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縱知幻境又如何?(求追讀!)
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氤氳,所有的黑旗海盜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而上面的水師官兵一個個也帶著強烈的戰意。
陳燭方自掏出長槍,便聽得那樓船下來的侍女輕聲說了一句:「諸位,暫且放下刀兵,退去修行可好?」
最新小說章節盡在𝚜𝚝𝚘𝟿.𝚌𝚘𝚖
眾人稍稍一怔,再望向手中,那些厚背鍘刀、梨花大槍陡然消失了蹤跡。
陳燭感受變化,那步入【高里正】的修行似乎也不見了,身上原本逸動的藍色光彩不見蹤跡。
他望向水面。
上面細細密密的人影卻還是飄出了熟悉的面板,寫著他各種技藝的熟練度。
還好有掛。
「面板還在,那就說明沒有消失,這侍女也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
說曹操曹操到,侍女款款向前,走過陳燭身邊後笑吟吟道。
「你便是這支船隊的領頭人吧?看這姑娘傷得頗重,恰巧可以在島中休息幾日。」
另一艘船上,伍鑒也帶著人走了下來,他的身後四娘子、榮叔各守一邊,臉上吃驚之色難掩。
從其面貌的古怪程度,陳燭不難看出他們應該也感受不到自己的修行了。
伍鑒幾乎瘋也似地奔到了陳燭的身邊:「我兒子呢!」
「死了。」
陳燭毫不客氣說道。
「老子殺了你!」
胖子的雙眼赤紅,幾欲與陳燭直接近身廝殺一番。
可那侍女還是橫攔在他們的中間,臉上笑容依舊。
「我不知客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我想這位客人也是在開玩笑吧!」
侍女為伍鑒指向了黑旗的隊伍中央,臉腫成豬頭的伍文真正夾在中間痛哭。
「我兒子!」
伍鑒叫囔著便要上前,已然失去了理智。
「客人莫急,不如先隨我登上余皇,我們的島主正在船上等著大家開宴。」
侍女笑吟吟還補充了一句。
「您兒子一會便與您坐在一塊,還請莫要憂心了。」
此情景,再加上侍女幾乎能夠融化堅冰的柔聲細語,讓這位久經商事的牙行老闆都不自覺點了點頭。
陳燭微微眯眼,背著杜三娘的身子稍稍站直了幾分。看不出深淺的侍女,輕描淡寫一句話便想讓自己交人?
「幾位隨我上船吧!」
……
「諸位此行倒是許久沒有歸來了。」
侍女領著他們一邊上船一邊交談,熟絡的話語讓眾人紛紛疑惑望向她。
「許久沒有歸來?」有黑旗海盜發問。
「是啊!」侍女笑了笑,「你叫秦海生,住在島東頭,家裡有一個年邁的阿媽天天盼著你回來,不是嗎?」
聽得侍女此言,那個黑旗海盜微微一怔,握上了胸口懸著的一枚玉牌:「是……我是有一個阿媽,但她幾年前死在冬日了啊!」
陳燭側目看去,冬季死漁民的事在這沿海之地並不罕見,因為冬季就意味著沒有什麼魚貨,而這也意味著會分外難熬。
「怎麼會呢?莫要說笑了,她在島東頭想你想的緊,今日也被我們的島主請來了。」
「什麼死啊的,呸呸呸,」侍女幫著秦海生說,「莫不是出海的時候做了場夢?」
「……或許吧?」這黑旗海盜左右望望,又掐了掐自己的臉。
侍女笑吟吟地帶著他們一行人走上了這巨大樓船的甲板,這才看清樓船究竟有多麼高大。
高几乎有七十多米,長度也是一眼望不見盡頭,四角的方樓也不知裝點了多少的金子,才能綻放這樣的光彩。
侍女為他們介紹。
「這樓船是島主祖輩留下的,算是她最大的寶貝了。」
「也就是靠著這樓船啊,我們才養起了這一島的百姓。你看他們,在下面笑的可開心咧。」
陳燭從船上低頭向下望,這一島的盛景盡收眼底,就連遠處的房舍都望得極為真切。
「哦對了,諸位來的晚了些,島主心知各位光臨,將大家的親朋好友有些冒昧地接了過來。還望各位見諒。」
陳燭抬頭看去。
「親朋好友?」
「對啊,比如您的師傅或者是說阿爸。」侍女朝他微微點頭,「還有這位伍老闆的娘子,那位的阿媽……」
侍女如數家珍,卻讓陳燭心底泛起冷意,又拿自己的師傅做文章?
聞得侍女說話,有的人茫然相望,侍女口中的那些摯愛親朋無一例外或早早離世或已經背棄他們而去。
而有的人則是沒有反應,他們大多是沒有什麼眷念親人的,比如四娘子,比如梁瓚等。
侍女倒也照顧他們:「島主也為諸位備了些禮物,四娘子你與伍老闆的成婚便安排在下個月。」
聞言,模樣姣好的四娘子和伍鑒一個對視,前者迅速收回了目光,臉頰微微泛紅。
「而梁公子你要的修行也已備好了。」
梁瓚茫然與侍女對視,有些難以置信:「我要的修行?」
「是啊,您不是心心念念想要修行仙法嗎?島主已經為您備好了,應該會如您的心意。」
梁瓚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光彩。
說話間,幾人走進了樓船。
他們這才發現裡面布物陳設也是無一例外的華麗,哪怕比起伍鑒已被燒去的金樓也不遑多讓。
侍女將他們領到了一處房間前,輕輕推開門,同時做出恭敬有請的手勢。
眾人紛紛向裡面望去。
裡面原本就在交談的人們也向著他們望來,陳燭在最左邊最頂頭的位置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瘦削漢子。
似是大病一場剛剛好轉。
「倒挺像那麼回事!」
他是清醒,但是其餘的黑旗海盜或是水師官兵一眾陡然失了態,他們分別奔向了自己打眼瞧見的位置。
「娘!」「爹!」「好多銀子!」
這些聲音交織著在這酒席間響起,他們哪裡顧得上這是什麼地方,只見得自己的親人和心心念念的東西就在其中。
陳燭和趙燕甲相視一眼,後者也緩緩走向了酒席,其間端坐著的老嫗朝著趙燕甲揮了揮手,模樣慈祥。
他再放下芥蒂朝伍鑒望去,這個錢財寶貝兼不缺的牙行老闆此刻淚水縱橫,朝著酒席上的一個粗布婦人奔去。
「老闆,是海市蜃樓的幻境啊!」
始終站在伍鑒身後的榮叔抬手喊道。
「縱知幻境又如何呢?」
侍女從這隻鎮海蠑螈的身邊走過,眼中笑意愈甚,話語中帶著繾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