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蜃氣樓船七日宴(求追讀!)
片刻後,大門外只剩下了陳燭、杜三娘和榮叔三人,後者面色難看地望向酒席間的伍鑒。
陳燭背著杜三娘看向樓船內的一派繁華景象,花木扶疏,其中侍女彈奏的小調清音在偌大的宴席間迴蕩,珍饈美食擺滿了兩條長桌,朱紅色的酒液傾倒。
讓人一時恍惚,不知是美人留香還是食物誘人。
「這位客人不入幻境倒是正常,」侍女輕輕點著榮叔,旋即望向了陳燭,「您不入,倒是稀奇,您師傅正坐著等您呢。」
領他們上船的侍女格外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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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搭著茬,不遠處的帷幕已經被輕輕掀開。
侍女靜靜與他們說道:「幾位,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先入宴吧!島主若是想留你們,你們也走不了。」
末了,只留下了他們站在門口。
嘿!倒是稀奇,聽著像是威脅,但是語氣卻是輕鬆自在,仿佛完全不懼他們知道。
陳燭背著杜三娘走了進去。
各個宴桌前,黑旗海盜、牙行夥計、水師官兵吵成了一片。縱然不少人寒暄的熱切,但眼中還是懷疑和不信任居多。
除此以外,四娘子正坐在伍鑒的旁邊,漠然看著對方與那布衣婦人相擁。
而最為清醒的,在陳燭看來卻是坐在最角落的梁瓚,對方捧著久盼的修行法始終沒有打開。
他從酒桌前一一走過,熱鬧看了個大半。
走到梁瓚身邊,他輕聲問道:「怎麼?你不是想習武修行很久了嗎?」
「可是,」梁瓚有些不滿,「這一道修行卻是醫術,我若是修了和繼承家業有什麼區別。」
陳燭怔怔看去,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花橋公】。
來不及細想,一旁的其他侍女已經催著他們儘快入座,帷幕中走出了一個清雅女人。
他背著杜三娘走到了左邊最頂頭處。
瘦削的漢子迎了上來,在陳燭的印象中對方平素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抓著衣角一時不知與他說些什麼。
身體孱弱像是大病初癒。
這幻境倒是比起那起那一日的白蛤要精巧的多,諸般細節的處理上沒有多少瑕疵。
望見他走過來,最後男人沉默半晌後才憋出了四個字。
「坐吧,吃飯。」
陳燭挑了挑眉毛,說話的風格也頗像自己拿倔強了一輩子的師傅。
有點意思。
……
清雅女人緩緩走上最前端的位置,身上著短衫羅裙,盤纏的頭髮上一枝金色步搖正插在上面微微搖晃,明晃晃刺著眾人眼睛。
「諸位,我是這蜃島的島主,便先行歡迎諸位光臨我島了。」
她的妝容簡單,顯得分外清雅。
這在沿海的島上當是花魁般的存在。
大堂上的一眾外來客人們紛紛抬頭望向這株嬌俏的海棠花。而同時他們那些日思夜想的人兒站起身紛紛退到了後面。
「這便是那隻大妖?」
陳燭朝趙燕甲使著口型。
對方望了望這溫柔清雅女子,旋即朝著陳燭點了點頭。
兩人交談間,清雅女子又斟酒站起了身:「諸位皆是初來,我也與各位說句實話。」
「你們眼前這般皆是我造出的一道幻境,連著這蜃島亦是如此。」
陳燭猛地抬起頭,在酒席間的眾人一樣向其投去了目光,唯有他們身後日思夜想的人沒有動彈,只是靜靜站立。
「遠來即是客人,我造此諸般幻境既是為自己一時歡愉,又何嘗不是為諸位一時歡顏呢?」
話說的冠冕堂皇。
眾人微微側目看向這隻大妖。
「你們的船我已命手下為各位修理,至多七日便能修好。」
「我在此設宴七日,到那船修好的那日諸位想走我也不會強留,全聽你們自己的本心。」
陳燭恍然,這大妖的禮數和話術都是頗為周全,讓人生不起半點氣來。
僅僅七日,聽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不少人紛紛轉頭看向自己記憶里已經逝去的親人好友,又看向座上的島主後點了點頭。
島主笑吟吟說道:「諸位初來,有些事我還是要與各位說道說道的。」
「這座島中禁濫殺,諸位乃匪盜官兵,皆是殺伐成性,還望各位善待我島中的百姓。」
陳燭聽著第一句規則,其對待的認真程度儼然沒有將其當作自己造出的幻境看待。
「再就是修行了,不少的客人乃是有仙緣之輩,實屬讓小島蓬蓽生輝。但此中民風樸素,不適宜讓各位仙輝畢現。」
「故本島只得修行【花橋公】一道。」
堂下議論聲響起,陳燭側耳聆聽半晌才了解這一道的由來。
這乃是保生大帝的仙道傳承,其生前為濟世良醫,受恩惠者無數,醫術高明,醫德高尚、聞名遐邇,民間稱其為吳真人,尊為「神醫」。
故而此道又成為了梁瓚口中的醫術一道,應是以煉丹等內容為主。
沒什麼戰鬥的能力。
「道道規則皆像是在恩惠百姓,這所謂的蜃龍倒是挺沉浸於自己造出的幻境中。」
陳燭聽了頗有興致。
反正本就為了從死路中尋得一條生路,不如先就著這隻妖種的意願往下演演。
而且面板還在,也就是說他還可以在這幻境中修行或是提升。
伍鑒頗懂場面話,對著島主溢美贊道:「也無怪乎島上一派生機了。」
「不敢當,這蜃島近日可讓我憂的很啊!」島主的話音一轉,告罪說道:「島上近日不知何處起了疫病,應是受了我這將死之人的影響。」
「諸位見諒。」
「這七日還是多與自己久未相見的親朋好友相處,少些出門為好,待到七日後我親自送各位出島。」
眾人紛紛擺手,表示無礙。
唯獨陳燭回想起來這島上時的一派繁榮景象,哪有半點起了疫病的樣子。
「諸位,那便開宴吧!還望這七日後啊,還能在送別的席間見到各位。」
蜃龍微微起身,舉杯對著堂下的眾海盜、官兵說道。
目光微微游移,在陳燭身上停了一秒,在榮叔身上停了一秒,最後在角落的梁瓚身上停了一秒。
「啪啪!」
她輕輕拍掌,剛才低頭退到後面的那些所謂「親朋好友」紛紛又坐回了眾人的身邊。
無生機的臉上再次恢復了生氣。
陳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靜靜吃著飯的男人,對方提起筷子先將一塊肉放在了自己的碗裡。
七日宴嗎?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