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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寶魚種,高里正

  「不知閣下是?」

  在接連的狗叫聲中,女子款款而下,近了更是讓陳燭看清她的巧笑和美目。

  「來做生意的一個漁民。」

  陳燭再次將木桶踢到了樓梯邊,剛好迎上了走下來的女人。

  「何羅魚嗎?閣下倒真是好本事呢!奴家一時貪睡,反而是讓他們怠慢了客人。」女人微微拱手,是左掌右拳。

  又是個習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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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燭挑了挑眉毛,都道這虎門武館林立,今日得見還真是如此。

  「這是四娘子,既是那一道名為八卦掌的武學傳人,又是一個修行者。」

  梁瓚回過神來,狗腿似地跑到了陳燭的身邊輕聲介紹道。

  「在下是金樓管事的,日後客人若是要賣寶魚,找我便是。」

  三娘子完全不理會這些躺倒在地上的夥計,溫柔繾綣宛若一隻夜半待放的海棠花。

  禮數做的倒是頗為到位。

  陳燭努了努嘴,示意自己只想知道這條寶魚究竟價格幾何。

  「這魚對於修行者的滋養效用甚大,可惜只是個幼體。今日我向您賠個不是,自作主張多給您一些銀兩。」

  說完,四娘子從腰間拆下了一道錢袋,除此以外還細點出不少銀票。

  「這裡是一百兩銀子。」

  宛若妙手摺花,輕輕一拋便落到了陳燭的手上。

  陳燭接到錢後思量了片刻,又丟回去了幾張,拱手回應道。

  「這些錢權當給你手下夥計的賠罪,除了那個嘴賤的你盡可分散下去。」

  四娘子一愣,低頭看向那下頜都收不上了的夥計神色古怪起來,然後就是噗嗤一道輕笑。

  「陳兄弟怨憎分明倒是一位妙人,若不是今日金樓設宴款待大人物光臨倒還是真想留你吃一頓便飯。」

  陳燭聳了聳肩,這女人說話倒是漂亮,但畢竟他剛打了這樓里的夥計,對方眼底流過的一絲惱怒可沒逃脫他的眼睛。

  「四娘子客氣了,既然沒事我便先走了。」

  「且慢。」

  女人突然叫住了他。

  「怎麼?您這是要留人不成?」

  陳燭問道。

  「哪裡的話,我不過是看陳兄弟你習武但未踏入修行,心生得可惜。」

  四娘子抿了抿唇。


  「我修的是那天母身邊執扇侍女的【司香花】一道,我看陳兄弟你倒是頗為合適那【高里正】一途的。」

  陳燭想起了那黑旗海盜,這是第二次聽到這份煉體的修行了,他靜靜等待著對方說完。

  「不過那【高里正】一途的修行多掌握在五旗海盜的手上。」

  這和徐老頭兒與他說的沒什麼分別。

  「但今日陳兄弟撞了個巧,我家老闆手中倒是有一份不完整的【高里正】修行可以拿給客人你。」

  陳燭抬眼看去,這四娘子倒是深諳大喘氣之道。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背後肯定還藏著條件,天下哪來免費的午餐?

  「這修行的法門乃是今日會客表演節目的一個彩頭,陳兄弟可有興趣?」

  四娘子越過了那躺在地上的夥計,走到了剛踏上門檻的陳燭身邊。

  「自然是有的,只是什麼節目?」

  陳燭不得不承認對方釣起了他的興趣,思慮後還是站住了腳步。

  「很簡單,比斗表演。」

  陳燭思考了半晌,吐出一個字。

  「行。」

  陳燭應下,看著這四娘子關上了大門,決定為了那修行走上一遭。

  ……

  伍鑒看著對面的男人拉開了帘子。

  奔跑的馬車揚起灰塵,灑落在那些布衣百姓的身上。

  一對老少引起了他的注意,穿著打扮皆是那疍家漁民,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他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坐在了對面饒有興致欣賞街景的男人。

  「這就是先皇的虎門鎮,不知李大人可還滿意?馬上就到我那簡陋小樓了,也給各位大人備了一些節目和接風宴。」

  伍鑒打扮樸素,臉上的贅肉卻是不停地顫動,哪有半點平民模樣。

  「伍老闆客氣了。總督說了,他不來,就讓我帶著一些河泊官來赴宴。你看你,還準備那麼豐盛。」

  李璋沒再繼續看街景,轉頭說道。

  「我等攜聖命而來,陛下也對這虎門掛念的緊,尤其是那些漁民。」

  「禁海令一下,我們可得妥善安置好這些疍家漁民。」

  伍鑒臉上的贅肉抖得更厲害了,這禁海令一發,哪裡還會管這海邊漁民死活?

  他假意瑟縮著抬眸。

  「若是禁海,我這十三牙行的生意……」


  李璋冷笑一聲,顯然對這滿腦都是生意經的胖子充滿不屑,旋即淡淡說道。

  「若是剿匪有功,你這牙行將會是官家唯一與那些西陸人溝通的渠道。」

  伍鑒樂開了懷,也就是馬車內的空間不夠大,否則估計都要直接行跪拜禮。

  偌大街道,身後也響起了馬車的聲音,顯然赴宴者甚多。

  不過半刻,便到了金樓跟前。

  「大人,到了。」

  伍鑒先下了車,為其掀開了門帘,而始終跟在馬車後面的包衣奴才也急忙跑了上來當作人肉階梯。

  李璋緩緩走下,看著這金樓說道。

  「佛肚竹到黃金間綠,你這金樓的設計倒是極盡奢華,就是木雕眾多,不怕那些紅毛洋人或海盜一把火燒個精光?」

  伍鑒一愣,旋即笑著說道。

  「您來了,就不怕。」

  李璋撇了眼這伶俐的胖子,臉上難得浮現出了笑容。

  「待到我們征討了那反賊黑旗,你這胖子的功勞我自會記上一筆。」

  緊接著他抬腿走入了門中。

  伍鑒忙不迭恭請,同時看著一眾河泊官從自己的面前走向里院。

  直到最後一個人影消失在了門中,他才收起了那諂媚的眼神,漸漸變冷。

  「歷代水師將領沒幾個聰明的,不知死活的還揚言征討黑旗。」

  一個守在門旁的夥計走到了伍鑒的身邊,低頭等候著其發話。

  伍鑒輕聲問道。

  「節目準備的怎麼樣了?」

  夥計回應說。

  「四娘子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安排的都是那黑旗幫里被我們逮來的匪盜,個頂個的凶。」

  「結束之後還可以隨便殺了向那水師的箇中翹楚賠罪。」

  伍鑒聽罷後微微點頭。

  「讓他們來和官府的水師過招再合適不過,正好息了那李璋和周務山出兵討賊的想法。」

  「既能往那些海盜手上撈些好處,反正黑旗幫的那幫孫子也不怎麼與我們做生意。」

  伍鑒嘆了口氣。

  他此舉也是為水師好,先皇自此處起義推翻前朝至今已逾幾百年,官府哪還知道這海上的情況。

  水師的力量較那海盜要懸殊得多,後者已然形成了海上如修仙宗門的規模。

  「不過四娘子還加進來了個疍家漁民,習過武,但卻沒有修行。」

  夥計第一次抬起了頭,露出了他那缺了牙的嘴悶悶說道。

  「一個疍仔?那就更沒關係了,死在擂台上就死了吧!」

  「說不定那些河泊官看得一高興,回頭還少向那些疍家漁民徵稅了。」

  伍鑒擺了擺手,邁步向里走去。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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