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勾欄聽曲,共侍一君
第98章 勾欄聽曲,共侍一君
【心淵種蓮(金色)】:靈台之中,種下一株無垢心蓮,蓮開九瓣時,諸般妄念皆化晨露,照見本心如見青天。
看到【心淵種蓮】命格之後,方恆下意識地心中嘆息一聲。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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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預料的差不多,這就是一個與佛門有關的命格。
並且效果,也集中在驅除心魔,窺見本我之上。
【心淵種蓮】,顧名思義,能夠在修士的神魂之中種下一朵心蓮。
這心蓮不僅能鎮壓心魔,助修士在修行路上心境澄明。
更可怕的是,被種下心蓮的修士,生死將盡數落入方恆的掌控之中。
一念之間,心蓮綻放或枯萎,便是生與死的界線。
【心淵種蓮】的效果,相當霸道,很有佛門渡人的色彩。
不過很快,方恆就發現,想要凝聚心蓮,並非易事。
這命格雖強,卻與佛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唯有以佛法為根基,參悟禪意,才能讓心蓮真正成型。
想到此處,方恆眉頭微皺,感到一絲為難。
在大乾王朝的民間,佛門一直是被喊打喊殺的存在。
主要的修行體系,也是道門和武道。
佛門的勢力,一直盤踞在西域佛國之中。
但是大乾皇室與佛門的關係,卻非常的微妙。
十大道庭,勢大難遏,歷代天子,都一直在尋找打壓十大道庭影響力的辦法。
開科舉,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經過這些年的博弈,科舉幾乎就是荒廢的狀態。
即便有雄心壯志的天子,開了科舉,也很快被十大道庭打壓下去。
若是堅持不肯罷休,那便是狼煙四起,帝系移位的下場。
大乾王朝萬年歷史之中,五開科舉,卻無一成功。
除了開科舉之外,還有一大舉措,便是拉攏佛門。
大乾天子,曾屢次邀請佛門東渡講法。
借佛門之力,牽制十大道庭。
只可惜,十大道庭也不傻,哪怕傾其所有,發動大戰,也絕不讓佛門東渡。
七次東渡,盡數止步於函谷關。
函谷關方圓萬里,遍布著各種佛道高手交手的古戰場。
時至今日。
大乾七十二郡之中,佛門蹤跡寥寥。
僅有少數遊方僧人,散落在民間,傳些零星經義。
五開科舉,佛門七渡。
方恆每次讀到這段歷史,都是心中不由唏噓。
這些事跡,無一不是證明著十大道庭的強勢。
歷代大乾天子,對於佛門的態度,都非常曖昧,勾勾搭搭的。
十大道庭,也心知肚明。
但這些都是暗地裡的操作,至少在明面上,皇室子弟,不可接觸佛門,修煉佛法。
這也是為何,方恆沒有仙根,又武骨有缺,卻不能轉修佛門的原因。
「佛法……」
方恆喃喃自語,心中思緒翻湧。
壓下心中的雜念,方恆起身,看向半空之中。
玄武陣眼,完全修復。
一座宏偉的大陣,鎮壓虛空。
看著這座宏偉的陣法,方恆嘴角微微上揚。
因為,他和山河盤之間的感知,並沒有被切斷。
這意味著……
誅神大陣,他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進進出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方恆吩咐一聲,讓所有的陣法師,以及參與陣法修復的虎賁軍將士,來校場匯合。
校場之上,方恆負手而立,衣袂隨風輕揚,目光如星辰般深邃。
他輕抬手掌,指尖凝聚出一道淡淡的靈光,示意眾人安靜。
隨即,清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與欣慰,傳遍整個陣眼:
「諸位,玄武陣眼今日修復大成,此乃我朝之幸,亦是諸位心血所鑄。」
「孤代朝廷,謝過諸位日夜不輟的辛勞。若非諸位齊心協力,此陣難復昔日威能。」
「今夜,教坊司設宴,孤親自做東,與諸位共飲一杯,以慰勞苦。」
方恆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輕鬆的笑意
話音未落,虎賁軍將士中,頓時爆發出如雷鳴般的歡呼聲。
聲浪如潮,震得四周靈光微微顫動。
「殿下千歲!」
「殿下千歲!」
「殿下千歲!」
眾人齊聲高呼,聲震九霄!
他們這些大頭兵,哪裡去過教坊司這種高級的地方?
一個個摩拳擦掌的,眼睛都綠了。
沈寅虎看到這一幕,氣得臉色都綠了。
自己的兵,方恆卻在施恩。
偏偏他還不能站出來當惡人,難道還要阻攔虎賁軍的將士們,去教坊司尋歡作樂?
估摸著,這些大頭兵,現在腦海里,只剩下教坊司的小娘子了。
……
夜幕降臨。
教坊司之中,隱隱裊裊。
絲竹聲聲,觥籌交錯,一派熱鬧景象。
眾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當然,少不了身穿輕紗小衣的清倌人,活躍氣氛。
一顰一笑,把沒有見過世面的大頭兵們,迷得神魂顛倒。
教坊司中的女子,不僅姿色出眾,擅長侍候人。
更關鍵的是,很多都是犯官家眷。
想想,昔日頂頭上司的妻女,如今抱在懷中,蘭氣輕吐,是何等的銷魂?
今晚,方恆動用了嗣王的特權,將這個教坊司全都包下了,讓虎賁軍的大頭兵,盡情地享受。
虎賁軍,守衛玉京,相當於大乾的御林軍。
難得的,能正大光明地施恩拉攏,方恆豈會錯過這個機會?
大廳之中,花魁璃月姑娘,翩翩起舞。
璃月這位花魁,以舞姿見長。
著霓裳羽衣,翩然起舞。
舞姿輕盈如雲,好似渾然天成。
每一步都似踏在雲端,每一轉都如風拂柳枝。
霓裳羽衣曲的旋律悠揚婉轉,璃月的舞姿與之完美契合。
仿佛天仙降臨凡塵,令人目不轉睛。
身影在燭光中搖曳,美得令人屏息。
一曲終了,滿堂寂靜,唯有餘韻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虎賁軍的大頭兵,都是山豬,何時吃過這等細糠?
無一不是,大開眼界。
如果說,在場之人,有誰悶悶不樂的話,那便是沈寅虎了。
沈寅虎本就對方恆拱了他的小白菜,頗為不滿。
今日,又當著他的面,施恩於虎賁軍,更是讓他心中不是滋味。
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麼。
他手下的這些虎賁軍,也知道方恆和沈秋水之間曖昧的關係。
早就把九皇子,當成半個自家人了。
只能一個人,獨自喝著悶酒。
一曲舞罷,璃月朝著方恆盈盈走來。
她身姿曼妙,眉眼如畫,水盈盈的眸子中,秋波流轉。
「殿下,奴家給你斟酒!」
璃月身子高挑,氣質清冷,但聲音卻相當軟糯,好似甜美。
對於璃月的小心思,方恆洞若觀火。
也沒有拒絕璃月的好意,雙手很自然地摟住少女纖細的柳腰,摩挲著腰間嬌嫩的肌膚。
引來大頭兵們的一陣起鬨。
璃月俏臉微紅,很自然地躺在方恆的懷中,似乎很享受方恆手指的摩挲。
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的九皇子,璃月早就如雷貫耳了。
今日方恆包下教坊司,她親自來獻舞,自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能被九皇子看中贖身,哪怕去王府當小妾,她也甘之如飴。
方恆享受著美人的伺候,舒坦地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說,不愧是教坊司的花魁,伺候人真是一把好手。
若是盤起頭髮,想來另有一番風味。
「對了,璃月姑娘,你可知教坊司的琯琯姑娘?」方恆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聲。
琯琯姑娘,教坊司的花魁之一。
讓他的師父,頗為痴迷。
以至於玄青道人,沒有少遭受師娘的毒手。
「琯琯姑娘,簫藝一絕,聞名玉京。」
「可惜她這兩天身子不舒服,不能接客。」
「不然,璃月願意與琯琯合作,共侍殿下。」
璃月美眸之中,含著曖昧的神情。
這個共侍,到底是怎麼個共侍法,可就有太多的說道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璃月說起琯琯的時候,方恆驚訝地發現,【君子望氣】命格,一陣異動。
【勾欄聽曲】→【君子望氣】
【君子望氣】命格,自然也繼承了【勾欄聽曲】命格的能力。
在青樓聽曲的時候,會得到花魁青睞,並且有概率得到情報消息。
這個被動技能,居然起效果了。
頓時,方恆眸子一凝。
如果說,自己之前,只是隨口一問,有些好奇。
那麼,現在卻認真起來了。
顯然,這位琯琯姑娘的身上,恐怕有著不小的秘密。
「琯琯如今何在?」方恆問道。
「在青鸞樓!」璃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看到方恆認真的表情,心中一驚。
殿下對琯琯這麼上心,莫非喜歡和師父當同道中人?
不過,璃月也沒有太過驚駭。
在教坊司這些年,她什麼人沒有見過?
別說和師父當同道中人了,更離譜的她都見識過。
「柳青!」
方恆招呼一聲,正在和同僚吹噓的柳青,聽到方恆的招呼,連忙小跑過來。
「殿下,你有什麼吩咐?」
「你可知你家將軍,為何今日悶悶不樂?」
方恆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喝得有點微醺的沈寅虎。
柳青拱手,問道。
「還請殿下指點。」
「你家將軍,對花魁琯琯,仰慕許久。」
「只可惜,今日琯琯姑娘,說是身體抱恙,不願意來伺候你家將軍。」
「誰知道是真是假?」
柳青聞言,頓時動了。
「殿下放心,屬下這就去請琯琯姑娘。」
「我看這花魁,敢不敢駁我家將軍的面子?」
說著,柳青也沒有多想,就帶著幾名心腹,徑直朝著青鸞樓走去。
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模樣。
一路上,壓根就沒有人敢阻擋。
片刻後,就來到青鸞樓外。
琯琯的侍女見有人闖入,急忙上前阻攔,開口呵斥道:
「大膽!何人敢擅闖此地?」
「我家將軍,仰慕琯琯姑娘久矣。」
「還請琯琯姑娘,給個面子,把我家將軍伺候舒坦了。」
柳青皮笑肉不笑地說著,目光之中,冷光閃爍。
「不行!」
「我家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
侍女的話還沒有說完,柳青便冷哼一聲。
「這麼說,是不給我家將軍面子咯?」
說著,不管侍女的阻攔,徑直推門而入。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外面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屋內的琯琯。
琯琯知道今日避不過,只得起身。
穿上一身輕薄的粉色紗衣,款款走來。
俏臉有些蒼白,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動。
「幾位軍爺,還請不要為難奴家的侍女。」
「既然軍爺的將軍對奴家有意,奴家獻上一曲便是。」
見到琯琯這麼識時務,柳青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琯琯姑娘,請——」
琯琯隨著柳青,來到大廳之中。
此時,沈寅虎已經喝得有點醉醺醺了。
柳青看到這一幕,自然看出,他家將軍是在借酒消愁。
將軍,你對琯琯姑娘,居然痴迷到這種程度。
柳青心中感慨一聲,連忙將琯琯給沈寅虎送去。
「將軍,你要的美人,我給你送來了。」
「將軍你可要好好享受!」
柳青大獻殷勤,將琯琯送到沈寅虎的面前。
沈寅虎看著眼前的花魁,一臉茫然。
我點的?
我什麼時候點的?
我怎麼不知道?
扭頭一看,看到對面的方恆,一臉的壞笑,頓時明白了過來,額頭上一臉的黑線。
只是,人都來了,他難道還能當著屬下的面,不要琯琯嗎?
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這是方恆這一手,卻讓他背了一口黑鍋。
「琯琯見過將軍!」
琯琯盈盈一禮,聲音如清泉流淌,帶著幾分婉轉與柔媚。
她身著素雅的霓裳,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卻又透著一絲令人憐惜的柔弱。
虎賁軍的將士,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心中不禁暗嘆:
「不愧是教坊司中的花魁,果然風華絕代。」
「你會什麼曲子?」
沈寅虎也聽過琯琯的大名。
只是,平日裡他忙著修煉,對青樓聽曲,也不怎麼喜歡。
今日來都來了,那就聽一聽。
「今日,琯琯給將軍吹奏一曲《陽關三迭》。」
她輕聲說道,隨即從袖中取出一支玉簫。
簫身晶瑩剔透,映著燭光,仿佛流轉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琯琯輕啟朱唇,將簫管貼近唇邊,指尖輕輕按動,簫聲便如溪水般緩緩流淌而出。
頓時,所有人都沉浸在琯琯的簫聲之中。
唯有一人例外。
方恆。
在琯琯吹簫的時候,方恆暗中觀察著這位名聲在外的花魁。
「君子望氣!」
方恆心中暗喝一聲。
用君子望氣,看琯琯身上的氣運。
「咦?」
方恆心中,泛起了一抹濃濃的驚訝。
琯琯的氣運,居然是青中帶紫。
這種層次的氣運,不像是一個花魁能擁有的。
要不,就是她天賦異稟,將來會飛黃騰達。
要麼,她的身份,另有玄機。
聯繫到【勾欄聽曲】的被動發動,方恆更加傾向於後者。
心中一動,方恆催動眉心之中的窺神法眼。
頓時,窺神法眼的器靈,有些不樂意了。
「主人,不要!」
「我正看得起勁呢!」
器靈離開荒古詭廟之後,方恆一直沒有來勾欄聽曲,可是把器靈給饞壞了。
今日得償所願,教坊司中的清倌人們,可是讓器靈大飽眼福。
「閉嘴!」
「再說話,把你關小黑屋!」
頓時,器靈閉嘴了。
小黑屋這三個字,簡直就是它的一生之敵。
窺神法眼!
在方恆的視野之中。
淡淡的神性,縈繞在琯琯的體內。
「神孽!」
方恆微微頷首,並沒有感到什麼吃驚的地方。
琯琯的身份,和他預料的差不多。
神孽!
而且從神性來看,應該是白蓮一脈的神孽。
「主人,我感覺,她身上的神性,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了?」
器靈的話,頓時引起了方恆的重視。
目光一凝,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身上的神性,似乎被某種秘法,封印了大半。」
「目前我們看到的,應該只是她全部神性中的一小部分!」
「你的意思是,她的實力,遠比看起來的更加強大?」方恆心中一驚,明白了窺神法眼器靈的弦外之音。
「主人高明!」
方恆自動把窺神法眼器靈的拍馬屁,給忽略了。
大部分神性被封印。
誅神大陣完好無損,卻依舊能夠潛入玉京。
看來,這萬年以來,拜神道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不說破解了誅神大陣,至少發現了空子。
通過封印神性的辦法,暫時躲避誅神大陣的探查。
不過……
這種法子,應該有很大的局限性。
不能輕易施展。
並且封印神性,意味著,對方的實力,肯定大損。
方恆沉吟一番後,並沒有立刻拿下琯琯,而是準備釣魚。
「神孽……」方恆眯起眼睛,心中暗道。
「這女人,倒是個上等的花肥。」
「若將她的神性抽取出來,交給桃夭培育元罡朱桃,定能事半功倍。」
「不急,先看看她還有沒有同黨。」
琯琯一曲落下,盈盈下拜,贏得滿堂喝彩。
兩個時辰之後,方恆在璃月幽怨的目光之中,離開了教坊司。
返回王府,隨即便開始閉關。
「心蓮!」
「心淵種蓮!」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方恆開啟靜室的陣法後,還覺得不保險,隨即用一念成陣的能力,臨時布置了三道陣法,方才安心。
畢竟,他接下去辦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的。
否則御史彈劾,即便他是皇子,也吃不了兜著走。
心蓮的根基,乃是佛理。
佛理,對於方恆來說,並不困難。
前世就算沒有研究過佛經,但至少也聽過,見過。
以方恆目前的悟性,參悟佛理。
即便不能成為高僧,但用來凝聚心蓮,還是綽綽有餘的。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方恆挑選的,便是華夏之中,大名鼎鼎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也叫作觀音心經。
哪怕是對佛門一無所知的,想必也聽說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句話。
心經的核心思想,便是「五蘊皆空」,旨在破除對身心世界的諸多執著。
這一點,和心淵種蓮的立意,不謀而合。
這便是方恆選擇心經的理由。
隨著他低聲誦念經文,一股淡淡的禪意自體內升騰而起,縈繞周身,仿佛有無形梵音在耳畔迴響。
他每念一句,靈台之內,那朵虛幻的心蓮便越發凝實,花瓣緩緩舒展,散發出瑩瑩光輝。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就在此時,靈台之中。
一朵虛幻的佛蓮,緩緩凝聚成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