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王重陽

  昏暗的廂房當中,絲絲縷縷的薰香霧氣裊裊浮動,微風透過雕花窗欞,吹得床榻上的輕紗帷幔飄動不停。

  此時,帷幔之內,在一束燭光的映照下,可見一襲人影,時而對著平躺的玲瓏嬌軀貼近觀摩,時而轉身執筆揮毫。

  但是沒過多久,便見床榻開始輕輕晃動,繼而帷幔之內傳來壓抑的爭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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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頂天嘴中叼著毛筆,一手捂住麗人翹臀,一手按住那隻拉扯褻褲纖纖素手,毫不退讓道:

  「是娘子讓我抄完再走的,哪有謄抄一半就反悔的道理?」

  焚天羞憤欲絕,臀股上的溫熱手掌,幾欲觸及她全身最為敏感的私密之處。

  「現在只能看背上的,那裡不行!」焚天銀牙欲將咬碎,極力拉扯著褻褲,羞憤道:「你先把手拿開,那裡的內容等以後再抄!」

  她現在開始後悔剛才的一時衝動,這人抄寫的時候就不老實,這會逮著機會死咬不放,心思昭然若揭。

  她娘親當初說的果然沒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這般得寸進尺,直至最終得逞才會停手。

  牛頂天爭辯道:「明明是一次就能解決的,為何還要麻煩下一次?我是你未來相公,看兩眼又能如何?」

  「不行!說好的只是謄抄心法的,你剛才不老實!」焚天斷然拒絕道。

  牛頂天狡辯:「要怪就怪岳母大人,誰讓她把字紋得這般小,還是波斯文,相公我不撫平一些怎麼瞧得清楚?」

  想了一想,又覺得這樣僵持也不是個事,總不能來硬的?

  於是決定退讓一步,又說道:「相公我保證,一會抄寫的時候比剛才還老實,只動筆,絕不亂動手腳。

  你剛才還老實?

  焚天玉臉之上閃過一抹羞惱,此刻她那紫金髮冠扭扭斜斜的就要掉落,原本的男裝髮髻松松垮垮,幾欲披散下來。

  這人滿嘴的狡辯,跟他廢話也是沒用,他總不至於跟自己用強。

  念及此處,焚天便不搭理他,強忍著臀股間的異樣之感,又使了點勁扯拽自己的褻褲。

  但是,下一刻

  「嘶啦——」

  一道清晰的布料撕裂聲響起,霎時之間,一股涼意湧入她那臀股之間。

  焚天愣了

  牛頂天也愣了。

  愣愣地看著翹臀上的字符,反應過來後,牛頂天慌忙扯過裘被將其遮住,狡辯道:「不關我的事!是娘子你自己使的勁。」


  「你……」

  「有人來了!」

  焚天怒氣還未撒出,牛頂天突然凝眸望向窗欞之外。

  緊皺著眉頭感應一番後,他面色凝重的看向榻上麗人,見其眼中驚慌,便牽過柔夷捏了捏,柔聲道:

  「沒事,還在院外,你先穿好衣服,一會通知其他人見機行事,我去外面瞧瞧。」

  說罷,牛頂天忽的抬手伸向帷幔之外,便有一股極致吸力,將那地上的幾件衣衫瞬間吸入手中。

  「小心一些!」

  焚天扯來裘被捂在胸前,伸手接過衣服後,俏臉之上不由現出一抹擔憂。她也知能讓牛頂天鄭重對待的怕是同等對手。

  「放心,問題不大。」

  甩開嘴中毛筆,下了床,話音還未落下,牛頂天那襲身影已然消失在廂房當中。

  外院,竹林

  此刻明月高懸,灑著朦朧清輝,一株株青翠欲滴的山青竹,可見枝葉隨風搖曳,搖碎、斑駁了一地光影。

  竹林深處的一口池塘邊,正有一位髮髻灰白的清瘦老道,在月光之下,雙目凝視而望水中那雙凶厲眼眸。

  「重陽真人是為令徒報仇而來?」恰在池中的老龜預感不妙,準備深潛水底時,一道勁風帶過地上的竹葉激盪揚起,倏而之間,便見一位冕服少年持劍立在池塘對面,朝那對面老道淡然開口道。

  老龜聽得聲音,凶厲的眼眸之中霎時閃過驚喜,而後便長長的伸起龜頭,眼眸幽幽而閃的朝那老道齜牙咧嘴了起來。

  聽牛頂天喚出的姓名,老道那清瘦俊然的面容之上微微一怔,繼而眼眸當中閃過一抹心痛,閉目嘆道:「王重陽已死,世上只有害瘋老道,小友若不嫌棄,直呼貧道害瘋即可。」

  牛頂天聞言輕輕一笑,他在古墓當中見過王重陽的畫像,與這老道的面容正有八分相似。

  眼前的老道負手而立,一襲藏青道袍在月光下隨風微微擺動,髮髻雖已變得灰白,但身姿一如當初畫中所見的那般挺拔。

  這人只是靜靜站在那裡,身影便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散發著一種超然脫俗的氣息。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祥和寧靜,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他的衣角,發出細細的聲響。

  牛頂天知道這是先天之相,對於先天高手的到來,他心裡自然不敢大意。意念戒備之間,手中的倚天劍已然發出輕輕顫鳴。

  王重陽緩緩睜開眼眸,灰白的濃眉已然舒展開來,他那清矍的目光望向對面持劍少年後,沉吟說道:「小友放心,貧道此番非是為了尋仇。」

  頓了一頓,又道:「修行之人自有各自機緣,處機之死屬命數有變,天命不可違,貧道亦不敢違。」

  命數有變麼……

  這老道還會算命?

  牛頂天劍眉挑了挑,目光落在齜牙咧嘴的老龜身上,輕笑道:「我這老夥計也算名聲在外,道長難道是慕名過來賞龜的?」

  王重陽面色沉靜,肅立月光之下,對這調笑也不在意,擰了擰眉頭,他凝眸看向牛頂天,正色道:「貧道此番造訪,欲請小友將來與貧道合力除魔!」

  合力除魔?

  聽得這話,牛頂天眼眸之中難掩驚詫。

  未等他回過味來,又聽王重陽說道:「小友既然已經邁入先天,並且能從葵花老祖的手中活下來,應該對天人之境與天人之上都有了一些了解。」

  說話之間,王重陽目光之中,有些探尋之意。

  牛頂天沉吟了下,便輕輕點了點頭,這點沒什麼可隱瞞的。

  此刻,他臉上雖然看著平靜,心念卻在急速運轉,思索著王重陽話中何意。

  對方知曉葵花老祖的名號,牛頂天並不意外,但能讓先天強者合力對付的又是何等人物?當然,前提是這老道話中未藏奸。

  王重陽說道:「有一事小友或許不知,既然有先天,有天人,那為何世間先天高手不在少數,但天人之境者卻一直未見顯蹤露跡?」

  「道長是說…先天高手有很多?」牛頂天忍不住蹙眉打斷,就他所知,也就三位。

  王重陽輕輕頷首,道:「就貧道所見,小友是一位,貧道是一位,大宋皇室一位,金國皇室一位,西域少林一位,雪區密宗一位。」

  「還有,五年前貧道行走大漠之時,曾在部落見過一位蒙姓高手,那人不過中年,卻已半步先天,踏足先天境界不過早晚之事。

  「但天下何其之大,這些也不過是貧道所見,誰又知道還有多少隱姓埋名、不顯實力之人?」

  牛頂天不禁擰起了眉頭,這老道應不會拿這事忽悠他的。想到西域少林,他心裡漸漸有了一些猜測,忍不住問道:「道長可知…西域少林那位是何人?」

  「正是二十多年前出走少林寺,創建西域少林一脈的苦慧禪師。」

  王重陽輕嘆道:「三年前貧道在西域與他相見,當時苦慧禪師有言壽元不多,便與貧道說了不少秘幸,如今恐怕已經不在人世。」

  果然……

  牛頂天暗道,堂堂的少林寺能被他帶著兩人攻破,原來大佬早就被人逼走了。

  牛頂天已然被王重陽所言勾起興趣,他輔修呼吸法,敏覺異於普通先天,能夠感覺出對方不似說謊。


  不管他最終目的是什麼,答不答應在自己,但與他好好暢聊一番絕沒壞處。

  念及此處,便向不遠處的涼亭抬手作請,笑道:「不管道長今晚目的為何,這番信息在下必須承情,道長這邊請!」

  涼亭里的桌上放著茶具,碳爐,亦有一壇山泉水。月色下,兩人落坐不過一會,亭中便有裊裊茶香氤氳而起。

  牛頂天奉上一杯香茗,便眼眸熠熠的端坐一旁,做足了聽眾的姿態。

  王重陽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又將茶盅緩緩放於桌上,望著月色下的婆娑竹葉,低聲道:「天人之所以喚作天人,因為天人武力已非人間所能容納。」

  「因此,進入天人之境者都會被這方天地所排斥,須得破碎虛空離開此界,不得久留。否則便有雷霆降下,將其徹底轟殺。」

  「但虛空外界究竟是何處,有何兇險,沒人知曉。只知虛空一旦破開,便有一股虛空亂流,極其兇險,大多破碎虛空之人都會死在其中,所以……」

  「所以就有天人境的老賊慫了,不願走了?」牛頂天抿了一口香茗後,突然眼眸熠熠而閃的冷笑一聲。

  「小友也知曉?」王重陽微微一怔,不禁詫異問道。

  「猜的!」

  牛頂天輕輕一笑,淡聲道:「接下來,估計就是老賊們自劈一掌,跌落天人境界。但即使沒了天人實力,他們也是世間巔峰強者,然後仗著實力各種作妖。」

  「也是,也不是,」王重陽搖了搖頭,說道:「貧道修的是道家之法,道家殘存典籍曾有記載,先秦之前是有鍊氣修仙之術,亦有一種靈泉可增精氣,可補壽元。但先秦往後,天地大變,大多靈泉都已枯竭。」

  聽至此處,牛頂天眼角不禁猛跳,他微微低下頭,抿了一口茶,不著痕跡的遮掩了過去。

  繼而面色微頓,凝眸看向王重陽,不解道:「這與他們有何關係?」

  王重陽嘆道:「能孕育出靈泉這般神物的,自然是洞天福地。靈泉雖然枯竭,但靈泉周圍卻似有天道法則一般,可避雷霆閃電。」

  「因此,只要天人境的強者能夠尋到一處靈泉,便能避開天地排斥滯留此界。」

  「自斬境界之人精氣大損,大多難以活過凡人,天人境的壽元是常人數倍,卻也終究有限。」

  「曾有一位天人強者尋得一處乾涸靈泉,在壽元將近之時,墜入邪道,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能以殘害先天強者的性命殘喘續命。」

  殘喘續命麼……

  牛頂天眼眸微微閃爍,壓著體內怦怦直跳的心,低聲問道:「道長可知……那乾涸的靈泉是在何處?」


  由不得他不激動,那可是天人之境,葵花老祖恐怖如斯,那人又得強橫到何種地步?

  「苦慧禪師當年所言,正在少林寺後山,達摩洞內。」王重陽面色凝重的說道。

  在哪?

  牛頂天聞言愣了愣,下一刻瞬間驚駭的站了起來,驚呼道:

  「在少林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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