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洋閩越
陳燭還未來得及躍入舟中替換大副,卻見名為水秀的徐蛟手下先一步上舟。
此刻,杜三娘的手下大副還在喘著粗氣,被鄭緒扎穿的神闕穴處正潺潺流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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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真可憐啊!」水秀湊近一瞅,「這鍛體的【高里正】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場下的黑旗海盜議論紛紛,沒有人知道這水秀是什麼來頭,對方沒有出過島,卻時時伴在徐蛟的左右。
眾人望著椅子上慈悲面貌的徐蛟,又看向面帶可惜的水秀。
對方正要拍拍受傷大副的肩膀,充盈血腥氣的海風灌進他的衣袖,只見幾隻小蟲子從裡面向外飛出。
目標赫然是大副那被扎穿的肚子。
閩越蠱術·腹中蟲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飛出的小小蟲子,但見到這水秀面色溫柔。
突地一道銀光閃上扁舟,徑直阻隔了水秀與大副間的距離,同時也戳住了正在空中飛舞的蠱蟲。
好似串個燒烤。
陳燭冷笑的聲音響起。
水秀慌忙順著槍尖往來處看去,那一道槍把速度極快地向著自己彈來,如同韌性極強的彈弓。
砰——
梨花槍桿撞在了水秀的腹部,將他直接從舟尾震到了舟頭,撞得浮舟在水中搖擺了起來。一時間,岸上議論水秀的聲音消失了,而是紛紛看向陳燭。
「燭仔好樣的!」
「狠狠揍這個娘炮!」
「不對,燭仔怎麼上去了!我家閨女還等著你呢!」
呼喊的都是與陳燭一同出海的疍家漁民,他們緊著這個年輕人歡喜的很。縱然看不懂舟上局勢,卻記得為其加油助威。
「疍家婆!說啥晦氣話呢!燭仔是那天母保佑之人,連寶魚都撈得上來。」
有人在疍家漁民中呼喊。
陳燭沒有理睬,而是輕輕挑起自己的槍尖,看著上面串的幾隻飛蟲,噁心甩進了水中。
咕嘟的冒泡聲響起。
水裡的鯊魚嚼食著斷肢殘軀,來了一波又一波,尊享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盛宴。
也不管舟上丟下的是什麼,它們照單全收,哪怕是肉少得可憐的小小蟲子。
幾隻鯊魚吃進陳燭甩下的蟲子,登時就翻了肚皮。
「閩越蠱術?」
杜三娘站起身,聲音響亮,讓底下成群的黑旗幫眾都聽了個清楚。
「閩越蠱術?那不是白旗幫的手段嗎?四當家的人怎麼會用!」
「笨,你忘了四當家原先是哪一旗的出身了嗎?人家本就是白旗的人!」
陳燭皺眉望向水秀,槍尖抬起,擋著身後的大副頂著肚子上的傷離開了扁舟。
對方灑下的鮮血凝結成片刻交手就增長的一道熟練度。
【酣戰修行者,武術+10】
「來來來!」
陳燭將槍尖向後一甩,朝著眼前的水秀一笑,眼中戰意盎然。
後者抿了抿唇,看著陳燭的梨花槍:「你這後生,生得這麼俊俏卻蠻不講理,我且問你那楊水仔……」
陳燭聳了聳肩,看著這水秀輕鬆愜意與自己說這話,有些不耐煩了。
他前一世上台打那黑拳前,最煩的就是放狠話環節。
因為自己趕時間!
他提槍前沖,不過小小空間的扁舟里,銀光划過的速度如同飛燕。
水秀顯然是沒想到陳燭這麼著急,愣了一瞬後才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格擋,卻被陳燭的中平槍勢直接架住了脖子。
他從白旗到黑旗,不時還會心中想著黑旗的幫眾太沒有禮貌。
卻沒想到,自己才遇上這麼一個更沒禮貌的主。
水秀身子急忙如游魚般向後滑去,腦袋輕輕搖晃,一隻小飛蟲由其耳中飛向陳燭。
「給我死去,粗鄙漁夫,我閩越蠱蟲當啃得你腸穿肚爛!」
這一下小動作讓黑旗海盜都沒有看清,但見到陳燭的長槍虛空一劈,仿若與空氣對敵。
「閩越蠱蟲?」陳燭瞪眼看向那槍尖的一隻小蟲,「舟上空間小,你這般將蟲子做暗器,愚蠢。」
【武術】的熟練度許久沒有得到精深,陳燭卻發現在他與這水秀交手時得到了增長。
修行者,緣是送上門的經驗寶寶啊!
他眼睛一亮,後半句話就當做了送給水秀的「禮物」,卻在所有人聽來帶上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尤其是徐蛟,他收起了剛才那慈悲的面孔:「這後生連半分修行都沒有,還在這裡大放厥詞,真當這閩越蠱術是逗樂的?」
杜三娘平靜坐在椅子上,吐槽了一句:「這小子也不知道要藏到什麼時候。」
「那就試試!」
水秀拱了拱鼻子,一手刀術也算耍得有模有樣,但是在陳燭的眼裡仿佛在看弱智。
「單刀進槍?你憑什麼?兩隻小蟲子?」
陳燭輕捏槍尾,將懷中輕輕一送,以便於力量更好得以擊發,此乃岳家六合槍的「攬槍抱琵琶」。
水秀輕輕一甩身子,衣袖間鑽下的毒蟲更是難以計量,同時爬滿了他手中的刀鋒。
這下眾黑旗海盜看得真切了,卻是有些頭皮發麻,再看陳燭,只有一個人一把槍。
「這後生完咯!」
這蟲只需要一爬一咬,陳燭哪裡還有命好活?這是眾人心中的想法。
水秀自己還有一道刀術,刀尖也渾然不顧那爬上的毒蟲命,只管衝著陳燭劈去。
與之一同亮起的便是槍尖的一抹寒光。
後者要更快更急,原本陳燭的「攪槍抱琵琶」變作了偷步三紮槍,直取水秀的喉嚨。
可槍還沒送到,毒蟲飛躍至槍桿上,就要往陳燭的手上扎去。
水秀冷笑一聲,縱然扁舟空間狹小,但是陳燭失了這般長槍,還有什麼能夠與自己斗?
陳燭在他眼裡也只剩下了兩個選擇,一個是棄槍,一個是直接與自己的刀尖相對。
而確實如此,陳燭看著毒蟲向自己的手中爬來,直接丟下了自己的梨花槍。
卻猛地一揮拳砸向了眼前的水秀,帶著巨大的破風之勢,同時抓住了尚未被那毒蟲爬上的槍尖。
猛地一拔,生生將鐵製槍尖拔下,卻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
正如那鄭緒偷藏木刺尖,陳燭是生生把梨花槍的槍尖拔下,化作短匕扎向了水秀的脖頸。
剎那間,鮮血橫飛。
眾人吃驚地望向力量不似常人的陳燭,哪怕是天生怪力也需得在握著槍尖的情況下受傷了吧!
可陳燭沒有,甚至連一滴血都不見滴落,只有一抹光彩從他的肌膚上緩緩開始流轉。
如那鄭緒,如那大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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