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肥羊已經出現
叮——啪!
一枚硬幣被大拇指挑起,拋上空中,迅速下墜時又被穩穩抓住,如此不斷反覆。
夏諾悠然走在暮色中的街巷,手中硬幣起落的節奏,也逐漸與步伐趨於一致。
「嗯?」
他突然抬起頭。
不遠處,巨大的淡粉色橫幅懸掛在城門上方,上書「淺櫻島第25屆道場大賽」幾個大字。
左側豎著公示欄,周圍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借過,謝謝。」
憑藉著強悍有力的身軀,夏諾輕鬆撥開人群,一路來到公示牌前。
「你他媽——」
幾個混混模樣的青年,被擠開後,本來大怒,轉頭就想上去找茬,但看清那肌肉虬結的雄壯背影后,最終還是默默又站回了原地。
「劍道大賽?只要是劍術道館的弟子都可參加,報名費1萬貝利,截止明天。」
「晉級半決賽即可獲得100萬貝利,冠軍500萬貝利?」
待遇還不錯嘛,夏諾還真有些心動。
可惜他的劍術實在不堪入目,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為妙。
更重要的是,明天一早就得找船前往哥亞王國,鬼知道這賽事要持續多久,萬一要花費一周乃至半個月,他才沒這個時間。
夏諾搖搖頭,正準備穿過吊橋,進城找旅館歇息。
突然又在城牆旁邊,見到了那個穿著破舊劍道服的瘦弱少年,此刻怔怔抬頭望著那面橫幅,手裡緊緊攥著把竹刀,眼神卻黯淡無光。
這下倒是可以物歸原主了。
「喏,你的錢,收好。」
手上突然被塞入冰涼的硬物,瘦弱少年微微一怔,抬頭看向這位有點摸不清年齡的魁梧壯漢。
「您這是……」
瘦弱少年攤開手掌,似乎還沒回過神,待到看清楚那幾枚熟悉的硬幣,才明白過來,喃喃道:「又是騙子嗎……」
「你好像一點不意外?」夏諾挑挑眉,「那可就要輪到我意外了。」
「啊,我大概能猜出什麼情況。」
瘦弱少年依舊低頭盯著掌心,「畢竟是我母親的家鄉,小時也在這邊住過幾年,那些職業乞丐的德性,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那你還給錢?」
「……總歸是有真的窮人,萬一能幫到呢。」
「精神可嘉,但那老東西一看就不對頭,你這分辨能力貌似有待加強。」
「……是,我從小接觸外界比較少,閱歷一塌糊塗,老師也這麼說過我。」
「老師?」
夏諾目光移到對方的竹刀上,刀柄上纏著破舊的布條,顯然已經用了很久,「劍道老師?」
「嗯啊,可能您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提到這個,瘦弱少年終於抬起頭,語氣中滿是崇敬:
「但,耕四郎先生,絕對是一位了不起的劍士!能有幸成為他的弟子,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
耕四郎?
夏諾一愣,自己就是來歸還幾個硬幣的,還有意外收穫?
難道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他頓時來了興趣,「這麼說,你是從一心道場趕過來來的?」
「誒!您怎麼知道?」對方瞪大眼,「您也去過霜月村?」
「還沒。」
這可不就全指望你帶我去麼。
霜月村建立起來沒幾年,多少帶點隱世而居的桃花源味兒,比可可亞西村還偏僻的多。
一年到頭都沒幾艘商船經過,沒屬於自己的船想去都難。
眼前的瘦弱少年既然是耕四郎的弟子,能來這裡,肯定有法子回去,自己只要跟著就行。
這次限期一個月的出海之旅,不就是出來到處薅羊毛的麼。
真沒機會也就罷了,緣分擺在面前,怎麼可能放過劉索隆同學這頭小肥羊?
「之前就聽過耕四郎先生的大名,所以才知道。」夏諾道,「這麼說來,你是代表一心道場,來參加這一屆的劍道大會的?」
「不,不不,我哪有本事代表耕四郎先生。」
瘦弱少年急忙惶恐擺手,像是生怕玷污了一心道場的名聲,「而且淺櫻島的劍道大賽,也不接受外面弟子的報名,只有在島上正式註冊的道館才有資格。」
「至於我的另一個身份……」
他突然驚醒,猛地一鞠躬,「啊!還沒向您通報姓名呢,真是失禮!我叫櫻庭純一,是島上櫻庭道場的現任館主。」
道館館主?
夏諾這才注意到,這位叫純一的少年,劍道服袖口,和左胸位置,都繡著一枚褪色的家紋。
雖被洗的發白模糊,但依稀還能看出是一朵綻放的櫻花。
「夏諾。」他伸出手輕輕一握,算是打過招呼,「換個地方說?」
……
城西南,一家平民酒館內。
「兩杯賓克斯的美酒,謝謝。」
「四千貝利。」
啪!夏諾從身上排出兩張大鈔,闊氣地拍在吧檯,取走酒來到角落的位置。
他現在身上,貝爾梅爾給的五萬貝利還沒動過,本來在加特號上吃住就得花掉小半,因為出了近海之王那檔子事,愣是一分沒花。
所以手頭倒是還算寬裕。
「不,不好吧,我才十五歲。」櫻庭純一有些拘謹,他還從來沒進過酒館,「沒成年是不是不太應該……」
「沒事,度數不高。」夏諾隨口道,注意力全集中在手裡的高腳杯上了,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款名氣頗大的酒。
賓克斯的美酒不止是一首歌,酒品本身在東海名氣也很大。
朗姆酒、白葡萄酒和橙汁按固定比例混合,激發出清爽的口感,味道相當大眾化,因此廣受歡迎。
度數嘛,也就十度左右的樣子,很難喝醉。
是嗎?
櫻庭純一笨拙地用雙手捧起高腳杯,看著玻璃里的液體上下搖晃,忽然一陣口乾,終於沒忍住,仰頭喝了一大口。
就在這時,夏諾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順便說一下,我十三歲,比你還小點兒。」
噗——
還沒嘗到味道的酒全噴了出來,純一顧不得心疼,只是抬頭看向圓桌對面的夏諾,眼睛瞪的滾圓。
這是十三歲?
「幹嘛這麼驚訝。」
夏諾自顧自品著酒,一口冰甜美酒順喉入肚,他滿足地眯了眯眼。
真是造孽啊,都怪那夜起鬨猛灌的水手們,給他帶上了歧途,不然自己現在還是個滴酒不沾的好少年呢。
「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他放下酒杯,看向還處于震驚狀態的純一,「讓我猜猜……你家裡的那個道館,應該已經沒落了?」
這甚至都不用猜。
這一身破破爛爛的劍道服,總不能是富家少爺出來玩cosplay。
「是,說來慚愧。」
純一低下頭,囁嚅道,「我父親曾是淺櫻島最強的劍士,他開創的櫻庭道場,也曾是島上最負盛名的道館。」
「但……自從五年前,父親去世後,道場就被島上其他道館聯合打壓,師兄們紛紛離開,最後連道場的土地都被債主收走了,要不是耕四郎老師收留,或許我也早就餓死在海上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