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商不言商
「下流！」
在自己的房子之中，被美女當面罵下流是什麼感覺？至少黎恩不是會因此感到興奮的變態。
他有點困擾，在努力組織並不失禮的理由，畢竟，這裡前幾天還是對面美女的宅子。
背後的腳步聲更近了，黎恩的眉毛都抽了抽，卻並沒有轉頭......
「拉娜小姐，拉娜小姐！衣服，你又忘記了衣服！」
如果真的回頭，恐怕就真下流了，有理說不清楚的那種。
「不要，穿起來好不舒服......朋友，幫幫我！拉娜不要穿衣服。」
背後被柔軟撲了過來，黎恩徹底不敢動彈。
這一刻，對面蛇女的面容冷的像是冰，卻依舊穩穩的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貌似完全不在意......可頭上所有小蛇都在吐信，全部都在惡狠狠的瞪黎恩。
如果她真的是美杜莎血統的話，黎恩應該已經變成了石像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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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抱歉我失言了。我們在法理上應該沒有關係，本應無權指摘......」
女人放下茶杯，似乎在把握瓷器的把手，但手指繃的相當緊。
她的鳳目飄了過來，言語中多出了點誠懇。
「.....但我們解除訂婚關係的事情，在三年內並不會公示。在外人看來，我們依舊是一家人。」
「.....您私下怎麼玩是您的事情，可這白天光明，還在接待外客的時候，讓女性赤身裸體，是不是有損蘇達爾的家風，我不是指責你，但你這是不是有點.....有辱斯文，讓門庭蒙羞。」
快速而精準的用詞連環噴出，但黎恩感覺，怎麼破防的好像是你丫自己。
「.......這個屋子畢竟是我童年暫住過的地方，在這裡找女人上門，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深吸一口氣，在感情層面，莎莉曼找到了說得過去的理由。
這指責無話可說，你丫拿著我送的房子，在裡面養不穿衣服的貓貓女僕？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私下玩就算了，我來了還當面演給我看？
但她越說，反而顯得鏡子越急。
「朋友！聽我說！！」純潔的女孩得不到朋友的回應，也急了。
她一下抱了上來，強行扭過黎恩的頭，將其放在胸前。
「嘶！」群蛇吐信的聲音，在整個客廳迴響。
「失禮了.....」黎恩深吸了一口氣，直接站了起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動手，用床單一圈一圈將其綁死，然後丟給趕過來的女傭。
不理反而越發興奮的小丫頭，他轉頭說道。
「她是拉娜，我的戰友.....就在不久前，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所以現在不僅失去了常識，還由於本能，有點過度粘我。」
聞言，莎莉曼.蘇達爾先是一愣，目光看向了拉娜。
她注意到了她的偽耳，也是退化種......呃，原來這真不是黎恩的興趣？
但在黎恩無法注視的角度，他背後的女傭悄悄點頭，示意他說的都是實話。
下一霎，女人笑了起來.....然後連忙輕咳掩飾。
「咳咳，別誤會，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實際上，這的確是有點誤會，莎莉曼的好感沒到吃醋的地步。
僅僅只是初次見面有了一些過於深刻的印象，好友都談不上。
但就如之前所說的，雙方都有解除婚姻的默契，只是準備用三年的時間慢慢冷處理......這也意味著在這三年內，雙方還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
當初莎莉曼和殿下說是自己未婚夫，也是因為明面上的確如此，這種私人醜聞並不適合外揚。
但當殿下也順著這話頭，來了一句，「那你去誘惑一下他，讓他也投靠我」。
莎莉曼當即懵了，也相當難拒絕。
畢竟，既然是未婚夫妻了，私通一下不是很正常，美人計理所當然拉滿，你們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嗎？乾脆搬過去住吧。
你是我的人，你的丈夫不也應該是我的人嗎？什麼，他不打算投靠我，你們蘇達爾打算兩頭下注?
殿下對莎莉曼有恩，莎莉曼以前甚至還有一個「王室密探」的身份。
看著興高采烈找到解題思路的小殿下，莎莉曼好像還真沒法潑冷水。
拖了一兩天已經是極限，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過來了。
在這個過程之中，她其實已經胡思亂想了很多。
比如知道了那個男人是英魂的傳承人和考官，品德和能力都相當不錯，她實際上也有些猶豫。
「殿下對其評價很好，如果我的丈夫是一個聖騎士好人，她也會更加信任我。」莎莉曼並不需要有能力的丈夫，她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占掉丈夫的身份。
似乎，這個男人也不錯，至少這真是個大好人不會騙自己......這依舊不是戀愛的感覺，僅僅只是在太多爛選擇之中，似乎有一個不那麼爛的。
她做了很多猜想和覺悟才來，準備走一步看一步，結果一開門卻遇到了這種情況.......
「你好，你叫拉娜嗎......」
淡色的光在水晶項鍊上閃爍，深吸一口氣的莎莉曼，對著綁在沙發上的拉娜開口。
她對自己的能力其實也是相當謹慎的，窺看他人內心數次讓其作嘔.....但是黎恩這個關鍵人物突然出現陌生人，以她為殿下服務的立場，是需要重視的。
她此行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殿下搜集黎恩的情報。
一個英魂的繼承人，即使是失敗者，依舊註定不凡。
「......真可憐，你認識姐姐我嗎？」
「嗚嗚嗚！」為了避免拉娜再度說出過於勁爆的話，黎恩綁床單時直接塞了嘴。
【你誰？能吃嗎？好吃嗎？】看樣子，丫頭是真的餓了。
「真的失去了記憶，連家人都不記得了嗎？其實我也沒有家人......」一邊說著，一邊幫對方扯下了塞嘴的布條。
「家人是什麼？」聽到新詞，小女孩一下子興奮了。
【家人？能吃嗎？好吃嗎？】
這下，連莎莉曼都繃不住了，怎麼啥都想的吃。
她再不懷疑這是一個失憶的倒霉丫頭，但最後還是問了一句。
「你還記得黎恩嗎？他是我的未婚夫.....」為了啟動自己的能力前提（讓對方注意力涉及到自己），她硬著頭皮說道。
「給吃的朋友！」
【朋友！不能吃！但是能給吃的！是好朋友！】
被譽為妖女的莎莉曼沉默了，她笑著站了起來.......她不想和智障說話，目光投向了黎恩，多出些同情。
恐怕，這個原戰友，也會成為其負擔，而考慮到他的品行，應該也不會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想到他們作為英魂繼承人的身份，年紀輕輕甚至達到了大騎士的水平，他們經歷過的戰場應該相當可怕。
對於這種人，大部分人會予以尊重，莎莉曼也不例外.....缺乏安全感的她，對這些正義的聖騎士，還是很有好感的。
小小的「插曲」一晃而過，在女傭帶走拉娜，並開始餵食之後，話題總算回到了正軌。
莎莉曼從預定的話題中挑了幾個，表達了自己不遠不近的關心.....可考慮到剛才的一幕，就越發微妙了。
「偽裝成大人的女孩，心智上可能還沒龍狩成熟。」而微妙著的應對的黎恩，卻其實已經將其看穿。
對於小女孩，黎恩一向是寬容的.....只要不是熊孩子的話。
聽到黎恩說剛丟了工作，她提及願意資助自己搞掉小生意，或者乾脆來她的商會找個班上的時候，黎恩自己都有點驚訝了。
之前她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那是你有多遠離多遠，現在卻願意將自己安置在身邊？
呃，你不會把婚約當真了吧？黎恩的表情越發微妙，就是他再怎麼能猜，也不會猜到莎莉曼會是龍狩的親信。
畢竟，能讓一個貴族圈新貴效忠的，也只有王室了。
但既然對方提及工作和商業，黎恩還真有點想法。
「我這初來乍到，還真有點想做份事業，莎莉曼小姐，不知道你對投資有興趣嗎？」
要錢？莎莉曼不驚反喜，只是要錢一切好說。
大不了，多給點錢直接養著，或者弄個賠錢鋪子，讓他守著。
「嗯，願聽其詳。」女商人有點認真了。
「你看，我這手上有些舶來的技術，你知道木質紡織機嗎？我這裡有個草圖......」
「紡織業？你打算和織布男爵死磕到底？這可不划算......」
涉及到商業布局，原本溫和的女孩，一下子認真了。
在這個時代，很多商業問題其實是政治問題，處理起來必須小心。
閉緊的雙瞳再度張開後，平靜如水，她在計算著得失，讀心的妖女展現了自己的真容。
就算刨除掉某些超凡能力，她在商業上的成就和天賦都不容置疑，否則一個女孩持家，早就被吃的乾乾淨淨。
「不不不，我聽說過他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和八臂的紡織種族競爭，我只是看到有些地方的勞動力相當廉價，卻被白白的浪費了，實在太可惜。」黎恩模仿資本家的思路，述說著自己的想法和方案。
某些地方？碼頭區吧，莎莉曼也聽懂了。
「那些小家小戶的勞動力，其實也可以被利用上的。他們可以作為分包的家庭工坊，我們做一個蜂窩式的工廠組合，碼頭區的工廠作為總包，小作坊作為分包，用低廉的勞動力參與一些低端的市場競爭......」
越聽，莎莉曼越懂。
這哪是什麼商業，就是包裝成商業的「慈善」。
真要追求勞動力的性價比的話，周遭幾個區都強很多，他們要價差不多，還能少很多場外麻煩。
別的不說，碼頭區的幫派多到讓人頭皮發麻，今天、明天、後天各來一個收保護費的，還做不做生意。
如果算上武力治安成本，那搞不好就是整個輝光城最貴的。
若是往昔，有誰敢當面忽悠自己的，已經被趕出門，還會被商業上封殺。
但現在，聽著這個偽造成商業的城區產業振興方案，她卻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淡淡的笑意，璀璨的輝光珍珠綻放出驚人的魅力。
那一刻，黎恩都迷糊了一霎，還以為自己中了什麼招，卻只聽到耳邊的低語。
「聽起來很有意思，願聽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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