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局盤活

  故意的?

  這一瞬間,劉據臉色猛地變白!

  蹬蹬蹬!

  他甚至不受控制的後退,最後徹底靠在了一旁的桌椅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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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喃自語,仿佛不願意相信,但是,其驚恐而又顫慄的表情,卻下意識的驗證了什麼。

  在其一旁,少傅石德也是驚心動魄,眼中驚恐越發濃郁。

  現在這個關鍵時刻,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而劉靖說的……

  卻讓他只感覺,自己等人的行為,早就在那位陛下的預測之中。

  冥冥之中,天穹高處似乎一直都有雙眼睛關注著他們,那雙漠然無情的雙眼,似乎在看著他們走入死地!

  不!不!

  只是一瞬間,他就感覺頭皮發麻,進而下意識的在心裡否決。

  二殿下這是怕了,才會故意以這種言辭,阻止他們的大事!

  絕不可相信!

  陛下行事向來霸道,斷然不會對自己的兒子,用這種手段!

  而這時,劉靖卻不知道,面前這位少傅的想法。

  此刻他的關注點,一直都在那枚幸運硬幣之上,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心神之中的幸運硬幣,青銅色繼續褪色,轉而似有點點銀芒浮現,如同星光點綴。

  有用!

  他見此,心中越喜。

  因為根據他在「遊戲」之中的設定,當角色「硬剛」的時候,幸運值累加,硬幣便會發生改變。

  而目前這種變化,與自己當初設定的一模一樣。

  見此,他也就放下心來。

  而劉據卻在反應過來後,下意識駁斥道:

  「如今甘泉宮內外隔絕,奸人勢盛,你皇祖父生死未卜。你竟然還敢妄自揣測聖意,你越發肆無忌憚了?」

  可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的表情,又變得憂心忡忡。

  儘管他對劉靖再不看好,甚至認為他跑回來,打退堂鼓,就是害怕即將到來的大變。

  但有一點,劉靖說的沒錯。

  從征和元年起,父皇的心思就掩蓋不住了。

  故而,儘管他十分清楚,劉靖說的就是陰謀論,就是在嚇退他們,但……萬一呢?

  一想到這些,他的腦海中就閃過父皇屢次,失望、甚至厭惡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慄。

  「按照你的說法,你皇爺爺是故意所為,難道現在你要讓你的父王,帶著整個太子宮坐以待斃嗎?」

  「等著那些賊子搶占先機,然後就在這裡等死?」

  忽的,劉據睜大雙眼看向劉靖。

  石德也看向劉靖,但同時,他也在提醒劉徹。

  「猜測終究是猜測,可太子這個時候要是真退縮,那無異於自己鑽進了奸賊設下的陷阱,到時候陛下萬一有變,太子宮這邊也不能響應……」

  「那這大漢國祚……」

  說到這裡,他滿臉絕望,一句話也說不下去。

  而劉據也反應過來,他正要再度下定決心。

  卻不料。

  「誰說,我們要坐以待斃了?」

  眼看著這幾個人,終於能好好說話,從剛才的「梭哈」狀態中恢復過來,劉靖也放下了心。

  沒辦法。

  剛才他要是不陰謀論,要是不點一下那位漢皇的霸道冷血,恐怕劉據、包括石德,依舊還沉浸在絕望一搏的狀態中。

  那個狀況下,他是怎麼都勸不了的。

  但現在,就有機會了。

  劉靖看向面前的幾人,認真說道:「我方才可從來沒說過,要坐以待斃。」

  「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去決一死戰,不去考慮後果,那是項羽做的事情。」

  「而我太祖高皇帝,很多時候都是謀而後動。」

  「兵法也有云:欲思其利,必慮其害;欲思其成,必慮其敗。之前所說的那些猜測,也僅僅是我方在行動之前,要考慮的一種可能!」

  「而在這些充分考慮之後,才能做出最合理的計劃。」

  劉靖這番話,聽上去說的十分理智。

  然而。

  在石德、甚至是在劉據看來,怎麼聽卻都有些「大言不慚」!

  他們倒是想這樣做。

  但有那個實力嗎?

  「景皇孫,生死存亡之局,國祚命脈之爭,不全力以赴,就是自找死路。」石德提醒道。

  面前的這位皇孫,不論是從性格、還是資歷來看,都不值得相信。

  劉據也默默點頭,正是此理。

  他雖然在父皇的眼裡,是做事猶豫、瞻前顧後,懦弱不堪的角色,但他骨子裡,卻也有著劉氏血脈的果決和狠辣!


  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準備奮力一搏。

  而劉靖卻是一愣。

  讓他發愣的並非對方說的話,而是「景皇孫」。這幾天沒人這麼稱呼自己,他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母妃好像是姓景,祖上出身楚國公族,只是早已落寞。

  他反應過來後,也很快說道:

  「少傅,勿要動不動就提及生死之局,國祚命脈!」

  「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

  眼看著對方又要打斷自己,劉靖連忙繼續道:

  「當下的情況,其實並沒有到最壞的時候,僅僅是因為那奸賊江充、黃門蘇文等人,在未央宮內,搜出了一些桐木人偶而已。」

  他加重「僅僅」以及「而已」四個詞,目的就是讓他們暫時緩和下來。

  果然。

  劉據現在已經分不清,此子是真的大言不慚,還是胸有成竹了,他沉默的看向前者,一言不發。

  而石德則是問道,他現在還有些惱火,「僅僅?等到江充拿著桐木人偶做文章,等到前丞相、以及陽石公主等人的禍事重新降臨,景皇孫你那時就不說『僅僅』了。」

  「少傅何須著急?」

  劉靖先是懟了一下,這才道:「江充等人讓人厭煩,所以先下手為強,我們搶占先機,先動手就是……」

  啊?

  等等?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石德,哪怕是一旁準備聽劉靖能說出什麼花樣的劉據、劉進父子,他們紛紛表情愕然。

  合著……你隔這玩兒呢?

  說了半天,不還是先下手為強?

  少傅石德更是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他猛地看向劉據。

  「太子,這就是景皇孫想的所謂的辦法嗎?與你我想的,有何不同?」

  「不同的地方大了。」劉靖示意對方聲音小點兒,順便積攢一下幸運值。

  「少傅與父王想的,是直接把路走死,舉兵除奸,先奪大統,連退路都沒有了。」

  「但我想的,卻是把你們認為的死局……」

  「盤活!」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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