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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朋友們」

  在被稱為「眾神紀元」的第四紀,能夠被稱作「貴族」,且留下可供探索的陵寢的人物,大約處於什麼層次?

  通過母親留下的資料,了解了不少第四紀隱秘歷史的阿詩黛拉對此相當確信:它必然屬於一位高序列強者,至少序列4,那可是能夠被稱作半神半人的存在!!

  且不說三大教會自己的非凡者小隊很可能已經做出了相應的探索,就他們五個人綁在一起,都不夠給高序列強者的遺蹟送菜的!

  不說陵寢中很可能遺留著這位聖者生前的布置,專治盜墓賊,只是那些因為「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被高序列強者遺留的影響吸引來的非凡生物和冤魂、幽影等非生物,都足夠令他們死上無數回!

  如果是原主,估計現在已經開始用晦澀難懂的語言,表達強烈的反對。得罪了幾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不說,很可能甚至起到反作用。相反的,葉離離與他們毫無交情,甚至略有惡感,此時暗自琢磨著找個理由退出,反正他們原本也不打算帶自己。

  ——尊重、祝福、別死我家門口。

  「會不會有危險?」好在,這裡勉強有人還有腦子,安德魯面露猶豫之色,問道。

  「哼哼,」柯亨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說,神秘世界總是潛藏著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因此喪命。但是我所說的這個陵寢,不久前已經被教會清理過了,危險和有價值的事物早就被他們的非凡小隊清空。我們現在進去,不過是鍛鍊膽量,為深入了解非凡世界積累經驗罷了!」

  他是「蒸汽與機械之神」的信徒,口中的「教會」指的是蒸汽教會。而阿詩黛拉和管家瑪莎是「黑夜女神」的淺信徒,至於母親,阿詩黛拉自有記憶起就沒見她去過教堂。她猜測,作為第四紀大貴族後裔,也許母親另有信仰,或者並不相信神會庇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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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倒是合理一些…」聽了柯亨的補充,安德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連阿詩黛拉的神色也有所鬆動。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相當懊惱自己無法喝下魔藥,成為「占星人」,否則這種事情的危險性,她只要簡單做個占卜,就能得到相當清晰的啟示。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她想道,「要是真的是亞伯拉罕家族某位先輩的陵寢就好了。」

  這是阿詩黛拉的母親的姓氏,也是第四紀圖鐸帝國的五大貴族之一,曾經的「天使家族」。

  「你知道那座陵墓具體是屬於哪個第四紀的貴族嗎?」出於保險,阿詩黛拉還是問道。

  「……」柯亨張了張嘴,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阿詩黛拉扶住額頭,心裡無奈地搖起頭來。

  媽呀,她忘記了。眼前這四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神秘學世界的半文盲。而歷史課對第四紀的講解相當簡略,又因為普通的歷史學者並不知曉非凡因素的存在,能寫上課本的內容,大多存在著嚴重的失真和扭曲。因此,普通人對這個被迷霧籠罩的神秘紀元知之甚少。讓他們說出第四紀的貴族的一二三,簡直比登上紅月還難,自然沒有詢問「具體是哪個貴族」這種意識——他們對所有貴族的了解都是零!

  見阿詩黛拉的眼中露出三分痛苦、三分失落、三分對學渣的憐憫與嫌棄,以及一分神秘難言的落寞(此處純粹是對方主觀的腦補,事實上阿詩黛拉的眼睛顯然並不是餅狀圖),本想藉此出個風頭,擺脫「跟班」地位的柯亨頓時臉色漲紅,羞憤難當,尤其是對上傑爾德帶著譏誚意味的目光後,更是整個人化身成急急國王。

  「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的人沒有提及——他自己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這位少年用相當怨懟的語氣說道,「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去好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只覺得阿詩黛拉當眾詢問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落了他的面子。

  ——對第四紀的歷史不了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怨憤和屈辱鑽噬著他的心。我甚至連非凡者都不是,只有你這種神經病才會對它如數家珍!

  明明我們都被他人當作情感上的替補、隨叫隨到的工具,難道不應該聯合在一起,互相安慰嗎?

  柯亨心中愛慕萊娜已久,卻從未被心中的女神正眼瞧過,還經常被傑爾德拿來取樂。他以己度人地覺得阿詩黛拉也是這樣,愛慕的對象則是安德魯,畢竟這位英俊陽光的少年總是那麼受女生的歡迎,令人嫉妒。

  阿詩黛拉並不知道柯亨的自尊心竟然如此的脆弱,但她聽出了柯亨話里的怨懟,並相當不在意地選擇了無視。她低垂眼眸,在胸前畫了個緋紅之月。


  ——原諒他是神靈的事情,我在這兒替他敲個木魚,怪道積德。

  可自卑又極度自尊的人卻向來受不了他人的無視。眼看柯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撲向一臉莫名其妙的阿詩黛拉時,萊娜微微擰起好看的眉毛,不悅開口:「要吵出去吵。柯亨,無故向女士發作,這可一點兒也不紳士。」

  「我……」柯亨頓時涼到了心底,漏氣皮球似的萎靡了下來。

  「柯亨,既然那人沒告訴你,那就算了,不是你的問題。如果是我聽說了這個消息,我可能也會忘記詢問這些細節的。」安德魯溫和地打著圓場,「但阿詩黛拉也只是很平常地隨口一問,你不要太激動了。」

  傑爾德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也就是說,你們幾個都同意一起去了,沒錯吧?女孩子心細膽小是好事,多問幾句也就罷了。大男人的,哪來那麼多廢話!」

  阿詩黛拉低頭不語。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塔羅牌,挽了個漂亮的花切。「戲法大師」的手很巧,紙牌從她的左手彈入右手,輕靈得仿佛花蛇遊動。

  然而,啪的一聲,紙牌竟然脫手,掉在了女孩的裙擺上,部分滑落於地,一片散亂零落。

  「哈哈哈哈哈,阿詩黛拉,你這把戲練得不熟啊!」傑爾德大笑。

  「啊。」阿詩黛拉蹲著地上,將散落一地的紙牌攢起來。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微微下垂的淺灰色眼眸下頹喪地掛著兩片烏青。

  「失敗了。」她平靜地宣布。

  就在她理好掉落的紙牌,準備重新揣進口袋之時,上面的一張塔羅牌忽然從牌堆的表面,阿詩黛拉的指尖滑落了下來。

  因為占卜已經失敗,阿詩黛拉並沒有在意,將那張紙牌塞進了另一邊的口袋。

  ……

  天色漸晚,五人散會離去。阿詩黛拉最後還是同意了這個探索的提議。安德魯因此顯得開心,這讓萊娜感到有些彆扭,但最終也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雖然本意其實不太想去……」回家的地鐵上,阿詩黛拉一邊隨意地寫著作業,一邊嘆了口氣。

  經歷了自我了解和體會後才發現,原主「阿詩黛拉」其實是一個表面自閉疏冷,內心卻十分渴望朋友的少女。她心地善良,在「朋友們」可能涉險時會感到擔心和牽掛。對安德魯帶來的關照和溫暖也心存感激,想要回報。而融合了原主記憶和情感的她,如果無法接納和面對這些情感,只顧及自身的安危的話,是相當危險的事情,這意味著她將處於失控和精神分裂邊緣。

  「唉,簡單來說,要是我推辭沒去,而他們最後死了,我會很難過…要真是這樣,我情願自己和他們一塊死了才好…」

  「不過,為什麼沒有一起活著這個選項?…果然,犧牲自己讓這些『朋友們』活下來的想法還是沒有的,這才正常。——女神啊,除了安德魯以外,這都是些什麼朋友!簡直一個比一個抽象……」

  阿詩黛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練習簿上勾畫著答案。一張牌邊燙銀,牌背如同深邃夜空的塔羅牌靜靜地夾在書頁之中。牌面之上,倒立的男女並排而站,未著寸縷。蘋果樹上毒蛇盤踞,山嶽之下河水蜿蜒。頭頂一輪太陽的天使頭朝向下,張開雙臂。

  ——「戀人」,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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