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阿莎與傑赫里斯

  「我該怎麼稱呼你，來自塞外的女野人。」

  在紅堡的地牢內，國王戴倫隔著牢房的鐵柵欄對著自己面前的女人說道。

  「叫我阿莎就好，陛下。」阿莎禮貌地向國王鞠躬問好，在紅堡生活的這段時間裡她已經完全適應了維斯特洛的禮儀。

  「你看起來並不害怕，完全不是一個囚犯該有的樣子。」戴倫依舊神情冷漠地說道。

  「因為您只是限制了我的自由，但並沒有對我施加任何折磨，我姑且認為我目前距離囚犯的定義還有很大的差距。」阿莎神情自若地回答道。

  「那是因為我目前暫時還認為你在我兒子的死這個問題上是無辜的，但你最好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統統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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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阿莎，理性無論如何思考是一回事，但戴倫在感情上其實是希望阿莎在自己兒子的死上有所過失的。

  因為這樣至少能說明自己的兒子傑赫里斯並非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狂人。

  但阿莎的神情並沒有因為戴倫的話語而有任何改變，「那麼，就請陛下發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首先，你是否知曉傑赫里斯有企圖自殺這回事。」

  「王子殿下的思維與常人截然相反，我之前的確聽他抱怨過自己生不逢時，但我也沒有猜到他居然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我原以為王子會選擇成為綠先知。」

  「綠先知？那是什麼？」

  「陛下可以將綠先知理解為易形者和森林之子的領袖，綠先知能與樹木結合在一起，這樣能讓他們的壽命比凡人漫長十餘倍。」

  「那為什麼傑赫里斯沒有這樣選擇？如果這樣那他不是就有機會活到所謂魔法復甦的時代了嗎？」

  「因為王子殿下看不上，以他的魔法造詣其實延長壽命是十分輕鬆的事情。

  但凡事都有代價，任何延長壽命的魔法都會或多或少改變一個人的思維，這是王子殿下所不能接受的。」

  「傑赫里斯曾說過他已經窮盡了魔法，那你認同他的這個說法嗎？」

  「這就是在陳述事實，王子殿下的確已經研習了已知世界所有的魔法。無論是先民的還是洛伊拿人的，從盛夏群島到陰影之地。」

  「可他是怎麼做到的？在我的眼皮底下完成這一切？」

  「易形者在理論上可以像進入動物的一樣進入一個人的靈魂，只是這樣通常需要承擔極大的風險，但王子殿下卻可以輕易做到。

  他接見過來自世界各地的巫師，直接從他們的腦海里獲得自己需要的知識。不過這些人的知識大多不全，有的甚至是漏洞百出，所以殿下還需要自己將這些知識歸納和糾錯。」

  「但如果只是曉得知識，又如何能稱之為窮盡？」

  「這只是第一步，之後王子殿下當然還有一系列的實驗來驗證這些知識的正確性。」

  「實驗？他在哪裡實驗的？」

  「在這座城堡有許多密道，目前仍被使用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王子殿下在那些已經無人踏足的密道里完成了他大部分的實驗。

  這些密道現在已經變得極度危險，裡面充斥著能將人瞬間逼瘋的魔法異象，並且在數個世紀內都無法自然消退。」

  「好吧，看來情報總管之前向我報告他在紅堡布置的數名探子意外失蹤的原因找到了。」

  「單論魔法的造詣，我甚至懷疑王子殿下已經可以比肩甚至超越厄索斯那些自稱神明的存在。」

  「但他還是死了，在變身成龍之後，就像除了白晝外的其他巨龍那樣無法生存。」

  「王子殿下如果真的想活下來，他就絕對有辦法，只是他在窮盡魔法後已經厭倦了人世。」

  「Red Comet，傑赫里斯在死前留下了這串字符，你對此是怎麼理解的？」

  「這是王子殿下關於魔法消退真相的猜想，看來他最後終於驗證了這一猜想。」

  「這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魔法如同潮汐周期性起伏。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正是魔法的低谷，直到下一次的潮起為止。」

  「到了那時，坦格利安的龍就會重新降世？」

  「不只有龍，所有現在已經被當成傳說的魔法都會在那時復甦。」

  「但龍要比那些都強大得多，就像古瓦雷利亞擊敗了它所有的敵人一樣。」

  「那些都不是關鍵，真正的危機在於長夜與異鬼。」

  「我還以為那是老人用來嚇唬孩童的恐怖故事。」

  「我曾經也這樣以為，但王子殿下曾表示過那是上古時代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你就這麼相信傑赫里斯？」

  「我相信王子殿下的魔法，他能通過魔法直接追溯一個物體誕生至今的所有歷史。」

  「我怎麼不知道紅堡有什麼從黎明紀元流傳至今的文物？」

  「就在我們的腳下，王子殿下的魔法造詣足夠支持他直接追溯這片大地的歷史。」

  「我的孩子……他真的是人類嗎？」

  「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王子殿下都是純粹的人類。即使他最後化身成龍，他的靈魂也絕對還是人類。

  他拒絕對自己的靈魂做出哪怕微不可察的改變，這也是他拒絕通過任何魔法延長壽命的原因所在。」

  在進行了漫長的交談後，戴倫陷入了沉默。他意識到自己對於傑赫里斯的認知有著嚴重的偏差，他可能從未真正了解過他的孩子。

  直到沉默的時間比兩人的談話還要漫長，阿莎才終於打破了沉默：

  「請問陛下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請容在下告退了。」

  「告退？我好像還沒有下令將你從牢房裡放出來吧？」

  「其實我已經離開了紅堡，不過看守地牢的守衛並沒有危險，他們只是昏迷了而已。我們在之前所有的交談都是在夢境中進行的，這是我從王子殿下那裡學習到的魔法之一。

  我在之前關押我的牢房裡留下了一份賓客禮物，作為這段時間生活在這裡的感謝，那是一本筆記，它應該能證明這並非只是一場單純的夢。

  我有幸拜讀過王子殿下留下的那本魔法大全，那本書對於任何巫師來說都是無價之寶。只是它的閱讀難度對於常人來說還是過於晦澀，所以我留下了我對此書的見解和注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