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斧頭——樵夫

  「這應該是紫鑲金的原材料，幾十年前從天外掉落過，而紫鑲金是製作武器主體的上好材料，能夠讓武器變得堅韌且銳利，隕鐵能提煉出至少五分之一純正且無雜質的紫鑲金。」迪克解釋道。

  「那這紫什麼能不能抵你的委託金？」樵夫問道。

  迪哥沉吟了一會兒，「你所說的隕鐵的價值遠不止八十克朗，它太過貴重了，可以找人分割一下，給我一小部分即可？」

  班揚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這東西我又用不著，也沒有門路賣出去，不過我可以再給你一個委託，而這隕鐵就當作這兩次委託的全部報酬，怎麼樣？」

  「說來聽聽？」

  「獵魔人，你能不能幫我找回我的斧子呢？就是我用來砍柴的斧子。」

  「什麼樣的斧子？很貴重嗎？」

  「要說是貴重，它算不上，只是當年我父親留下的斧子。我用著順手，而且當年我父親就是靠著這把斧子砍柴來養活了我們一家人，我實在不希望它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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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克點了點頭，「那你的斧子丟在哪裡去了呢？」

  「河裡去了。」

  迪克好奇道：「掉進河裡？你不也是一名漁夫，為什麼不自己下去打撈？難道想讓我進入河水打撈嗎？」

  「說來話長啊，昨天早晨，我趁著天色好，這幾天都沒下雨，尋思著能來這片叢林多砍一些柴火。

  「而我也確實做到了，我砍了很多柴火，雖然現在都因為大熊追趕而丟掉了。」

  接著，樵夫兼職漁夫的班揚不好意思地看向迪克：「獵魔人，俺是個鄉下人，有時候那個表達不太好，說起來有些語無倫次，你不會介意嗎？」

  迪克笑了笑：「沒關係的，你慢慢說，如果我有聽不懂的地方會問你的。」

  「那就好。」班揚舒了一口氣。

  「之後我就想去東面的山頭上歇一會兒。猜我看到了什麼？猜我看到了什麼？東面的河流裡面有一個小島！」

  「但是這個小島並不是我說的重點，它一直都存在那裡，從我小時候，在我爹娘都健在的時候它就在！」

  「我說的重點是那個小島其實很小很小。估計也就，也就多大呢？比我們家的房子大了個四五倍，我家的破房子也不夠大，但是我在我看到那小島上有什麼？獵魔人，你根本猜不到！」

  迪克無奈地捂住額頭：「你可以把重複的話去掉嗎？算了，還是按照你的習慣來吧。」

  「哦哦好的，那上面充滿了各種美食：

  「烤全羊，那羊肉上面還塗滿了白花花的牛油！

  「烤蘋果，這玩意吃肉吃膩的時候特別解膩！

  「還有各種各樣的美酒，我很多都叫不出名字，但我甚至都能聞到它們的香氣，以前村長在招待貴族老爺的時候我就聞過那種味道，准沒錯！」

  班揚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喜悅的表情。

  接著他誇張地喊道：「還有最重要的！嘿嘿，我還看到很多的美女在那裡跳舞！」

  「她們身上的布料都很少，膚色不僅有白色，還有黃色、黑色和淡紅色以及梧桐色的，那身段，我的眼珠當時差點就掉出來了，嘖嘖嘖！」

  他抹掉嘴角邊流下的口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自從孩兒他娘生下那小混蛋後就難產沒了，我這些年就自己一個人，你別介意哈！」

  「我不介意，男人嘛，懂的都懂！」迪克善解人意道。

  「我說什麼來著！不愧是獵魔人，就是比那些鄉巴佬強，他們總說我連看母豬的眼神都直勾勾的，那簡直是在污衊我！」

  接著，班揚又嘟囔著一些迪克聽不懂的話，迪克只聽到其中有「f」開頭的話語，其他的應該都是土話。

  在發泄了一會情緒後，班揚嘿嘿笑道：「我說到哪了？」

  「美女，五顏六色的美女。「迪克無奈道。

  沒想到自己遇到了一個碎碎嘴。

  「嗯，我當時就在想啊，我還砍這破柴幹什麼？

  「為什麼我不踏上那個小島，找一個大袋子將食物帶回去，最好肩上還能扛一個美女，我不貪多就帶一個回去。

  「然後我家裡的那個臭小子豈不是樂壞了？

  「獵魔人，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知道喬治只是個小孩子，帶女人回去只是為給他找一個後媽，讓他重新感受母愛而已。

  「當時我說辦就辦，將砍來的柴火放在了山坡旁，又走到了河邊，看到了一個獨木橋。」

  「從前，我從來沒注意到，山坡的底下和那個小島竟然有一座獨木橋連接。

  「當時也沒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然後便踏上了那座橋，當然，手裡還緊緊攥著我的砍柴斧。」

  「然後就有事情發生了？」獵魔人問道。

  「是的，忽然間，獨木橋的左右兩側升起了巨大的水柱，同時在我身邊炸響，嚇得我渾身一激靈，鬆開了手，斧子也掉到了河裡。」

  「嗯，接下來呢，肯定是河裡有什麼東西。」迪克捧哏道。

  「獵魔人，你不愧是專業的，僅憑我的幾句話就能猜到後面的故事。」班揚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他接著笑了笑，說道：「然後在水裡面就傳來一個聲音，聲音在我聽來，感覺到無比的慈祥和熟悉。

  「那聲音說：『傻孩子，你怎麼把斧子掉到水裡了？』

  「然後我當時就往水下一看！」

  班揚看到迪克沒什麼反應，接著說道：「我發現水下有一張臉正在直勾勾地看著我。

  「但是並沒有感覺到恐懼，你猜是為什麼呢？

  「因為那是我早就死了多年的老爹的臉。

  「他慢慢的從水裡升上來。

  「我這次看清了，和我父親一樣的身形，一樣對我那種慈祥的目光。」

  「我大叫了一聲；『老爹。』

  「他說:『孩子，你掉到水裡的是金斧子、銀斧子還是木質的斧子？』」

  「我當時就感覺很納悶，他所說的這個故事我也聽說過：應該是一個仙女從河水裡出現然後問掉落斧子的人，你的斧子是金斧子銀斧頭還是鐵斧頭呢？

  「然後我就問我爹，我說：『爹呀，你問的應該是金斧子、銀斧子、鐵斧子，而不應該是金斧子銀斧子和木斧子，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接著我爹就說:『確實，那請問，我親愛的兒子啊，你掉落的是金斧頭、銀斧頭還是鐵斧頭呢？』

  「當時我就納悶了，這砍柴斧是你給我的啊，你當年還用它砍柴了不是？現在問我？

  「於是我就跟他說:『爹啊，你是不是在水裡面泡久了腦袋也進水了？你傳給我的斧子自己都忘了，這是個鋼製的斧子啊！然後我就看到我爹好像愣住了。』

  這時迪克憋住笑問道：「繼續說下去，這個故事很有意思。」

  班揚也哈哈一笑，說：「其實我當時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我爹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怎麼能在水裡出現了？而且就算那是我爹，那也是個水爹，不對，是水鬼什麼的了。」

  「你是個誠實的孩子，你只要說我願意用自己的東西和你交換這把金斧子，這個金斧子就歸你了！」樵夫學著老人的語調說道。

  迪克問道：「他具體是怎麼說的？最好詳細點！」

  「你想要這把金斧子嗎？只要你說一聲願意交換，我就把那金斧子給你。

  「他伸著手，拿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斧子，但是此時我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我說我不要，我只要我的那把鋼製斧！然後那個東西說這個金斧頭是對我誠實的獎勵。

  「接著我就對他破口大罵，我說你才不是我爹，我爹死的時候還是我親自埋的，你是什麼東西，狗娘養的！

  「然後水裡的東西變化了模樣，變成了一個皺巴巴的小老頭！

  「沒有頭髮，只有褶皺，而且臉上還有一些鱗片，胳膊上同樣也有。

  「最讓我吃驚的是，他的下身竟然沒有雙腿，而是類似一個長長的蛇尾巴的模樣，他手上的金斧頭也變成了一個舌頭分著叉的蛇頭拐杖。

  「小老頭一聲大叫，叫聲很刺耳，就像貓叫春的那種聲音，不過比貓叫難聽多了！接著水裡面一下子又衝出了六七隻水鬼。

  「水鬼這玩意兒我見過，因為在天氣不好的時候，我有時候也會去打漁。

  「這玩意兒在水裡游的比魚都快，不過上岸之後速度就慢了。

  「我當時嚇壞了，撒丫子往岸上跑，往山坡上爬，邊爬邊回頭，然後我看到那個小島。

  「島上哪有什麼美食美酒和美女呀，全都沒有，是那水裡的妖怪變出來騙我的！

  「接著我就遇到了一頭剛從洞裡出現的大黑熊，然後就被你救了。」

  在樵夫絮絮叨叨了十幾分鐘後，班揚歷險記的故事終於結束了。

  迪克皺著眉頭，分析著樵夫話語中的含義：

  第一，水裡確實有魔物，而且會製造幻像，還能變成親人的模樣？

  第二，魔物渾身有鱗片，而且還有蛇一樣的尾巴，據我所知，水裡的魔物有蛇尾巴的只是女蛇妖，但是這魔物明顯是雄性，難道它和女蛇妖是近親？

  第三，魔物一直在強調和樵夫交換東西，來換取金斧頭，乍一聽的話別人一定會以為是用丟失的鋼製斧頭交換金斧頭，但是這話語中有明顯的陷阱，用什麼東西交換並沒有明說，可以鋼製斧頭、樵夫砍的柴火、為它服務二十年、樵夫的靈魂？

  第四，魔物可以駕馭水柱，說不定還有其他御水的本事，並且還能夠召喚水裡的水鬼。

  總之，會小霧妖的幻術，水裡生物、召喚水鬼、駕馭水流，簽訂契約，看來我得親自看看才能再下結論！

  想到這，迪克看向班揚：「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東西只有看過才知道，那我們一起先去看看吧？」

  「迪克，這回你就自己去吧，我給你指路，我怕我和你一起去，還幫不上什麼忙，容易拖後腿。」

  迪克看到他一臉猶豫，想去又不敢去的樣子，不由笑了：「那好，你就坐在這個山坡里，指一下方向，我自己去就行。」

  班揚點了點頭，為迪克指明了道路。

  迪克叫回了驢子，同樣讓班揚照顧著。

  接著他自己慢慢的越過了山頭，走到了河邊。

  他也看到了那個小島。

  同時，小島上的人和景色，也看同樣到，那是和樵夫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小島上有吃的，是肯德基，還是全家桶；

  有玩的，是一個電腦，電腦打開著，顯示d盤有一萬t，裡面裝著各種老師的教學視頻和各種3a大作！

  並沒有樵夫所說的各種膚色的美女。

  「有趣！」迪克又開始自言自語。

  「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呢，真希望能喝著冰可樂坐在電腦前觀摩觀摩老師們的演技呢！

  「可惜，都是假的。」

  迪克抽出了背後的銀劍，全神戒備，慢慢的走到了獨木橋上。

  獨木橋左右兩邊河面轟然衝起兩道水柱，在獵魔人耳邊炸響。

  迪克握劍的手鬆了松，銀劍開始掉落。

  迪克的手又緊了緊，銀劍又被迪克握在手中。

  一個從水面上浮出的人臉又將張開的嘴閉了回去。

  兩者四目相對，空氣一時變得安靜起來。

  竟然變成了院長奶奶的模樣！

  哈哈，沒想到吧，我的劍沒掉到水裡，看你能說什麼。

  迪克憋住笑意，心中暗想。

  「孩子，沒想到你能來這裡，來，讓我看看。你現在已經長這麼高了？」水中的東西沉默一會兒後說道。

  迪克笑道：「我們很熟嗎？要是很熟，說出我的名字，說出你的身份。」

  那水中之物臉上露出了可見的驚愕神色：「怎麼，你連我都忘了，你這樣會讓我很傷心的！」

  「別裝了，不管你是什麼怪物，我已經看穿你的把戲了！

  「你的能力應該是在進入你身邊一定範圍內，別人就會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而你會變成他們最思念的人吧？

  「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在他們的想法中，你……變成了誰。」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