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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解決之道

  薛道玄起身走了,背影有幾分落寞。

  商慎卻很開心,在觀里的地位不重要,實際的權力所帶來的影響很重要。

  如今伙房的瑣事他不用再忙碌,但在伙房至高無上的地位又得以保留,因為升任了都管,平日裡觀中的瑣事也忙不到他的頭上。

  就沖這境遇,其實他並不會太苛責薛道玄多少。

  畢竟在剛開始一無所有的時候,對方還是頗為厚道的,若是那時候就下黑手,自己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這份情,還是得記下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去了伙房,給觀中人認真做了一頓晚飯。

  而後在玄真觀接連不斷的飽嗝聲中,舒坦地睡了過去。

  翌日,正月十八。

  當商慎又去挑了兩缸水,滿意地感受著自己飛快恢復的身體素質,稍作梳洗,便有知客前來告知,翼國公到了。

  親自到觀門迎接的薛道玄見到秦瓊,心裡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意氣風發。

  經過商慎的「點撥」,他終於明白,宿國公也好,翼國公也罷,都是衝著商慎來的,與他玄真觀不能說是沒有關係,只能說是毫不相干。

  就好比那衝著花魁來的恩客,老鴇覺得我上我也行,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所以,簡短的寒暄之後,瞧見商慎到來,他便當即將場合讓給了今日的主角,笑著調侃道:「商慎,你好大的面子,居然勞動翼國公親自來見你。」

  商慎也是第一次見到秦瓊,不由帶著幾分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從小聽到大的英雄。

  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秦瓊自己看見後世的門神畫像,估計也認不出來那是他吧?

  「我這臉打小就黃,讓小道長見笑了。」

  被商慎盯著看,秦瓊也沒有生氣,笑容溫和地開口。

  商慎連忙行禮,「小道見過翼國公。素聞翼國公英武無雙,今日一見,方知盛名無虛,不由想像著翼國公征戰沙場的凜凜威風,心馳神往,請翼國公見諒。」

  秦瓊哈哈一笑,「都是往事,不值一提。小道長陪我一起走走?」

  薛道玄立刻識趣道:「翼國公,那貧道就不打擾了。商慎,好好陪著翼國公。」

  說完他停住腳步,瞧見翼國公沒有任何的反對,和商慎一起走了出去,薛道玄心頭暗嘆一聲,對昨日的行為更是後悔。

  張尚座不知從那兒冒出來,一臉焦急,「觀主,翼國公在軍中人緣最是不錯,你怎麼能就這樣將他交給商慎啊!」


  看著眼前這張臉,薛道玄氣不打一處來,深吸一口氣,「滾!」

  ......

  「釀酒的事情已經定了,內府牽頭,我和咬金,就算是跟著你喝口湯了。所以,該是我們承你的情,你不必拘謹。」

  走出幾步,秦瓊微笑著主動開口,給商慎減壓。

  商慎輕聲道:「晚輩拘謹,不是因為您和宿國公位高權重,也不是因為需要奉承巴結,而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秦瓊眉頭輕挑,「尊重?」

  「嗯,尊重。」

  商慎認真道:「南征北戰,平定四方,讓戰火在神州大地之上熄滅,讓黎民得以在餘燼中重建家園,這難道不值得尊重嗎?道門言救苦救難無量天尊,佛門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平天下之功,救下的黎民數不勝數,如何不值得我等受恩惠的黎民尊重?」

  商慎還真沒說假話,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為結束亂世出了大力的人,在他心頭都當得起倖存黎民的感激和尊重。

  更何況站在上帝視角看,若非李二以軍神臨凡的表現,極其迅速地掃平了隋末的亂世,待到後來幾年後草原雪災,強大同時又活不下去的草原諸部將目光投向中原,說不定就是五胡亂華的故事重演。

  那時候的山河黎民,將面臨的浩劫才是想都不敢想的。

  秦瓊看著商慎的眼睛,經歷過世事起伏的他,驚訝地發現,商慎竟然十分真誠,至少自己瞧不出半分作偽的痕跡。

  他的眉宇之間也露出幾分悲憫,「難得你有此心,也難怪你還能想到釀酒耗糧,不被巨大的金錢利益所誘惑。」

  商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晚輩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這事兒把皇家拉進來,風險小點,畢竟晚輩這細胳膊細腿兒的,稍有點風浪就折了。」

  「哈哈哈哈哈!」秦瓊放聲大笑,驚起林中一陣鳥雀,「好好的話到了你的嘴裡,怎麼就變了味兒了,我還是喜歡你剛才那樣子,你恢復一下!」

  商慎嘿嘿一笑,「晚輩有個問題。」

  「說。」

  「您使的兵器是什麼?」

  「長槍和馬槊,怎麼了?」

  「我還以為您用的是雙鐧呢。」

  秦瓊哈哈一笑,「為何會用這等奇怪的兵刃?」

  商慎撓了撓頭,「我以為您這等蓋世勇將會有些奇特呢!」

  秦瓊臉上露出幾分回憶,旋即長長一嘆,「什麼蓋世勇將,都是些回不去的往事了,如今只覺身體大不如前,也不知道還能苟延殘喘多久。」


  商慎看著秦瓊的面色,曾經有人猜測,秦瓊在李二登基之後,便稱病不出,是以病自保,但如今看來,是真的身體大不如前了。

  若非沒辦法,猛虎又怎願屈身籠中十二年呢!

  想到這位曾經隻身將李密從萬軍從中救出,也曾經每每斬將奪旗的不世驍將纏綿病榻十二年,最終鬱鬱而終,商慎的鼻頭便莫名一酸。

  只可惜,他不是醫學生,無法對症下藥,否則若能治好他的病,該是怎樣的成就感啊!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當昂揚奮發以成其志。如今天下已定,東突厥有陛下有我那幫兄弟,足可掃平,我都不傷心,你替我傷心什麼!」

  秦瓊在短暫的落寞之後,立刻恢復了昂然的氣場,在商慎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出言鼓舞。

  山間風吹林響,仿佛也在為這傲然的英雄氣鼓掌,商慎也深吸一口氣,將那短暫的愁緒壓下。

  也是,眼下的自己確實沒什麼辦法,誰知道未來會不會想到什麼招呢?

  而且主要現在秦瓊只是初顯病態,具體是什麼情況也說不清,萬一自己那一鱗半爪的醫學知識恰好能派上用場也說不定呢!

  想到這兒,他的心思也輕快了許多,看著秦瓊道:「據說東突厥實力強橫,咱們多久能把他們弄死?」

  秦瓊一愣,旋即笑容玩味,「你怎麼就知道咱們一定打得過他們?」

  商慎裝作懵懂莽撞的樣子,「那還用說,我大唐英主在上,謀臣如雲,猛將如雨,區區東突厥也就趁著咱們亂世蹦躂一下,等咱們稍微喘口氣,恢復恢復,定能弄死他們。」

  「哈哈哈哈,你小子說話真對胃口!」

  秦瓊先是暢快地笑了笑,然後緩緩道:「但沙場之上,不能光靠嘴皮子,關鍵還是要看實力。突厥人騎兵強悍,我大唐雖有玄甲軍,但終究騎兵不夠多,需要徐圖發展,否則以陛下的脾氣怎麼忍得了渭水之盟的恥辱。」

  商慎疑惑道:「幾大養馬場都在,為何騎兵發展不起來呢?」

  秦瓊看了他一眼,「我們不比草原人生在馬背上,咱們的騎兵需要訓練,你知道訓練中消耗最大的是什麼嗎?」

  商慎自然地搖頭。

  「是戰馬。」

  說起兵事,秦瓊的神色嚴肅了許多,他乃是當初玄甲軍的四位統領之一,對這些自是如數家珍,「不是所有的馬都能當戰馬,而能當戰馬那些,等它跟著士兵訓練夠了,也基本廢了,士卒往往還得跟另外的馬兒熟悉,然後才能上戰場。而塞北的戈壁,遍地石子砂礫,戰馬的損耗就更大了。」

  商慎越聽越迷糊,「這是為何?」


  秦瓊性子仁厚,又對商慎頗有好感,便耐心解釋道:「馬蹄啊,戰馬的馬蹄磨損了,如何上戰場?強行征戰,一個吃痛就是人馬雙亡的局面。」

  商慎猛地瞪大了眼睛,嗯?

  這時候,還沒有馬蹄鐵?

  他看著秦瓊,「所以說,眼下制約咱們騎兵發展壯大的主要原因是馬蹄損耗?」

  「倒也不全是,還有錢糧、馬源、兵員這些,但若馬蹄損耗的問題能解決,想必能邁一個大步。」

  「這簡單啊!我有辦法。」

  秦瓊面色猛地一變,伸手握住商慎的肩膀,「你說什麼?」

  商慎只感覺兩把巨鉗瞬間夾住自己的肩頭,骨頭都快碎了,「痛痛痛......」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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