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泉郎水師,熱鬧非凡
還是一樣的航路,這一次陳燭雖說成為了大副,但還是因為人手問題兼任了領航的任務。
海風迎面吹起杜三娘的長髮和陳燭的衣袖,水手的閒聊聲在甲板上飄蕩。
「你這次折了巴洋和徐蛟的面子,或許顧及大哥和我,他們尚且不會有所動作。」
杜三娘走到船頭的陳燭身旁。
「但往後等大哥一死,就不一定了。」
「巴洋已入得仙法化境,而徐蛟應該也已凝練出了『水火仙衣』,都不好對付啊!」
陳燭聞言轉過頭看向杜三娘。
他此前在明島說書先生口中聽得這些境界劃分,又於郎斗大會分別戰了那仙法見境的水秀與巴念。
可他現在還是對於這境界的劃分有幾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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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燭沉聲道:「這見種化入成的仙法五境,又是怎麼區分的?」
杜三娘輕輕一招手,一道巨大的水柱便在【黑風號】的升起,出神入化。
「見境以窺得仙法門徑為準,仙法修行於腹中凝練水闕之精,而旁門修行則以掌握其中術法為準。」
「種境則是種得道基,不僅掌握更多仙法亦可開始攀登仙班。旁門修行則以掌握十道術法為準。」
陳燭聽得杜三娘的話語,望向了水天交界之處:「此世還有仙班的存在嗎?」
「或許吧!總歸多一層境界,便在海上多一分生機。」
杜三娘最後目光落在了自己招起的那道水柱上。
「至於化境則是仙氣生,與神相融。大多海盜的當家都是這個層次,往後我便也沒聽說了。」
陳燭聽得杜三娘的解釋,不由看向了自己身上逸動的光彩,那這鍛體武道又算作什麼?
「以武入道的自然不同,但是大抵最後都是殊途同歸吧!」
看著無垠海面,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這鍛體之修行,只有【高里正】一道嗎?」
杜三娘沉思了片刻:「不,還有一道,名為【泉郎種】。」
……
「今日海上霧多,老闆不如先回船中等候,待到了地方我們再喊您?」
伍胖子眯眼看向這批訓練有素的水師,誰又能想到其操練了不過一個月,張術生作為王命欽差倒真有些本事。
喊殺聲在水師隊伍間響起,其中一人猛地將一柄紅纓槍頂上了喉口,吞氣之聲響起。
槍尖崩斷。
「這【泉郎種】的修行許久沒有見到,原來是皇帝當年打到虎門給帶回了宮中。」
伍鑒拍了拍身旁和自己說的胖老頭肩膀。
「今日想來是不需要您出手了,榮叔。」
胖老頭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甩著頭:「如此最好,子是……我看今義的海上不會太平。」
伍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榮叔也不知道從哪片海界而來,說話的方言聽著格外費勁。
「何處此言啊?」
榮叔扭頭看向海面上生出的大霧:「夏秋之交,赤潮生起,如此霧氣,恐是其中某位將死的同族在吞吐。」
伍鑒轉頭走向船中,沒再關注操練中的水師,而是為一個反穿羊羔黑裘,下著寬筒黑褲的塑像上起了香。
「無事,我請了鯉島的火鼎公來,沒幾個海中妖種能夠在面前作祟。」
胖子淡淡說著,將香火插在了這個滑稽塑像的身前。
榮叔撓了撓腦袋,恭敬一拜,但同時望向窗外醞釀的霧氣:「的確,只要非海中龍屬,應該沒有幾個同族敢作祟了。」
伴隨他的抓撓,其頭上的白髮漸漸凋落,露出頰邊許久沒有使用的兩腮。
兩人事了,便靜靜坐在了椅子上等待,在他們的窗外,一條西陸的帆船正在乘風破浪。
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傳來,兩個人體型均是格外穩健,沒有半分顫動。
但是甲板上突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門推開,美人兒款款走入。
「老闆娘……」
榮叔立馬站了起來恭敬說道。
美人美目盼兮著朝它一瞧,招招手示意其莫要亂說。
若是陳燭在此,便會立刻認出這個女人是那金樓中被自己反坑了一把的毒婦——四娘子。
她先是欠了欠腰肢朝伍鑒行了一禮:「老闆,馬上就要到地方了,消息也早早讓人幫忙散出去了。」
「嗯,辛苦你了。」伍鑒抬眸看著深情盯向自己的四娘子,卻渾然沒有在意,「可知道哪幾人今日會來?」
四娘子撇了撇嘴:「聽說有兩條船,一條黑旗的杜三娘,一條是趙寶舟手底下的趙燕甲。」
伍胖子輕輕敲打著自己撐起自己的椅子:「熱鬧啊,黑旗和『夜叉』手底下的人都盯上了咱們的寶貝嗎?」
「就是不知道他們取不取的走了!」
四娘子站著沒有說話,而是在裊裊香火燒出的煙霧裡聽著伍鑒說,最後才補充了一句。
「船上除了水師和我們的人,還搜出了兩個……小傢伙。」
「嗯?」
四娘子拍了拍手:「帶進來。」
陡然間,門被推開,幾個南洋水師反擰著一個人的胳膊,同時迎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梁公子?文真?誰允許你們跟來的!」伍胖子猛地站起。
「你不是說你們家是要出海尋些仙法武學嗎?」梁瓚瞪向自己身邊的翩翩公子。
「我以為出海找什麼值錢寶貝呢……最近賭得我渾身上下銀票子都沒了。」
翩翩公子怒容,同時瞪向了伍鑒。態度奇差,後者卻只好聲好氣地開口。
「我的小祖宗哦,你怎麼跟船上來了,若是出了什麼事,讓我和你已死的娘如何交代。」
伍文真,伍鑒的兒子,也是梁瓚與陳燭口中那嗜賭如命的敗家子。
「我和我兄弟憑本事混上來的,他要武學!我要寶貝!老頭子你給我搞來!」
伍文真不滿說道,同時一巴掌打向了反擰梁瓚的水師。
「啪!」
他吃痛著收回了手,瞪向伍鑒的眼神更加不客氣了,連帶著瞧都沒瞧四娘子一眼。
伍鑒急忙哄道:「行行行。」
接著轉頭看向四娘子和榮叔。
「你們先送文真和梁公子去休息,我自己去看看到沒到地方。」
「是。」
伍胖子深吸了一口自己敬出的香,急忙走出船,遠離裡面的熱鬧。
不由得有些頭痛。
但是細細一想,應該不會出事,【泉郎種】、【聞香花】和火鼎公皆在船上。
走上甲板,海上的霧氣愈發深厚。隱隱約約間,他看到了一道黑旗在霧氣中緩緩出現。
西陸的那艘貨船,如同一條夏日裡的鳴蟬落入水中,在浪花間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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