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隨機嗎？

  帶著些許童稚嗓音的歌謠，在貌似神聖的殿堂中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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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在這一刻開始了新的輪迴。

  「歲月來到了下一個樂章，風暴來襲之時，守夜人點亮了最後的燈塔，無形的潮汐吞沒了無知的凡人」

  「古獸翻身的心跳震碎大地，惡龍們再度占據了天空，海洋成就了災厄的溫床，青銅的大門被擊碎，外神從星空而來，英靈殿從歷史中露出了一角，英魂們撒下了傳承的種子......」

  奇異的聲調，是未知的語言，是神神叨叨的預言？

  「不，這不是預言，是之前幾次紀元的魔潮期的歷史記錄，是已經發生了無數次的往事，也是一旦魔潮開啟，即將再度開啟的未來.......」

  這是拉人拉到了大佬？黎恩所不知道的隱秘，她連著爆出。

  她？是女子沒錯，進來的四人都包裹著迷霧，彼此間看不清晰，但在黎恩這個夢境主人眼中，卻很是清晰。

  她，金髮碧眼，淡金色的長裙，看起來十三四歲左右，雙瞳流轉之處，很是靈動。

  火紅的裙裝更適合舞會，脖子上的紅寶石吊墜明顯價值不菲，金色的瞳孔在興奮的時候化作豎瞳，其中隱約有雷霆閃爍。

  她應該來自某個古老的貴族家族，才會有這些超出時代的歷史秘聞。

  考慮到本世界知識的昂貴，這明顯不是一般的貴族。

  而其他三個候選者，卻都在緊張的觀察周遭的情況，這種清醒夢還有英靈殿，對他們來說太過超出。

  「天上的就是黃道十二宮，不知我是否也有獲得黃道編號的機會......」

  只有這個女孩，滿臉興奮的不斷爆出秘聞，對周遭的情況指指點點，似乎對這一天早有期待。

  黎恩......蘇爾站在上面，老神在在的看著他們。

  實際上，他也在聽女孩補設定.....補充那些秘聞，完善接下來自己的人設和布局。

  至少，他之前可不知道什麼魔潮和紀元。

  聽這話的意思，貌似好像是一種間歇式的災難，熬得過去都好，熬不過去下一個紀元。

  而以前這個世界的主宰，可不是這些獸化人。

  「既然英靈殿出現了，那麼，會帶來無數災難的魔潮，也將出現.......」女孩也想到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魔潮，準確的說元素潮汐，女孩反覆提及的東西，一種歷史的周期，仿若不斷上漲的水位。

  當魔潮來臨的時候，超凡力量會變得更加活躍，超凡者、高級物種也會更容易進階，但是各種被歷史沉澱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會爬出來。

  「.......要聯繫占星塔，確定最近巨龍的目擊率，確定一下是否魔潮的前兆」這次，是其他人聽不到的低聲呢喃，但作為夢境的主人黎恩卻聽到了，且必須重新評估其身份。

  「撈到了大魚。」

  這無疑讓黎恩安心了不少，他能干涉的就這些候選者，對方的能量越大越好。

  但當前候選的範圍有效，也就是說她應該也在輝光城？輝光城不是新興的城市，有這麼古老的貴族嗎？

  記下對方的容貌，黎恩打算現實中開盒看看......但真的仔細觀察其容貌，他又感覺到莫名的親切。

  有些東西，在血脈中流轉，那精緻的面容，他感覺到自己仿若看到親人。

  「......等下，她的獸型特徵呢？她怎麼是人類的圓耳。」

  除了稍微有點奇怪的瞳孔，黎恩看不到其他的獸耳、獸尾特徵，耳朵也是人類的半圓耳，這說明她是......

  「龍裔？禁忌種？」

  是的，並不是人類，這個世界並沒有人類，反而有龍裔這種外形和人類很是相似的物種。

  它往往是巨龍和某個凡物的混血族裔，但在大陸是一個禁忌，尤其是十幾年前才遭受過超巨型龍災的王國之內。

  有龍有關的東西，在這個王國不是說人人喊打吧，也是人人得以誅之.......王國內的好幾個亞龍人族裔，都被迫害到或是遷移或是滅絕。

  她，看起來性格自信處境也好，看起來卻沒有受到迫害？

  在憎恨巨龍的王國內，居然有混得這麼好的龍裔？黎恩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下巴，這小同族的身份應該很不簡單。

  是的，他一開始懷疑自己也是龍裔......如果之前僅僅只是懷疑的話，那英靈圖鑑上的「龍化」標識，還有第一個種族天賦「龍眼」，就是不演的現實。

  現在，可能是因為同族，才引起了這血脈的共鳴，還有發自本能的親切感。

  「小傢伙，你說的沒錯，新一波的魔潮已經來了.......」

  而在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讓其繼續掌控主導權的時候，黎恩打斷了她的話語。

  他出口的那一刻，四雙眼睛同時看過來。

  所有人都早在關注這個舞台中央的主人，只是保持沉默觀察而已。

  老騎士拍了拍手掌，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那無法掩飾的疲色，仿若剛剛從戰場上下來。

  身經百戰的破損鎧甲，傷痕累累的軀體，就是他最後一刻的姿態。

  黎恩原以為偽裝蘇爾會很難，畢竟他不是蘇爾老哥這樣的「老傢伙」，行為、微表情都可能露底。

  但處於教導模式的他，仿若進入了蘇爾肉體（皮套）內的操控者，只需要放任皮套肉體的行動，就可以完美的模擬。

  同時，只要想開口，還有一個仿若虛擬人格的AI，在腦中不斷的提示「蘇爾會怎麼做/怎麼說」。

  他要做的，只是在答案中進行抉擇而已。

  這英魂殿，難道真的不止一次？經驗過於豐富了吧。

  「......第一批邪神兩年後就會甦醒，就在你們腳下。」

  一開口，黎恩王炸開局。

  對於欺詐，黎恩還是知曉一些的，越是平等的溝通越容易被揭穿，你越是細聲細氣越是態度好，對方越不把你當回事。

  一開始重擊對方的要害，甚至予以恐嚇，是話術的基礎。

  「閣下！你......您的話是真的嗎？」

  而第一個暴露出緊張情緒的，就是黎恩後台操作進入的幸運兒。

  豹人警察塔麗雅沒有辜負黎恩的期待，她的動搖，上來就調動了眾人情緒。

  一個個都是不動如山，黎恩怎麼好騙。

  「二年，不到兩年，邪神埃爾塞納就會在這裡的地下徹底甦醒，這也是我會在這裡被喚醒的根源。」

  順著小傢伙的理論，英靈殿是來應對危機的，這裡有滅世危機，所以我來了。

  身經百戰的老騎士，那用述說日常的平淡語氣，述說眼前的滅世危機，讓一張張年輕的面容動搖。

  時間實在太近了，太近了......對於超凡者來說，兩年夠個什麼。

  而這一刻的黎恩，也終於有了解決這個炸彈的可能性。

  他的力量有限，但眼前這幾個很有潛力的小傢伙，似乎可以成為他撬動大局的棋子。

  至少，他終於可以說出這個情報，而不用被關到某個地方去拷問來由。

  「灰海角鹿埃爾塞納........它，的確在地下，對得上，知道這個的人很少，王國內基本沒幾家。」

  而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傢伙，卻驗證了這個情報。

  她對這個埋入地下的邪神，有一些了解。

  這也太巧了吧？為何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恰好知道？你真不是被上面那個傢伙請來的托嗎？

  在其他人對她產生懷疑的時候，黎恩卻差點高呼妙哉了。

  如果不是自己親手操作，他也要以為對方是自己的託了。

  「啪啪啪。」

  拍了拍手，黎恩再度拿回注意力和主導權。

  詐騙的基礎操作準則之二，就是一波接著一波，不要給對方冷靜思考的時間。

  「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後這個城市會徹底沒了，大陸中心也會出現一個不斷流血的傷疤......呵，這也是我被喚醒的原因，我是蘇爾.達翁，一個已經被歷史遺忘的普通聖騎士。」自我介紹需要緊跟危機之後。

  想解決麻煩？找我、信我啊。

  「蘇爾.達翁？有點熟悉.....」這一刻，仿若有著無數知識的龍裔小女孩，終於沒有速答。

  她的龍眼盯著蘇爾，看著那破損的鎧甲，還有上面的聖徽。

  「天平徽記的聖騎士，教國，蘇爾.......愚直的蘇爾？！」

  瞬間，她卻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墮落的斯坦教國......裁神者！隕神的反叛騎士！」她，卻再度爆出了驚喜。

  滅神？在這個世界，神祗可是最危險而強大的存在，每一個神祗的隕落都會帶來凡間巨大的災難，怎麼可能不在歷史留名。

  「滅神？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可沒有做出這種行為。」老騎士皺著眉，對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不屑一顧。

  他敗亡於天平之神手下，是事實。

  他最後的記憶之中，教國和律法之神還相當強大。

  「英魂的記憶到死亡時終止，他只知曉生前事情的情報也是真實的嗎.......」而這，似乎又幫對方驗證了什麼。

  女孩思索了一下，誠懇的說道。

  「那的確是您的作為，雖然您敗亡於天平之神，但您的指控讓諸多審判騎士出現了動搖，最終導致了數次法律改革還有內亂.....三十多年後，天平之神因此隕落，您被視作直接原因。」女孩爆出了猛料。

  「她，就這麼死了嗎？教國就這麼沒了嗎？」聞言，蘇爾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而在其體內的黎恩也感覺微妙，這種發自內心的苦澀和不甘，難道蘇爾老哥還打算活過去斬她一刀。

  這一刻的黎恩，也知道為何蘇爾老哥會對律法騎士的傳承耿耿於懷了。

  【審判（律法）騎士的傳承：讓已經斷絕的律法天平之路，再度傳承下去.......】

  這份力量的遺失，或多或少也是他的緣由。

  而現在，他似乎想把它再度傳承出去？讓其握在合適的善者之手？

  英魂騎士搖了搖頭，站在蘇爾的角度，自己都死透了，死人也沒必要考慮現世.....需要考慮這些的是後備的黎恩還有眼前的人。

  他看向了一個個候選者，他們才是自己所選擇的未來。

  他們，真的有資格承受這一切嗎？他們是有資格手握這把刀的善者嗎？

  【3號候選者，契合度：31%，滿意度：0%】

  這是一直沒有出聲的高個子蛛人，是所有候選者契合度最高的......是契合度而不是同步率，因為「同步」的前提是同一個人同一個肉體。

  經過一系列的培訓和考核，他手上這份「傳承」，應該會交給其中之一。

  而這一刻黎恩的心情也越發微妙，恐怕真正的蘇爾英魂是知道教國的末日的。

  否則就沒法解釋，為何「律法騎士的傳承」，也會納入到這次教導之中，甚至成為了他的私人請求。

  或許在蘇爾老哥眼中，惡法和惡神的隕落咎由自取，但律法騎士這種強力傳承，就此徹底斷絕，就未免過於可惜。

  【律法之力是一把好刀，它握在善者之手，就是維護安全和和平的正義之手，如果它握在惡神之手........我寧願現在它沒有——蘇爾.達翁。】

  或許，這個紛亂的王國，脆弱的政權，也正需要這份力量。

  「做個自我介紹吧，英靈殿拉人是看相性的，你們都有資格繼承我的傳承，但這玩意只有一份，最後給誰，還是我決定。」這份隱藏禮物，黎恩沒打算現在說出口。

  黎恩的雙眼掃了過去，看向一個個候選者，他們的神情他們的性格，都會被視作參考。

  那個女孩率先舉手了。

  【4號候選者，契合度：7%，滿意度：-5%】

  這低的讓黎恩都發蒙的契合度，讓他都懷疑眼前這個傢伙才是走後門進來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滿意度可以為負數的，這說明蘇爾老哥的性格，有點煩眼前的丫頭？

  「說。」瞬間符合人設的黎恩，也自然不會掩飾自己的厭惡。

  他，蘇爾.達翁，過去就很討厭龍裔和大貴族，都是大麻煩。

  「能不能不說名字和身份，我的比較特殊。」

  「可以。」滿意度直接跌到了負7，藏頭露尾之輩，不得蘇爾的喜愛。

  「我，叫我滅龍、獵龍、殺龍.......那就稱呼我為『狩龍』吧。」言語之中，是無法壓抑的憤怒和厭惡，那雙瞳孔再度化作豎著的.....龍瞳。

  等下，不對頭吧，你丫一個龍裔這麼憎恨龍族？

  「我......叫我『影裁』」第二個接上，塔麗雅用上了自己被遺忘的冒險者代號的簡稱。

  看樣子，他們也當即懂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先不提這英魂殿是不是真的，進入其中的其他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或許也會相當不妙。

  他們看著彼此，暗自慶倖幸好有迷霧存在，僅僅一份的傳承，可能會導致什麼不用多說。

  「我是拉里.拉博爾，聖騎士不需要謊言和遮蔽。」

  而那個蛛人一開口，滿意度直接從零飆到了20%......喂，蘇爾老哥，太偏心了吧。

  但是，這個名字，瞬間讓好幾位候選者應激了。

  「拉博爾？！你是拉博爾家的。」

  塔麗雅瞬間驚醒，這不是自己專案組潛在的敵人嗎？

  但是，反應最大的，卻是一直沉默的那個豬人，候選者中唯一的純凡人。

  「拉博爾？我是『碎骨』。」他抬起頭，雙瞳中炙熱的恨意，仿若艷陽。

  「今天早上，我成了碼頭區剛上位的碎骨幫頭子。」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蛛人聖騎士。」

  「而昨天，我只是一個剛剛死了親弟弟的廚子。」

  「而你，你的家族，你弟弟迪亞哥.拉博爾，就是兇手！」

  他，不就是威爾母親打算投靠的最大的孩子嗎？

  這一刻，黎恩想起白天在葬禮上見到過那個藏著自己鞠躬的高大身影，他當時看起來很憨厚老實吧。

  這是啥事，犯罪的家屬、抓捕犯罪分子的警察、受害者家屬，全部湊到了一起？

  老天爺，英魂圖鑑你真是隨機抽的？不是故意玩我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