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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嚴嵩乞骸骨,上元賜宴!

  第476章 嚴嵩乞骸骨,上元賜宴!

  朝廷如今好起來了。

  京畿之地的百姓日子,自然也比往年好上了不少。

  最顯著的變化就是,從大年三十開始,北京城內外的鞭炮聲和晚上的煙花似乎就沒有停歇的時候。

  而在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一。

  傍晚。

  倒是多了一樁意外之事。

  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消息最先是從西苑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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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宮裡傳出來的說法,即是皇帝一套有些年頭的道袍,忽然想要穿上,但是卻找了找了好幾個時辰都找不到。

  按理說不過是一件陳舊的道袍而已,不知所蹤也不算什麼事情。

  可這事卻又偏偏和皇帝有關係。

  於是本來很小的一件事情,聽說皇帝卻忽然大發雷霆。

  結果就是呂芳這位總管內廷的大太監一聲令下,整個西苑都開始動了起來,似乎是要找出究竟是何人遺失了皇帝的那件道袍。

  連帶著,在西苑當差做事的近五百名太監被處罰,全都發出西苑,發配京畿皇莊耕種服罪。

  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

  自然還沒有結束。

  嚴府。

  嚴世蕃面色好奇:「這事倒是顯得怪異,明明是在西苑丟的道袍,怎麼就扯到宮裡頭了?」

  好奇的嘀咕著,嚴世蕃看向正在書案前寫字的老爺子。

  見老爺子不開口。

  嚴世蕃又說:「聽說是呂芳他們查出來,那道袍本來是存在西苑的,但不知為何偏偏又有宮中尚衣局的事情。為此,宮中今天也一併發了一千三百多名太監和六百多名宮女,全都罰出城外,去皇莊耕種了。」

  這是最讓嚴世蕃好奇和不解的地方。

  那道袍不論是怎麼丟的,都該是在西苑丟失的才對,最多也就是可能某個太監覺得皇帝不可能再穿那件道袍了,便私自給攜帶出宮去了。

  這等東西,在外頭若是不明說是皇帝穿過的,那也不是個值錢的玩意。

  可現在又和宮中有關係。

  這前前後後,西苑加上宮中,已經懲治了超過兩千名太監宮女。

  嚴世蕃砸吧了一下嘴巴,語氣帶著唏噓:「兒子還聽說,呂芳他們還要追查宮中整個十二衙門四司八局和後宮管著宮女的六局一司。這要是真查下去,只怕宮裡宮外數萬太監宮女都要被過問一遍,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在這次被罰去皇莊耕種服罪了。」


  兒子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宮闈里的事情。

  嚴嵩也終於是寫完了一副字。

  嚴世蕃走過去看了眼。

  是前宋岳鵬舉的滿江紅。

  詞自然是好詞,詞意也是傳世的。

  至於字,對於嚴嵩而言也不過小道爾,整篇詞謄寫下來,可謂是筆透紙張,入木三分,張弛有度。

  難能可貴的是嚴嵩分明已經年過八旬,可這幅字卻是氣勢雄壯,可以說是將岳鵬舉昔年之志盡數寫出。

  看了看老爺子的字,嚴世蕃又抬頭看向老爺子,心裡卻是嘀咕了起來。

  瞧著老爺子今天這氣勢磅礴的字,難道老爺子還有氣力給老嚴家和自己再生個么弟么妹?

  嚴嵩放下手中墨筆,只是看了兒子一眼,就知道這廝大概又沒憋著好屁。

  他哼哼了一聲,而後朗聲開口:「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瞧著老爺子似乎也有一副壯志未酬的樣子。

  嚴世蕃笑呵呵道:「岳鵬舉這首詞,正緣獨上高樓,自倚闌干,縱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讓人熱血滿懷沸騰激昂。詞是好詞,詞意也雄壯,只可惜岳鵬舉一人非能救的趙宋江山,落得個風波亭中悲涼事。」

  嚴嵩微微抬頭,瞧著兒子在面前誇誇其談,他卻是不禁翻了翻白眼。

  「你懂個屁!」

  此言一出,何時聽過老爺子有如此粗俗之言的嚴世蕃頓時臉色一愣。

  他倒也沒分辨,只是皺眉道:「兒子自是不如爹的,只是兒子說岳鵬舉也沒說錯啊。」

  「你屁都不懂!」

  嚴嵩又是開口就罵,滿臉的惆悵。

  他這會兒愈發想念遠在南京的乖孫了,要是乖孫在這裡,定然是明白自己為何要謄寫岳飛的這首滿江紅了。

  連續被罵。

  嚴世蕃頓時滿臉漲紅:「爹!沒見誰家當老子的,大過年的就在家中訓子的啊。」

  我堂堂刑部左侍郎掌刑部差事的人,難道不要面子的?

  「你就是個屁!」

  見老小子還敢在自己面前犟嘴,嚴嵩又是一聲喝罵。

  嚴世蕃徹底惱了。

  就算當老子的,也不能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罵人啊。

  可不等嚴世蕃開口。

  嚴嵩已經說道:「詞乃前人作,詞意卻達今。枉你讀書多年,借古言今之意難道也不懂?我看你是在刑部當差做事,搞得腦子都昏了!」


  老爺子的話好像是一盆涼水,澆在了嚴世蕃的頭上,讓他瞬間冷靜下來,鼻子一抽,似乎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趕忙上前伏案看向筆墨未乾的字跡,抬頭看向老爺子:「爹,難道是咱家要準備做些什麼事情了?」

  看著老兒子的傻樣,嚴嵩也只能是微微一嘆,端著茶杯坐下。

  嚴嵩緩聲開口:「自古便有攘外必先安內,欲成事先自保。今日正月初一,何故西苑因一小事爾,便大發雷霆動輒數千人罰罪?」

  嚴世蕃目光一閃:「您是說,今天西苑的事有陰謀?」

  嚴嵩白了一眼:「傻子都能看得出今天宮中的事情不對勁。」

  嚴世蕃哦了聲,然後立馬回過味。

  老爺子這是在罵自己是傻子?

  嚴嵩則已經打開話匣子:「朝廷從去年底開始,就在熱議徐階一家的事情,皇帝為何卻偏偏皆留中不發?又為何今天忽然宮中一次處罰這麼多人?岳飛這首滿江紅,老夫瞧著大抵是能道明皇上心思的。」

  嚴世蕃輕咦了聲,隨後小聲試探道:「您是說……皇上要鼎新?不能夠吧……」

  都到這個時候了,又有老爺子的連番解釋,嚴世蕃要是再看不懂事情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嚴嵩卻是抬頭示意嚴世蕃,讓其將剛剛寫好已經墨漬干透的滿江紅拿走。

  他則是從一旁的木匣子中取出一份空的奏本。

  攤開之後,嚴嵩便再次手握墨筆,筆勢收斂,字跡工整無比的書寫了起來。

  嚴世蕃心中好奇,不由繞到老爺子身後低頭看過去。

  只是一眼,嚴世蕃便是心中大驚。

  「爹!」

  「您怎麼又要請辭乞骸骨了?」

  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二。

  大明內閣首輔、少傅、太子太師、少師、中極殿大學士嚴嵩,上疏乞骸骨。

  皇帝留中,賞旨不允。

  正月初三。

  嚴嵩再上奏疏,乞骸骨。

  皇帝依舊不允,賞玉如意一對,千金。

  正月初四。

  首輔三上奏疏,乞骸骨。

  這一次皇帝降旨召嚴嵩入宮面聖奏對,不允辭,加嚴無憂文勛從三品資治少尹,設宴酬謝,命首輔如舊。

  接連三日,當朝首輔三封奏疏乞骸骨,皇帝皆不允,一時間整個京師朝堂譁然。

  京師百官都知道去年開始首輔就在內閣開始撂挑子了,可沒人會想到嚴嵩在這個時候會有如此決斷的乞骸骨之舉,一連三日上疏。


  更沒人能想到,為何嚴嵩又會在這等時候,如此行事。

  就在人們等待著嚴嵩是不是要繼續上疏的時候。

  正月初五,無有風波。

  人們開始以為,是初四日皇帝傳召嚴嵩入宮賜宴奏對,已經止住了嚴嵩要乞骸骨的念頭。

  但是隔一日。

  正月初六。

  嚴嵩再一次上疏,言辭更為懇切的請乞骸骨。

  皇帝依舊不允,加嚴無憂文散階從三品亞中大夫。

  一瞬間,嚴無憂這個才不到一周歲的孩子,就已經快要官階超過他老子了。

  正月初七日。

  嚴嵩不出,嚴世蕃代父上疏,稱病居家,再請乞骸骨,求放歸榮養。

  同一日,嚴府急派僕役至昌平,請神醫李時珍入府請脈診斷。

  皇帝聞訊,奏疏留中不發,遣呂芳送珍稀草藥至嚴府,降旨加嚴嵩太師銜、勛左柱國、授特進光祿大夫、賜蟒服。

  至此,嚴嵩已經位極人臣,榮耀至極,位列三公。

  太師乃正一品官職,雖為虛設,卻是榮耀無比。左柱國亦是文武勛正一品。同理,特進光祿大夫也是散階正一品。

  可以說。

  當下舉朝文武王公,再沒人能比嚴嵩更位高且權重的了。

  而在第二天,也就是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八。

  讓人意料不到的,已經只剩少師官銜的徐階,忽然上疏亦是言辭請乞骸骨,期盼皇帝能放歸故里頤養天年。

  皇帝依舊是不允,奏疏留中。

  但明顯的區別是,嚴嵩上疏乞骸骨,他家不到一周歲的重孫兒就已經官拜三品了,嚴嵩本人也是徹底的位極人臣。但徐階上疏乞骸骨,卻只有不允,奏疏留中,無有恩賞。

  這一下,區別就明顯拉開了。

  緊接著就到了正月初九,徐階再上疏乞骸骨,皇帝依舊留中不允。

  初十日,徐階再上疏,皇帝依舊留中不允。

  如此局面,一直持續到了正月十四日,凡徐階上疏乞骸骨,皇帝皆留中不允。

  等到十四日傍晚。

  西苑有旨意昭告朝堂,正月十五上元節,皇帝賜宴西苑萬壽宮,凡在京官員皆至共賞西苑煙火。

  上元賜宴,自古便有。

  不過今年皇帝忽然要在上元日賜宴,還屬於少見之事。

  更何況,還是在京文武官員都要參加的事情。


  自十四日旨意發出,北京城裡就熱議了起來,一時間也算是眾說紛紜,但大多數人還是往如今戶部和內帑充裕,皇帝難得大方一會。

  但就是如此,朝中甚至已經有些官員開始有小心思活躍起來。畢竟算一算皇帝也已經一把年紀了,斑斑青史可鑑,這時候要是弄些新奇玩意亦或是祥瑞,恐怕是能討個龍顏大悅,說不得自己就能一飛沖天位列九卿了。

  有此等想法的人倒也不算少。

  但不過是一日的功夫。

  眨眼間。

  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十五,上元日,已至。

  自晌午時分開始,西苑就忙活了起來。

  到了午後,便開始有官員稀稀拉拉的接受勘驗之後進入西苑。

  萬壽宮不算小但也不是很大。

  加之今日在京文武官員都要入宮參宴,凡三品以下的官員就只能在萬壽宮外坐席了,唯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能進到萬壽宮中,能在吃席的時候看到皇帝的龍顏。

  至酉時,屬日落之時,萬壽宮這邊已經是人聲鼎沸,在場只有朝中大小九卿、諸公侯未曾當場,餘下官員皆已在座。

  到酉時二刻,宮中已經亮燈。

  隨著一輛輛車轎停在萬壽宮外太液池旁,已經先到的官員們都知道,這是朝中大小九卿及諸公侯到了。

  一個個身穿紅袍的朝堂六部五寺官員,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萬壽宮,登上大殿內。

  到了最後。

  便是徐階和定國公、英國公、成國公等人也悉數到場。

  雖然徐階現在沒了內閣的差事,可他還有個少師的官銜,依舊是能進入萬壽宮大殿,位在前列吃席的。

  在徐階等人悉數進入萬壽宮後。

  眾人以為已經是可以開席吃飯了。

  但是在萬壽宮外,一陣傳喚聲下,掛著嚴府號牌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太液池畔。

  緊接著坐在宮門外的官員們就聽到馬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不多時就看到龍虎大將軍嚴鵠,已經是攙扶著臉色蒼白,面色疲倦許久未見的首輔嚴嵩,緩緩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嚴嵩鞠僂著腰身,臉色顯得很不好看,一副確確實實生病抱恙的模樣。

  見到首輔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躬身作揖執禮。

  嚴嵩由嚴鵠攙扶著,一步步慢吞吞的走向萬壽宮內,側目看向外面的官員們,面露笑容,揮手致意。

  估摸著嚴嵩在嚴鵠攙扶下,走了有小半刻鐘才進到萬壽宮殿內。嚴嵩的出現,確實讓許多人感到意外。


  因為自從初七嚴世蕃代父上疏稱病,就一直沒有出府,更不要說去內閣當差做事了。

  今天出現在萬壽宮,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徐階更是眼神藏匿著陰翳看了過來。

  若非嚴嵩突然意圖不明的接連上疏乞骸骨,自己琢磨著不對勁,又何必也跟著一連上疏乞骸骨到昨日。

  在徐階看來,這大抵就是嚴嵩逼著自己離開朝廷。

  加之年前朝中對自己此起彼伏的彈劾,徐階現在只覺得是多事之秋。

  今日再見嚴嵩。

  那可不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也容不得徐階多做姿態。

  內殿那邊,呂芳已經朝前喊話。

  「上元佳期,聖意共賞。」

  「皇上到。」

  「百官執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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