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林燃的第四次禮物(求月票!)
第108章 林燃的第四次禮物(求月票!)
華國代表一直回到日內瓦洲際酒店後,都沒有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看。
畢竟華國此時在日內瓦也沒有具體的辦事處,而他們居住的地方是所謂中立第三方瑞士給安排的酒店。
回到酒店之後,華國代表只是把手伸進口袋裡摩挲,試圖通過觸覺來判斷這玩意是什麼。
粗糙的觸覺,加上卡片大小的東西,華國代表一下就知道不是紙,對方給他的不是紙一樣大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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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入睡前,華國代表刻意將中山裝搭在被子上,裝作一副很冷的樣子,另外將窗簾遮的嚴嚴實實,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等到關燈後,才把口袋裡林燃給他的東西和手電筒一起拿到被子裡,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看著這充滿科幻感的人造物。
雖然他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麼,但從布線、精密感、高度集成化上,華國代表敢肯定這玩意絕非小可。
印刷電路板的概念在1936年就有了,後續在44年開始,阿美莉卡和英格蘭開始將電路板用於製造炸藥引線。
包括華國從蘇俄引進的電視機技術,就要用到以電子真空管為元器件的電路板,那時候因為材料顏色,PCB板大部分為綠色或者棕色。
蘇俄援助的燕京牡丹江電視機廠在58年建成投產,在同年3月生產出華國第一台黑白電視。
華國代表在58年的時候對電子工業發展進行過討論,提到過電視機生產的重要性。
他從樹莓派的外表上猜也能猜個大概。
(左邊的棕色板是1963年ICL/Ferranti Atlas 1機器的一部分,右邊較小的藍色板是60年代末Univac 1108計算機算術邏輯單元的一部分)
林燃給華國提供的樹莓派,對當下的華國來說有點超出時代了,但絕對在理解範圍內。
華國代表猜到這玩意是什麼之後,裝作無事發生一樣,第二天把這件中山裝摺的好好的裝進行李箱,在其上下都放上毛衣,避免其損壞。
他知道林燃給他乃至他背後華國的,肯定是一份大禮。
他缺乏打開這份大禮的辦法,但華國的科研人員們有。
香江英資和華人船商圍繞香江海運的明爭暗鬥,都被張科長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包括香江其他人的觀察、香江船運現代化改造後的成果,綜合在一起作為報告飛進了燕京。
這些內容和林燃寫的海權時代報告一結合,充分證明了林燃提供的內容的含金量。
第一次是蒙特卡洛模擬,和一系列的飛彈制導算法。
第二次是海權報告。
第三次是通過科羅廖夫間接傳遞過來的最優控制理論算法。
而這次,是科技造物,儘管華國代表不知道這科技造物具體是什麼東西,但無論是給的方式、給的對象還是這玩意本身,他都有預感,價值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小兒持金過鬧市,現在的華國在阿美莉卡和蘇俄面前就是小兒。
因此華國代表前所未有的小心。
如果不是因為談判還在繼續,他甚至都想直接回燕京了。
談判進入到第二天開始後,整個氣氛急轉直下。
如果說熱線是大家的共識,那麼柏林就是雙方談判最大分歧所在。
談判開始前的8月13日,蘇俄在柏林建立了柏林圍牆。
二戰後,德意志被分為四個占領區分別由四個國家進行管理,阿美莉卡、蘇俄、英格蘭和法蘭西。
沒錯,儘管法蘭西投降最早,被德意志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但就這也是法蘭西管德意志,而不是德意志管法蘭西。
有大哥的好處就在於此,自己不能打沒事,大哥打下來的地盤也有你的一份。
柏林作為首都也被分為四區,但位於蘇俄控制的東德境內。
東西德分別成立後,柏林成為冷戰的前沿。
第一次柏林危機,蘇俄封鎖西柏林,美國通過柏林空運打破封鎖。
第二次柏林危機,尼基塔提出「柏林最後通牒」,要求西方撤出西柏林,未果。
而這次是第三次柏林危機。
甘迺迪的上台,讓尼基塔試圖通過柏林問題來測試甘迺迪的決心。
大致可以理解為柏林分裂成東柏林和西柏林,同時柏林周圍全是東德,只有西柏林一小塊飛地屬於西德。
從1950年代末開始,因為經濟落後,導致大量東德居民通過西柏林跑到西德。
光是1953年至1961年,就有260萬人跑到西德意志去。
這足足占了東德人口的15%,對東德經濟是嚴重打擊,其他方面更是嚴重打擊。
正因如此,尼基塔希望一次性解決這些問題。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西柏林歸東德所有。
但顯然前兩次都失敗了,於是東德造了柏林圍牆來阻止東德民眾跑到西柏林區。
「我們需要強調柏林位於東德境內,西方盟國在西柏林的存在是非法的,你們必須撤出西柏林,我們允許西柏林的存在,但它必須變成非軍事化的自由城市,並由東德控制通往西柏林的通道。」米高揚說。
「按照戰後波茨坦會議的結果,我們在西柏林的駐軍和通行權是合法的。
盟國在西柏林的駐軍權、自由通往西柏林的權利、西柏林居民的自由是波茨坦會議賦予盟國的合法權益。
我們決不允許蘇俄單方面改變現有的和平局勢,撕毀已簽署的國際公約。
如果蘇俄執意這樣做,你們將迎來戰爭。」林登·詹森的強硬程度絲毫不亞於米高揚。
畢竟阿美莉卡視西柏林為自由世界的象徵,撤出將意味著讓步,損害盟軍團結和阿美莉卡全球信譽。
這可比熱線要嚴重得多。
熱線最多被阿美莉卡內部少數民眾詬病。
要是退出西柏林,那將導致的是整個自由世界的不信任。
「蘇俄不能將瓦爾特·烏布里希的拙劣表現,當成改變現狀的契機,掩蓋東德失敗的現狀。」林登·詹森接著說道。
整個談判異常火爆,雙方態度都非常強硬。
每天就是互相放狠話。
你們是廢物,所以東德民眾才跑到西柏林。
西柏林是飛地,我們想幹嘛幹嘛,你管得著嗎?
大家吵來吵去無非就是吵這些內容。
另外還摻雜著華國代表,時不時呼籲冷靜的聲音。
林燃有點麻,感覺在這裡就是浪費時間。
把東西交出去的喜悅退去,他怕整個會要是開過年了怎麼辦。
每天離開萬國宮在門口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還得說:
「我們有不錯的進展。」
「我們和蘇俄談的很好。」
「大家有很多共識。」
實際上在柏林危機上,大家壓根就沒共識。
不過每天面對珍妮崇拜拉絲的眼神,對林燃來說也有助於緩解在煙霧繚繞會議室里和一幫中老年男性呆著所帶來的緊張感。
整個談判一直持續了足足兩周,才勉強達成了一個等於沒有的協議。
為什麼說之所以沒有,因為現狀壓根沒有改變。
蘇俄不會拆牆,盟軍也不會離開西柏林。
「好了,就這樣。」林登·詹森將協議折成紙飛機飛給坐在會議桌另外那頭的米高揚。
為了這一幕,他在房間裡演練就不說,甚至還專門在晚上的時候跑到萬國宮找個會議室,確保自己飛紙飛機能夠準確飛到對面去。
雖說林登·詹森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強硬,但他還是不想讓飛機飛到地上。
展示強硬和羞辱是兩碼事。
飛到地上,讓米高揚去撿,這未免有點太羞辱人了。
不僅米高揚,其他毛子也一樣,臉色馬上就變了。
幾乎就要開始站起來國罵了。
米高揚沒有拿起正好飛到他面前的紙飛機,而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們冷靜:
「詹森,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科羅廖夫先生希望和倫道夫單獨找間會議室聊一會。
他們聊完,我們協議就能立刻簽,不然尼基塔的最後通牒依然奏效,外界也會知道這是阿美莉卡羞辱我們而掀起的戰爭!」米高揚說。
林登·詹森臉色馬上變了,要是外界知道,那這確實反應了他的強硬,但也導致事情沒辦成。
他想要的效果是既反應了他的強硬,又把事情給辦成了。
屬於是兩頭都要。
現在米高揚頗有將軍的意味在。
米高揚接著說:「科羅廖夫先生很欣賞林教授在數學上的造詣,希望能夠和他暢談數學真理。」
林登·詹森知道對方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先是詢問林燃的意見:「倫道夫,你意下如何?」
林燃說:「副總統先生,為了世界和平,我願意和科羅廖夫見一面,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林登·詹森點了點頭:「好。」
一直到萬國宮的二樓偏廳見到科羅廖夫,林燃才知道科羅廖夫也來了。
科羅廖夫親自起身為他拉開座椅:「倫道夫,好久不見。」
然後接著說道:「外面有蘇俄衛兵守著,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林燃可不敢和他聊太多,畢竟這裡是對方的地盤,林燃只是點頭。
科羅廖夫知道林燃的顧忌,指了指黑板:「我回去好好思考了,可回收火箭確實是能實現的。
將非凸問題轉化成凸問題是一條可行的路徑。
但是你講的內容里有太多東西有點過於超前了。
我回去之後好好和列夫·龐特里亞金、安德烈·柯爾莫哥洛夫、米哈伊爾·拉夫連季耶夫等數學家好好討論了你的方法。
好吧,你應該沒聽過他們的名字,不過他們都是我們一流的數學家,也許比不上你,但已經是我們最好的那批數學家了。」
這些名字里,林燃還真聽過前兩個,列夫·龐特里亞金是最優控制理論的奠基人,甚至他寫的論文裡核心思想就是基於列夫·龐特里亞金的PMP理論。
第二個安德烈·柯爾莫哥洛夫更是20世紀最偉大的數學家之一,研究領域遍布概率論、動力系統和微分方程。
「我們討論了一下,你的理論是建立在凸優化框架下,大家目前的研究還集中在變分法或者直接數值方法上,你跟我講的內點法和錐規劃,能不能再仔細介紹一下。」
裡面很多點,儘管靠蘇俄的數學大師們一點一點能夠磨出來,但科羅廖夫覺得與其等他們磨出來,不如直接借著這個機會來請教林燃。
畢竟可回收火箭關係到的節約成本對財大氣粗的阿美莉卡來說不那麼重要,對毛子那可有著重大意義。
「另外你提到正則系統的概念,通過哈密頓函數的分析和幾何洞察,證明最優解出現在控制集的邊界,這種分析依賴於伴隨變量的非奇異性假設和控制集的幾何性質,但這個概念是否缺乏了一些必要條件?」
林燃內心思忖,蘇俄的大師不愧是大師,一下就能找出他內容中的缺失部分出來。
「包括你提到鬆弛後的凸問題可以通過二次錐規劃高效求解,SOCP是一種特殊的凸優化形式固然沒錯,但只有單純形法,用來針對一般的非線性問題,針對凸錐又要如何設計算法呢?」
科羅廖夫的問題一大堆。
這是時代差導致的。
總結就是,這篇來自2013年的論文,放在1961年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林燃沒有說話,而是站在科羅廖夫提前給他準備好的黑板面前,一個問題問完,就在上面直接演算。
林燃寫完,看了眼科羅廖夫,科羅廖夫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
這場回答和提問,足足持續了兩個小時之久,科羅廖夫提問,林燃用黑板給他解答。
最後結束的時候,林燃才說了走進這會議室的第一句話,「這位同志記憶力這麼好的嗎?」
林燃知道不是科羅廖夫記,因為科羅廖夫腦門汗都沒冒,這次的信息密度可是上次的好幾倍,還沒有講解。
只有在房間陰影處有個人站在那,拿著個筆記本,一邊聽,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
科羅廖夫點頭,這時候那名男子才起身和林燃握手,「安德烈·柯爾莫哥洛夫,剛才科羅廖夫先生有提到我,林教授,希望您能有機會來莫斯科國立大學進行講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