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戰,超凡
眾人慌亂,連貨都來不及收就往來時的方向划去。
可小船的速度哪裡可以比擬掛上了風帆的大船?
懸掛黑旗的船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顯然上面的人很是興奮。
不時還有酒液從船上滴落。
「砰!」
「砰!」
大船迅速駛來,船與船的傾軋碰撞聲、漁民的哀嚎聲和船上海盜的碰杯聲一同響起。
剎那間,幾個靠大船近的漁民便不見了蹤跡。
一塊塊木板開裂著從大船底下漂浮出來。
原本被月光暈染的海面上泛起了一汪殷紅。
「他娘的……跑啊!」
徐老頭兒驚呼出聲,再轉頭時卻見林保平的船和黑旗幫的大船已然接舷。
按照西陸的規矩,旋即打響的本應是接舷戰。
可東陸南洋海盜們卻最是講求人情世故。
林保平從船中走出。
海鷗飛到了他的手臂上。
「不知是黑旗幫哪位當家?在下林阿生手下第八十位義子,林保平。」
陳燭眨了眨眼,第八十位義子?這林阿生倒還真挺「母及天下」啊!
「原是林阿生手下的第八十條惡狗,我當是誰呢?」
一道嬌嗔從船上響起。
女子?
陳燭一愣。
林保平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輕輕一拍掌。
剎那間,漆黑的天際下盤旋出一大群白色的海鷗。
「閣下,現在可能聊聊?」
「傻鳥。」
黑旗海盜船上的女子只喊了兩個字,猛然間響起了火繩槍的動靜。
兩道人影從林保平的船上掉落了下來,震得一柱水花濺起。
這無疑是海上進攻無聲的號角,一瞬間大船上頭就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這黑旗幫怎麼說打就打,脾性那麼大呢?」
徐老頭兒臉色一變。
沉悶的銃聲響起,響完了又是刀子扎肉的悶響,一個個血袋子被從船上丟下。
人間煉獄,莫過於此。
陳燭捂住了自己腰間的剖魚刀,正對上了幾個掛繩落下的黑旗海盜。
「這小船上的魚貨挺多,哥幾個估計能偷摸掙上不少啊!」
黑旗海盜朝陳燭陰笑,旋即掏出長刀對準了他。
萬幸沒有火銃。
不然面對上傳說中的西陸居合,陳燭眼下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突如其來的幾人重量,讓原本用作捕魚的小船幾乎就要傾翻。
黑旗海盜們一窩蜂地奔向了他,橫刀迎面劈來。
卻不想,陳燭一個趟泥步便從其中一人的臂下滑過。
轉身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膕窩處,剖魚刀精光乍現,夜色下宛若飛燕。
只一刀,血線飛出。
「咚。」
一具身體的傾倒讓本要傾覆的船被重新壓下,同時濺起了水花。
他猛地一拔,紅的白的濺在了這些黑旗海盜的臉上。
原本因為看到魚貨而雪亮的雙眼被糊上了一層紅翳。
反而是他們面前這憨傻漁民的眼睛雪亮了幾分。
只因飛濺的血花化作文字。
【武術+1】
……
陳燭轉頭飛出一刀解決了最後一個想搬開木板躲進他那船屋中的黑旗海盜。
海盜漸漸癱倒的身軀露出了鄭十妹那張平靜的臉。
「醒了?」
他一愣,第一時間以為女孩是嚇傻了,卻不想對方只是平靜地點點頭說。
「有些時辰了。」
「再睡會?」
「嗯。」
鄭十妹聽話地放下了阻隔船外煉獄和船內昏黃燈火的木板。
陳燭皺了皺眉,這姑娘看著倒像是經歷過不少類似場面。
可還沒多久,便被一道聲音打斷了思緒。
「燭仔!」
在夜色里,只見另一條疍家小船上面,徐老頭兒正倉皇逃竄著。
他輕輕嘆了口氣,旋即隨手撿起了一把鬼頭刀。
身似鷹隼騰空而起,一記纏頭刀徑直讓追著徐老頭兒的海盜沒了聲息。
【武術】精通帶來的效果倒是頗為好用。
「忒。」
徐老頭兒喘著氣,從爛牙中擠出了一口血痰吐在了黑旗海盜身上。
「爺爺我再年輕幾歲,還輪得到你們放肆?」
似是解了氣,他站起身拍了拍陳燭的肩膀。
「深藏不露啊!」
陳燭聳了聳肩,索性也不再裝,而是抬頭看向了兩條燃燒的大船。
上面因為花燈傾倒,已經燒得如同沖天之劍,海風助火威,熱浪滾滾。
在其中他看清了自己的武術熟練度赫然增長了一截。
【武學(精通)】
【熟練度:(190/500)】
【效果:洞悉百兵,身輕如燕】
徐老頭兒也把頭湊了過來,看向的則是那交戰的兩邊。
火銃的聲音也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了噗嗤作響的血肉與精鐵相撞聲。
忽地一聲海鷗叫響。
陳燭順著看去,不知何時那林保平的船上爬上了許多的螃蟹,螯有人的手臂一般巨大。
「南海大蟹……這林保平當真是步入了超凡?」
徐老頭兒在他身旁輕聲呢喃。
「什麼南海大蟹?」
陳燭檢索遍了原主的記憶也沒找到,歪頭看向了徐老頭兒。
後者咽了咽口水。
「前朝的《廣異記》曾記載,南洋之地,其蟹常好與山神斗,神多不勝。」
「我年輕在白旗幫當水手時候聽說過水闕仙班有一超凡起始便是能喚海鷗、召南海大蟹。」
兩人一齊抬頭看去,林保平手下的人數本就不如黑旗海盜,卻生生被螃蟹扯了個平。
這就是超凡嗎?
陳燭喃喃道。
「傻鳥配二愣子螃蟹,林阿生就教給你這些?」
陳燭辨識出了那道聲音恰是始終在黑旗海盜里與林保平鬥嘴的女子。
在紛亂中,對方終是露臉。
黑布包著的頭巾散落了一些碎發,煞有介事地戴著一個黑色的獨眼罩,手上的厚背鍘刀映出雪白臉龐。
身前身後火光瀰漫,臉色平靜如常。
「杜三娘?」
林保平目光一怔,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叫你姑奶奶做什麼?」
女子不含糊,厚背鍘刀往身邊一刺,將一隻南海大蟹扎進了甲板中。
盤旋天際的海鷗鳴叫更歡,卻似悲鳴;南海大蟹的鉗聲也停了下來。
林保平漸漸顯露恐懼之色看向了遠處,一道水龍捲正緩緩升起。
陳燭看著女子朱唇輕啟。
「去。」
剎那間,水龍捲分作了幾道徑直衝向了林保平的殘存力量。
海鷗、大蟹、船員,無一可逃。
只一道,一切仿佛被洪水洗淨,只剩下了夜色天際下飄飛的羽毛。
林保平一時間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可左右瞧瞧也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徐老頭兒,還有那後生,且來助我,待回去你們便是明島的二、三把手。」
「啊?我?」
徐老頭兒指了指自己。
「你這玩意未免有點分不清場面了。」
「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當真以為這娘們會放過你們?」
林保平幾乎嘶吼出聲。
「嗯。」
陳燭輕輕應聲,身輕如燕,順著垂下的繩索攀上了大船。
「燭仔,你也腦子不好?」
徐老頭兒在下面問道。
「搞清楚形勢啊!」
陳燭沒有回話,攀上後站到了林保平的身後,如靜待發令。
可下一秒便一刀攪在了林保平的腰腹上,咧嘴一笑。
「我們交個投名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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