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救援
已到下午。
綠銅街,某棟破舊的居民房中,某個房間。
面色灰暗的男人將頭後的兜帽緩緩拉起,瞳孔呈詭異的灰色,陰鷙的緊盯面前的舊木門,他的雙耳竟隱約可見駭人的傷口。
「該死的鬣狗!」男人的雙眼似乎可以透過大門,看到樓道的情況,暗暗低聲咒罵,握住匕首的手手背青筋暴跳。
按照原定計劃,此刻自己應該已經死去,然而他現在感受不到一點喜悅的情感。
哪怕自己逃脫了出來,沒被那怪異的祭品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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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更多的是對此刻已經快走到這個房間的鬣狗們的無盡憤怒。
明明只是一場指向性的血祭,祭品竟然反過來吞噬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教眾!
自己等人絕無出錯的可能,祭品是隊長從污水區親自挑選的沒有背景的少年,洗腦也是經過自己等人確定過的,中間沒有出錯的可能。
而且鬣狗們來的這麼快,肯定是他們動了手腳。
男人的胸腔似乎有火山要爆發,全身都在本能性的顫抖,其中不僅有憤怒,也有恐懼。
察覺到自己的恐懼,他果斷的將匕首掏出,往另一隻手上划去,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劃破了血肉,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傷口不斷滴落在地,很快有一個小碗那麼多。
詭異的是,那些滴落在地的血液似乎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圈禁在一個圓形的圈裡。
他透著血液的反光看著自己,利用疼痛去壓制恐懼。
「如今任務失敗,回去只會浪費資源,不如帶幾條狗下去。」
男人自語道,帶著瘋狂的眼神透過牆面,看到了樓梯口那穿著青色特異處制服的隊員謹慎的慢步巡查四周,一步步的在往這個房間靠近。
他將右手的匕首插在自己滴落在地面的血液中,語氣癲狂的念誦著那至高無上的咒文。
「無上之死,血與腐敗之王,我獻上這些血液,乞求您給予我微薄的......」
他的腳下,那些血液自行蒸騰,將匕首包裹,不多時,匕首上,刀刃布滿細密的扭曲文字,光是注視就讓人有不適感。
這些文字似乎還並未完全形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請給予我微薄的衰敗!」
最後的咒文被誦讀,待誦讀完畢,那扭曲文字也是開始融合,化作一副枯樹的圖樣,散發著腐臭的氣息。
男人絲毫不懼,一把握住匕首。
僅僅是緊握,衰敗的紋路就奪取了他右手的生機,他的右手肉眼可見的衰老。
不過很快,他的右手就穩定在八十歲左右的模樣,停止了老化。
那麼。做完了準備工作的男人雙眼期待的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特異處隊員。
咔噠。
門外的把手被擰轉。
他已經蓄勢待發,只要門一打開,衰敗就會立刻殺死門外的鬣狗!
而剩下的衰敗,再殺三個不是問題。
咔嚓,門已打開,男人一腳踹爆可憐的木門,連帶著門外的隊員也被踹飛,然後撞擊到牆面陷入昏迷。
對方昏迷前那恐懼的眼神更是如同補劑,男人果斷下手!
他隱約還看見對方吞食了什麼,但這都不重要。
死了的人吃再多的秘藥也沒用。
「死!」
瘋狂的教徒手持衰敗的利刃,一句話的功夫就踏出一米遠,欺身到達那個隊員的面前,利刃直逼他的腦門。
就在此刻。
一顆橢圓形的金屬球詭異的出現在匕首與昏迷隊員中間,沒等教徒反應,小球自動破碎,帶起一陣炫目的光。
閃光彈?怎麼會?
明明自己只看見一個人!
教徒被那突如其來的強光奪去了視野,心中暗道不妙,然而視野的缺失只是一時的,這不妨礙他殺人。
教徒回憶著剛剛的位置,匕首狠狠的刺去。
「原來是我們的老朋友血神野狗啊。」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一時間,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盡數浸濕。
再然後,教徒只感覺好像有大象踹了自己一腳,一股摧枯拉朽的巨力擊中腹部,他喉嚨中一甜,吐出一大口鮮血。
隨後不可抵擋的眩暈感充斥著全身,他的意識徹底陷入昏迷。
「倘若不是來的及時,真讓你們這些野狗得手了。」
聲音的來源緩緩走來,仔細一看,正是隊長。
他冷酷的看著腳下被自己解決的瘋狂教徒,又無奈的看向不遠處已經昏迷的隊員,從右側的隱藏式口袋拿出盒子模樣的通訊器,將其打開。
「阿黛爾,對,那孩子沒騙我們,確實還有一隻野狗藏在這,老吳也在這,我現在把他帶回去,嗯,小泉和小李應該在別的位置,你通知一下,在老地方集合。」
說罷,他關掉通訊器。將老吳翻了個身抗在右肩,左手提著那教徒的長袍。如同拖著死狗一樣走下樓梯。
待他走出居民房的時候,教徒的臉上肉眼可見的磕出了血。
「這樣不行,等等總長又要說我虐待犯人。」
隊長思考了兩秒,看著不遠處,一個大媽正賣力的拉著麻袋,似乎要去丟什麼。
隊長雙眼一亮。
......
時間回到中午,也就是隊長和阿黛爾被不知名風衣男投擲襲擊時。
樓頂,那扭曲之境內。
一切原有的事物都一片狼藉,好像被飛彈轟炸過一般,原本的街道只能被叫做廢墟,而廢墟之上,陳潭吃掉了最後一顆路燈燈泡。
嘎吱嘎吱。
他品嘗著燈泡,像吃薯片一樣不斷咀嚼著,然後吞咽。
嗝~~~~~
陳潭打了人生中最長的飽嗝,同時他的理智也完全回歸。
並且心底生出一股明悟,這個應該被稱作扭曲之境的地方並不是真的,而是那不同時空的死亡碎片凝聚而成的幻境,結合不知名的未知力量融合出來的。
至於這個不知名力量。
他伸出手,指尖處皮肉中長出一根極其細長疲軟的黑線,不論他思緒怎麼翻湧,黑線都不會隨著心意而動了。
從中根本看不出先前醒過來時的粗壯和靈動。
「大多數的黑線都被我所吸收,來穩固靈魂和改造身體了。」陳潭想道,「而剩下的似乎變成了我的,嗯,異能?」
他能感知到,只要得到營養和休息,這種能力就能完全為自己所用。
而也正是此刻,一抹黑灰落在他的筆尖。
「這是?幻境要崩塌了?」他抬起頭,看著頂上不斷碎裂而落下的黑灰。
他突然想起,似乎自己二次失去理智前,把那個倒霉蛋扔出去的時候,有聽到過女孩子的聲音。
為了不嚇到人,也因為他從原主那提取的關鍵記憶中了解到這個世界似乎存在不少超凡力量,而自己在的銅之城,就有一股名為「特異處」的官方力量。
為了不打草驚蛇和以防萬一,陳潭果斷低下身子,將右手手掌貼地,感應著這個環境最後的力量。
不多時,一種能夠操縱的感覺油然而生。
呼~
「幸好還留了一點沒吃的可以操縱,好了」陳潭咧嘴笑道,自己如今的健康身體,這種活力,「那麼。」
他站起身,地面開始坍塌,化作巨量的黑線,而黑線又凝聚成一隻能放下一個人的巨手。
還是經典的投球動作,幻境遠處,裂縫自行打開。
嘭!
巨手都揮出了殘影,陳潭的臉被風吹的扭曲,不斷的顫動。
不過他不在乎,因為。
「你好,新世界!」
他開心的對自己新人生進行開幕。
然而,還未落到地面,他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穿著青色風衣的男人轉過頭來,臉上滿是迷惑,然後本能性的對著飛過來的自己一肘擊。
臥槽.
一股不可抵擋的眩暈感直衝腦門,他只能迷迷糊糊的伸出右手指向遠處一棟居民樓,對著風衣男透露著最後有用的信息:
「血...血...神教...教..徒,聚...集..點,在...在...那。」
說罷,他終於落地,腦袋一別,開始了新生的第三次昏迷。
......
阿黛爾捂著腦袋,張開大嘴,震驚的回憶著一切。
先是以一個昏迷的風衣男從空中憑空出現砸到自己。
好一會緩過神來,檢查了對方的隨身物品準備後確認是求助者。
然後隊長說扭曲之境好像因為不知名原因開始坍塌了。
阿黛爾就自告奮勇的背起求助者,隊長則繼續觀察。
好一會沒什麼動靜後,自己和隊長就準備通知留影部來對事件進行記錄。
還沒走到陽台樓梯口。
一模一樣的路數,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模樣的青年像被扔出來朝著自己等人飛過來。
然後就在阿黛爾不可思議的眼神下,隊長一個肘擊把青年肘下來了。
至於最後他說的那些,則是讓隊長面色沉重。
「阿黛爾,你先把這兩個市民,」他頓了頓指向陳潭,「此人先待定為可疑分子。你先把這兩個人帶回去。」
此時,他看向剛剛陳潭指的方向,「血眼」和靈族的融合還未結束,他眯眼細看,果然看到那令人生厭的淺紅色的能量流動。
「我去解決那群野狗。阿黛爾你帶他們下去也不要大意。」
「是,隊長。」少女全身繃緊,臉紅的回應道。
「那我先去了,我似乎還看到了我們自己人的流動。」
隊長轉身,走到,短暫蓄力後,周身迸發棕色能量。一隻老鷹的虛影若隱若現。
「鷹翔。」
無形的虛影化作一股強大的推力,帶著他整個人向著目標居民樓爆射而出。
空中,他從又一個隱藏式口袋中掏出一枚閃光彈握在手裡以防萬一。
「二段鷹翔」
他的速度再上一級,如同子彈一般,同時存在感也被降低到了極限。
像一隻可以自動導航的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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