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座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九月初六。
距離少林寺定下的時日還差兩日,魏武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嵩山地界,正要尋地方休息一二。
岳不群的弟子施戴子指著樹林東北角說道:「掌門,師娘,咱們這一路跋涉,師兄弟們也是累很了,不如尋個地方歇歇腳?
弟子來過這裡,知道那邊有一處藥王廟……」
魏武多看了施戴子一眼,原本他不想帶這些人出來,只管自己和寧中則、岳靈珊一起逍遙趕路,反正等到時候接納了任盈盈帶來的人,也不會弱了聲勢。
但禁不住寧中則苦勸,又想著這路上是該有個打雜下手的人,他這才將岳不群的親傳弟子都帶上了。
只是這藥王廟……
魏武舉目眺望東北角,以他的目的只能看到藥王廟比較模糊的輪廓,但有意思的是,他和任盈盈定的也是此處。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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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一百個不同意。
但他並未反對,而是笑著同意了施戴子的話。
原著中也是此人提出要在藥王廟裡歇息,結果還沒等到了廟裡,在廟外岳不群等人便被嵩山派派來的十幾名黑道高手圍住,險些團滅。
如今情景再現,魏武很難不多想。
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做戲始終太假,若這裡真埋伏著左冷禪派過來的人,那才叫真實。
眾人不知背後有詐,聽到可以歇歇腳,頓時歡天喜地起來,連腳步都快了三成,沒用多久便到了藥王廟。
藥王廟並不偏僻,瞧著也不像是荒廢,遠遠看去,也是一派香火鼎盛的樣子。
只是等華山派眾人到了跟前,才發現這藥王廟裡面鼎盛的哪是香火,分明是做飯時的煙火!
「這……是廟?」
眾人有些呆滯的看著面前被一堆看起來就不倫不類的人占據,或是烤羊,或是燒雞,還有乾脆原地生了一團火,也不烤些什麼,好似單純只是生火的煙火架子。
魏武也有些沉默。
面前這不大不小的藥王廟裡面至少有三五百人,不敢說擠的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但也是人聲鼎沸,不像是廟宇,反倒像是客棧酒樓。
一行人里最尷尬的便是施戴子,撓了撓臉頰,他有些茫然的說道:「怎麼會……這麼多人?」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本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黑道高手現在在何處!
施戴子並非是如勞德諾一樣被派過來的臥底,相反他是岳不群帶大的徒弟。
但他和岳不群一樣,都有壓不住的野心,只不過一個看重的是華山掌門之位,一個看重的是華山派復興。
所以施戴子暗中和狄修勾結在一起,成了狄修發展出來的暗線,並且刻意引導華山派的人來到藥王廟,為的就是讓嵩山派暗中干髒活的高手殺死魏武和梁發。
到時候群龍無首,他這個四師兄可不就當仁不讓了?
魏武一直在關注施戴子,瞧見他神情不對,若有所思的詐了一句:「你安排的人不在這裡?」
「不……不知掌門這話是何意思?」施戴子能夠安穩在華山派過活,還苦心設計這些,腦子也是轉得活的,剛開口察覺到不對,便順勢變了說辭。
只是那一開始一瞬間的不自然,已經讓魏武確定了他的不對勁。
所以……
「噗!」
施戴子倒飛而出,胸口塌陷下好大一塊,噴出的淤血里夾雜著不少內臟碎片,等到倒地的時候,整個人毫無意識的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滾進火堆里,被烈火焚身,依舊沒什麼反應。
顯然已經死了。
魏武突兀動手,驚訝的不只是華山派眾人,更有藥王廟裡被擾了興致的江湖人,一個個伸長脖子瞧了過來。
「四,四師兄……」
華山派中弟子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施戴子就這麼輕易被打死了的事,目光呆滯的看著被火舌吞噬的屍體。
寧中則神情不滿一瞬,下意識將女兒護在身後,握緊長劍問道:「掌門,這是何意?」
掌門二字被她咬的極重,眼中滿是不解。
「他是內鬼。」魏武瞧見她和岳靈珊眼裡的驚懼,便多說了句:「他和嵩山派有勾結,在這裡埋伏了殺手。」
殺手?
在哪?
華山派眾人聽得一頭霧水,旋即屏住呼吸敲響藥王廟裡的江湖人,該不會這些都是殺手吧?
廟裡廟外的江湖人被他們的眼神刺激的不輕,頓時沒好氣的嚷道:
「誰是殺手?」
「這小白臉怎麼憑空誣陷人,等老祖吃完這烤羊,就割了他的舌頭下酒!」
「糊塗!舌頭有什麼好的?嘿嘿,我喜歡那些人的眼睛!」
那些江湖人瞧起來瘋瘋癲癲的,前一秒還在因為自己被冤枉感到憤怒,後一腳就討論起來到底是哪一部分好吃,乾脆忘了華山派眾人。
華山派眾人此時也將目光再度轉向魏武,想看看他如何解釋。
只是魏武並不理會他們,正一手牽著岳靈珊準備入廟。
陸大有一個閃身攔住魏武兩人,神情有些氣憤,指著被火焚的滋滋響的屍體道:
「掌門說有殺手,敢問這殺手在哪?四師兄又是怎麼和殺手聯繫的?掌門又是怎麼知道的?還請掌門解釋!」
「本座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魏武看都不曾看陸大有一眼,便直接拉著岳靈珊直直向著藥王廟走去。
「你這……啊!」
陸大有氣憤不已,也是氣昏了頭,伸手便要去抓魏武肩膀,冷不防魏武身上一股勁力崩出,將他炸到了一旁。
魏武腳步不停,但卻有聲音順著風傳到了寧中則和華山派弟子耳中:「入廟休整,一個時辰後再出發。」
殺人之事,就這麼輕飄飄的被他一筆帶過。
寧中則沉默地鬆開劍,雙唇緊緊抿在一起,複雜的眼神里多種情緒一同湧現,恰逢幾名弟子救出了施戴子的屍體,也扶起了陸大有,衝著她哭訴道:
「師娘,您看看這人,不分青紅皂白殺了四師兄,又把大友打成這樣,哪有掌門是這樣的?」
寧中則此時也在心中後悔不該帶這些人來,但事發突然,她也只能強打精神道:「掌門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先進廟給大友上藥吧。」
至於施戴子……寧中則知道以魏武的脾性多半不會讓他厚葬,也只好安排兩名弟子去買副棺材,總歸不至於將他拿草蓆一卷便丟到樹林子裡去。
「唉……」
寧中則嘆息一聲,也不知自己心中在幽怨什麼,眼神堅定的走廟裡,打定主意要找魏武問個明白。
只是剛進廟,她便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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