索要被救之人回家時見到的第一件東西，或是一件被救之人所不知道的但他已經擁有的東西。

  由於這是擁有神明存在的世界，「意外律」除了具有習慣性想法中的契約法律效應外，也因此擁有魔法的力量。

  一旦提出符合「意外律」條件的要求，在誓言發起者與誓言的對象之間，命運的紐帶便會牢固確立。

  便宜師傅在河邊救了被水鬼襲擊的農夫，也看出來農夫並沒有什麼錢，於是便以意外律為條件。

  而迪克恰好在農夫回來的時候出門活動，於是十歲的迪克便成為了博格斯的弟子。

  在蓋坦的眼中，師傅博格斯冷酷無情，喜怒不形於色，連貓派獵魔人的易怒易衝動的感情都沒有，似乎所有的感情末梢神經都被燒壞了。

  但是當博格斯將迪克帶回來，並用最後一份貓派青草試煉藥劑和設備用到迪克身上且起了效果後。

  他喜形於色，認為貓派還能發揚光大，然後就碰上了北方諸國所派的隊伍的聯合絞殺，便宜師傅博格斯一命嗚呼，連帶著那幾個便宜師兄也不知所蹤。

  迪克是幸運的，他當時正被派出去森林獵殺孽鬼，並且回來的時候立刻躲在已經被搜索過的地窖中，因而躲過一劫。

  而迪克這些年的成長讓蓋坦感到驚訝。

  博格斯師傅在那五年中因為經常執行任務，並沒有教迪克太多的專業知識。

  而迪克僅僅憑著師傅留下的筆記走到了今天，從普通人到現在才十年，十年就成為了貓派最優秀的獵魔人。

  蓋坦為什麼就斷定迪克是貓派現役最強呢？

  第一，迪克心思縝密，完全不像剛出道十年的新人，對付魔物的套路深。

  第二，迪克劍術高超，並不亞於自己；迪克的法印同樣也非常不錯，而且關鍵的是這小子法印的恢復速度很快。

  第三，迪克比自己有錢，而且應該有很多錢。這說明迪克以往執行任務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而且他還能要到委託金……

  想到自己這些年過的日子，再看看小自己五十歲的小師弟迪克，蓋坦心中感覺到一陣酸楚……

  要知道，獵魔人經過基因突變後壽命被數倍延長，衰老程度大大降低，少說也能活個二三百歲，所以二十歲的迪克成為了七十歲蓋坦眼中的天才。

  「師兄，我並不認為我是靠著天份走到今天，這五年中，我一直在北方的鄉村活動，大大小小的委託經歷過數百次，這才是我力量的來源。」迪克一本正經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接下來要將你的鎧甲修一修，斷劍也要將劍尖拿回來找一個鑄劍師重新修理，話說，蓋坦師兄，你怎麼混的如此的……潦倒呢？」

  蓋坦聽了迪克的話，不禁老臉一紅，嘴中嘟囔著什麼「時運不濟」、「你怎麼這樣憑空說你師兄……」、「貓派獵魔人都是這樣，你才是另類的」的話。

  接連便是晦澀難懂的話，什麼「我雖然貧窮」、什麼「委託成功率高」之類的話，廢棄的小屋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一陣打諢閒扯後，迪克也了解到，蓋坦師兄混的這麼慘的原因主要是他被懸賞了。

  除了自由城和群島外，他都被懸賞了。

  不止是他，亞克叟、塞德里克等人也都被懸賞了，官方規定，生死不論。

  所以他們只能遊走在鄉野間，而農民的手裡確實沒有什麼錢。

  當然，有時候各國所派遣的追殺組織也會深入鄉下，蓋坦可能只能棲身荒野。

  而有時候運氣不好會碰到諸如野狼、孽鬼、妖靈之類的詭怪，生活變得更加困難。

  而迪克，自從挺過青草試煉後，便變得很消沉，在劍術、法印、鍊金等方面都沒有表現出天賦，師傅博格斯也因此將他處於放養狀態，準備等迪克成人後就將他身邊攆走，讓他生死自顧。

  不得不說，貓派獵魔人確實冷血。

  但迪克因此因禍得福。

  原因無他，前身那五年只是在周圍四處瞎逛，不是打打水鬼，就是偷襲落單的野狗野狼，也因此，官方從未知道迪克的存在，迪克也並未上懸賞名單。

  迪克有時候也會去大城市看一看，自由城是迪克最喜歡去的地方，那裡的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最關鍵的是，給錢大方，迪克邊做任務賺取能量點，邊賺錢，所謂一舉兩得。

  這幾年，在自由城的銀行迪克就存了兩萬克朗。

  ……

  兩天後，托德拉斯村後山叢林中，原鹿首精地盤，也是它隕落之地。

  此時隨著鹿首精的死，狼群早已解散，烏鴉也不見蹤跡。

  迪克輕輕的將鹿首精的犄角慢慢的弄了下來：「蓋坦，這是好東西啊，很多人相信鹿角里的骨髓能夠治療陽x，這玩意能賣個好價格，諾，給你了。」

  「迪克，還是你心思縝密，我不如也！」蓋坦仰天長嘆。

  接著迪克又將鹿首精身上的弩箭拔掉回收，順手將斷裂的銀劍遞給蓋坦。

  「師兄，你負責將狼皮撥下來，那東西也能值十幾個銅板，我負責將鹿首精身上，算了，師兄你來弄鹿首精吧，反正我也不需要煉製魔藥。」

  「好的，迪克，話說狼皮還要剝下來嗎？那不是獵人幹的事情嗎？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師兄啊，凡事都是要積少成多，一步一步才能做到的，俗話說『不走一萬步無法達到一千里的路程……」

  「好了，迪克，你別說了，你說的我也聽不懂，按你的要求來就行。」

  片刻後，迪克將鹿首精的腦袋繫到了黃瓜身上，而剝下的狼皮和其他物件則由蓋坦的老馬馱著。

  由於蓋坦的傷還未好，不能騎馬，所以兩人分別牽著畜生，走出叢林。

  所幸托德拉斯村離這裡並不遠，在正午太陽的光線變得最熾熱之前，他們到達了村子的中心。

  「大師們回來了！」有的村民叫道。

  班揚帶著兒子喬治跑過來和兩位獵魔人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拿著漁網去打魚了。

  斧頭雖然暫時沒了，但飯不是還得吃嗎。

  不一會，村長老爺和他的兩個跟班兒子也趕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群村裡的人。

  「大師，你們前天去殺怪物，今天才回來，我一直以為二位大師遭遇不幸了，話說那天，我們全村都聽到怪物的怒吼聲和狼群的嚎叫聲，這幾天村民們都沒敢出去種地……」

  迪克擺了擺手，制止了村長的繼續說話的行為。

  「我們今天是領取賞金的，看到了嗎，對，在我驢子上的就是那怪物的頭顱——可怕的鹿首精，傳說中能指揮叢林和野獸的怪物，被我和師兄幹掉了，現在，按照說好的，二百克朗，一分也不能少。」

  「大師，您有所不知，現在我們泰莫利亞正在和南方的黑衣人打架，前幾天才剛剛加了村民的稅，所以我們現在並沒有那麼多錢，村民們只湊出了十二克朗。」

  迪克心中冷笑。

  之前不是你要交大頭，現在怎麼只提村民那一部分？

  他剛要回話，但身旁蓋坦已經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糙恁嗎的老畢燈，你找死是吧，我們冒死將鹿首精幹掉，還差一點被群狼吃掉，我的銀劍因此都斷掉了，現在我還有一根肋骨斷掉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你們竟然想賴帳，我告訴你，一分也不能少！」

  蓋坦面色猙獰，因為情緒激動脖子間的血管都鼓了出來。

  「媽媽，我害怕。」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看到蓋坦的樣子抱緊了旁邊母親的大腿，母親連忙安慰小女孩。

  「大師，你受傷了，那另一位大師也受傷了嗎？」

  村長似乎對於蓋坦指責他的話毫無反應，反而是聽到蓋坦受傷後眼中一抹驚喜之色一閃而過。

  「我並沒有受傷，作為我們這個派系最優秀的獵魔人，區區對付一個鹿首精對我來說不在話下。」

  迪克心中冷笑，村長打什麼主意他清楚的很。

  只要確定迪克和蓋坦都受傷，在村長的蠱惑下，村民說不定為了那些克朗而干出草叉大戰獵魔人的戲碼。

  等等，這個劇情怎麼這麼熟悉。

  哦，狼派的白髮佬經歷過，那沒事了。

  村長聽到了迪克的話，眼中的喜色消去，嘴裡還小聲嘀咕著「最優秀的獵魔人……」

  說完還偷偷的瞥了迪克一眼。

  「兩位大師，雖然村民家裡實在沒有錢了，但是我這些年借著祖輩余殷，家裡還有一百克朗……。」

  說到這，村長看了一下迪克和蓋坦的臉色。

  迪克仍然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破了，而蓋坦仍然是一副憤怒的表情。

  「我家裡還有一匹好馬，正直壯年，我看大師的那匹老馬已經瘦弱不堪，不如，我將家裡的馬與大師的馬互換，再加上一百一十二克朗給大師們，並且村裡的鐵匠會免費幫忙修復破損的銀劍，如何？」

  雖然村長講的是要與蓋坦換馬，但是說話的時候面對的卻是迪克。

  迪克看了一眼蓋坦，後者點了點頭。

  「好啊，那德高望重的村長大人，請馬上將馬牽過來，並把錢準備好。」

  ……

  夕陽西下，迪克騎著驢，蓋坦騎著新的黑色坐騎，慢慢的走出村莊。

  主要是修理銀劍太耽誤時間了，不然，二人早都離開了。

  蓋坦顯然心情不錯，但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迪克，你給了我一百克朗，有些太多了，畢竟我還有一匹新馬，而且戰鬥的時候很多道具都是你提供的，師兄知道那些道具也值不少錢……」

  「好了，師兄，咱們貓學派都沒幾個人了，你和我客氣什麼？」

  「哎，迪克，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以後有能幫的上忙的，儘管叫我。」

  「其實我現在就有事叫你。」迪克哈哈大笑。

  「啊？」

  「是這樣的，師兄，之前我在河岸旁邊遇到一個老頭……」

  將之前水裡老頭的事情一說，蓋坦決定再和迪克干一票。

  ……

  托德拉斯村，村長家。

  「父親，為什麼對那兩個變種怪胎那麼尊重，而且給了他們那麼多東西。」村長的二兒子疑問道。

  「那個年長的獵魔人我並不在乎，但是那個年輕人，太可怕了，你要知道『會咬人的狗不叫』，他給我一種像我年輕時候遠遠看到獅鷲的感覺，我們就當破財消災吧。」

  「可是……」

  「沒有可是，一年一度的豐收祭就快到了，看村子裡的人誰願意奉獻自己的一部分給那三位夫人，這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

  「好吧，父親。」

  村長叼著菸斗走出家門，街道上還有幾個小孩在玩鬧著，他們邊玩邊唱：

  「沼澤叢中老巫嫗。

  「年年秋天來這裡。

  「不要蘋果不要糖。

  「只要一隻小耳朵。」

  孩子的歌聲稚嫩可愛，而歌詞也充滿了童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