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群星斗酒

  「這第二道菜......」

  等笑聲漸歇，程三上前，準備繼續介紹，程咬金直接一擺手，「算了算了，別說了，咱們吃就行了！來來來，諸位，動筷！」

  眾人便自然地嘗了一筷子，而後，毫不意外地眼前一亮。

  接著，這堂中，便見運筷如舞劍，夾肉似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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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帶兵打仗的，就連房玄齡這些都是隨軍征戰過的，吃起東西來都是毫無扭捏做作之態。

  一盤東坡肉和一份粉蒸肉吃得眾人滿嘴流油，感慨連連。

  「這他娘的才叫吃肉啊！」

  「世人常言肉食者鄙，我們被人叫肉食者這麼久了，今日始知食肉之味啊！」

  「沒想到豬肉竟也能被做得這般好吃！」

  「他娘的，俺回去就把家裡廚子吊起來抽一頓，平日給俺吃的都是什麼豬食！」

  秦瓊連忙道：「尉遲！這等佳肴可遇而不可求，何必遷怒旁人。」

  尉遲恭嘿嘿一笑，「俺的好二哥，俺就是隨口一說，哪兒能真打啊，俺那婆娘可做不來吃食，打了廚子不得餓死了！」

  眾人鬨笑，秦瓊也不搭理他，笑著對程咬金道：「咬金，我現在相信懋功真的是去玄真觀吃飯去了！這等佳肴，少不得過些日子我也要去求一頓嘗嘗。」

  程咬金嘿嘿一聲，感激地看了秦瓊一眼。

  身為多年至交，看來秦瓊是懂他的心思的，也在幫懋功洗脫一些猜忌，不愧是我義薄雲天的秦二哥啊！

  事實上，他今日將商慎請來，為的就是讓這些人都嘗嘗商慎的手藝，替懋功堵住那些可能的流言。

  都是以前的瓦崗弟兄，折在戰亂之中的且不提了，如今日子好了，真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兄弟。

  程咬金哈哈笑著，「我說你們幾個，別光顧著吃啊，來喝酒啊！」

  尉遲恭嘴裡塞滿了東坡肉，鼓鼓囊囊地哼哼道：「酒啥時候喝不了，這菜可就是過了就沒了。剛才那個什麼勞什子開水菘菜沒嘗出味兒，這肉卻是著實合俺胃口！」

  程咬金笑著道：「你怎麼知道這酒不是過了就沒了的呢？來人，給諸位大人倒酒！」

  用小酒壺分裝的酒液被倒進了碗中，但都只倒了半碗。

  濃厚四溢的酒香，讓方才還不想喝酒的尉遲恭登時來了興趣。

  他看著從小酒壺慢慢悠悠倒酒的僕人一臉不悅道：「這是做甚，滿上！喝酒還有喝一半的。」

  說完劈手奪過酒壺，給自己倒滿一碗，看著程咬金，「咱們爺們喝酒什麼時候還有喝半碗的！」

  說完仰脖子就把這一碗給倒進了喉嚨。

  剛吞了一口，他的動作便猛地一停，一對牛眼瞪得老大。

  程咬金笑看著這頭黑牛，準備看著他當中出醜的樣子調笑幾句。

  卻沒想到對方竟生生忍住了，強行將這一大口咽了下去。

  「好酒！」

  尉遲恭長長地吐出一口酒氣，由衷大喊。

  聲若洪鐘，震得一旁的秦瓊和牛進達耳膜生疼。

  程咬金看著他那黑透了看不出漲紅的臉，暗自無語：狗東西，臉黑還有這好處！

  他笑著舉起酒碗，「諸君，飲勝！」

  眾人紛紛端起酒碗，「飲勝！」

  「果然好酒！」

  「酒香四溢，相比之下，咱們以前喝的確實差了啊！」

  「老程，這真只是玄真觀的道士，不是什麼世家公子，或者化外高人？」

  吃了美食喝了美酒，長孫無忌又試探了起來，程咬金哼了一聲，「你長孫家也是世家，你家有沒有這本事？」

  長孫無忌嘿了一聲，不再說話，程咬金卻又開口道：

  「不過咱哥幾個先說好啊，這商小道長願意來幫忙，是給我老程面子，人家可不是什麼廚子，我老程親自去請了好久人家才同意的，你們可不要逼著人家去你家做飯啊！不然老程這面子上可過不去！」

  眾人紛紛點頭，便算是承諾了下來。

  隨著後續的菜餚陸續端上來，就都是程家自己的廚子所做的，變得平平無奇了起來。

  但喝得七葷八素的眾人也已經不在乎了，喝多了就開始划拳嬉鬧，摔跤角力，整個堂中瞬間混亂起來。

  一旁的一間偏房中，程處默和秦懷玉、長孫沖、尉遲寶林、牛安世幾個紈絝聚在一起，隨意吃著幾個小菜，喝著酒。

  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也沒啥事情，靠著父輩的餘蔭，起點就已經是普通人一輩子的終點，日子過得枯燥而乏味。

  聽見一旁的喝罵聲和鬨笑聲，長孫沖癟了癟嘴，「又打起來了。」

  「哪次喝酒不打？」秦懷玉嘆了口氣，秦瓊義薄雲天，勇武無雙，但秦懷玉的性子卻偏只繼承了父親的厚道，對這些打打殺殺的，著實有些頭疼。

  牛進達的兒子牛安世哈哈一笑，「尤其是尉遲叔叔和我爹，次次都要斗一斗！」

  程處默挑了挑眉，「咱們要不也練練，等回頭咱們也打，打得比他們還厲害！」

  尉遲寶林本來都快睡著了，一聽見有架打，立刻瞪大了牛眼，「打！」

  秦懷玉、牛安世和長孫沖無語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莽夫！」

  「處默，聽說你家請了個神廚來，怎麼沒給你這個大公子弄點吃的呢？」

  笑過之後，長孫沖百無聊賴地吃著桌上那些吃過千百遍的吃食，開口問道。

  程處默搖了搖頭，「人家就一個人，能弄多少？我爹他們，再加上後院的，都夠他忙活的了。」

  「你嘗過嗎？好吃不？」

  程處默搖了搖頭，「還沒，不過應該有點東西在身上。我之前還覺得他就是個神神道道的道士，不知道我爹怎麼想的，但聽著那邊笑得那麼開心，恐怕手藝確實好。」

  道士？

  其餘三人都是一愣，尉遲寶林才不管這些，悶頭喝酒。

  長孫沖緩緩道：「如今陛下對道佛兩門都不怎麼喜歡，你爹莫不是想拉道門一把？」

  程處默看了長孫沖一眼，你這個濃眉大眼自詡聰明的，看來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嘛！

  他笑了笑，「想什麼呢！我爹就是看他手藝好！」

  說完，他偷摸從懷中取出一個酒壺，獻寶似的擺在桌上，「別的不說，就這個酒，他釀的，你們嘗嘗就懂！就四壇，我爹藏得跟寶貝一樣，還是被我偷了一壺。」

  說完就給眾人倒上。

  聽說好酒，尉遲寶林眼前一亮，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一聲韻味悠長的咂摸聲後，他開口道：「你怎麼不偷一壇出來？這一壺夠誰喝的？」

  長孫沖白了他一眼，「粗俗！」

  他輕哼一聲，「不過酒而已，再好能比得上宮中佳釀？」

  他端起自己那杯，仰頭倒入口中，然後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程處默，「你怎麼不偷一壇出來？這一壺夠誰喝的？」

  尉遲寶林哼了一聲，學著他的樣子道：「粗俗！」

  小房間中，登時也響起了一陣鬨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