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原來是心靈舔狗儀?
第218章 原來是心靈舔狗儀?
同文局二堂之中,那信標嗡嗡震鳴,金光流瀉。
碩大的碟形面朝向天空,自行轉動,往復搖晃。
它看起來像一隻耳朵,仿佛在傾聽什麼。
它看起來又像一張網,仿佛在捕捉什麼。
二堂四下,昭王親兵、花州眾官等俱在,事關花州同文事的終局,乃是皇叔的決勝之手,信標決定了一切是否能平穩落地。
眾人屏息觀望,那碟形圓盤斜向天空,來回搖轉。
圓面依次朝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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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轉的金芒也照耀在一張張面孔上。
剎那間,眾人似是心血來潮,有奇妙的感覺湧向心頭。
被信標碟面在面前一晃,張茂這些被皇叔遣派的軍官流露出怡然之色,施大人、章通判等花州官員也面色熏熏然,只是程度要淺許多。
李白龍面色如常,見眾人表情異狀,心中一凜。
他立刻轉頭去看師父。
但見師父神色恍惚,眼神略微空洞,顯然神遊天外。
他登時抓住師父的手,炁凝聚音,低聲道:「阿姐!」
姜璃書聽他傳音,登時回神,不由打了個寒噤,李白龍心下憂慮,低語道:「這東西好像有古怪……你剛剛怎麼了?」
師父回神之後,思維重轉,憶起剛才。
片刻之後,她臉上泛出驚悚之色,眼裡透出不可置信。
李白龍皺眉追問:「怎麼啦?」
師父只是搖頭,甚至忘了聚炁傳音,只用口型說道:「沒什麼!」
見此情形,李白龍心中疑雲大起,正要細問,此處人多眼雜,也不好張口,而就在此時,張茂等人似也從這心血來潮般的歡欣里清醒過來。
但臉上還是涌動著雀躍之色。
「李大人。」
張將軍再度開口,語氣卻更加熱烈:「此神物既成,昭王大業,功成頃刻,我等既負皇命,理當奮勇爭先,方不負皇恩厚澤!」
他揮動拳頭,語氣鏗鏘有力。
「以在下愚見,這八座副塔,要儘快部署完畢。雖是天色已晚,但也不必等明日了,咱們連夜動工,早一刻完成,皇叔就能早一刻收到好消息!」
年輕的將軍望著他,眼神期待而熱烈:「您意下如何?」
「……」
張將軍這突如其來的幹勁和精神,讓李白龍有些不適。
原因很簡單。
——他媽的你在這裡說大幹特干,表決心、定目標、趕工期的,可打灰幹活兒的又不是你,而是那邊的牛馬小工啊!
像你這種領導,是工友們第二討厭的狗東西啊!
李白龍對這種「領導大手一揮,牛馬沒有雙休」本能地排斥。
畢竟利益相關。
他上輩子選了土木專業,要不是趕上穿越,便要去服那現代徭役、為國家修地球了,因為實習的緣故,對工地上的事情也略略懂一些,對這種壓榨牛馬趕工期的行為甚是排斥,聽張茂如此說,便看向在場的程工。
「信標設立,須得程先生帶麾下幹吏親為,各位舟車勞頓,疲憊困餓,若是連軸做事,精力不濟,恐壞事情,不如……」
「多謝知事憐憫,不過,小人不累!」
程工面色激動,高聲回應。
「!!!!!!!」
他媽的第一討厭的狗東西出現了!
在李白龍怒其不爭的目光下,程工面色紅潤,積極道:「既蒙皇恩,何談苦累?陛下在靜候佳音,皇叔在殷殷期盼,在這種情勢局面下,我們又怎麼睡得著的!不完成皇叔重託,我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現在還不可以休息!不如一鼓作氣,埋頭大幹,做好了,再說其他!」
工賊啊!先天耗材聖體!
李白龍心中吐槽,但見程工面色潮紅、眼神亢奮,便覺有些古怪。
他還沒說話,便聽章淳也出聲附和。
「大人,我覺得張將軍與程先生說的有道理。」
他熱切道:「同文之爭,已近終局,我們須得早打、大打,打好最後一仗!今晚就干,連夜就干,要讓昭王看到我們的決心,要讓我們的敵人措手不及,如此,才能顯出花州的聲威,才能讓朝廷看到我們的本領,才能讓陛下和皇叔記得我們的忠誠!」
……你這個老滑頭怎麼也這麼燃啦!
李白龍環視左右,無論官軍,眾人都一副忠誠樣子,積極熱誠,活像是從三清教育隊裡畢業的優秀學員。
他旋即看向信標。
那東西面向虛空、正在不停旋轉,仿佛在傾聽,仿佛在捕獲。
又似乎一無所獲,依然在鍥而不捨地旋轉著。
一圈又一圈,碟面上的鎏金紋路綻放輝芒,映在眾人身上。
他想了想,問程工說道:「這東西怎麼停下?」
程工聞言,瞠目道:「為何要停下?這是昭王密令部署的信標!」
他本是個瑟縮鄙薄、唯唯諾諾的技術小吏,一向低眉順眼,此時聽李白龍詢問,眼中竟透出凜然的質問。
眾人的目光也看過來。
李白龍心中微動,面色從容說道:「副塔尚未部署完畢,現在就開著這玩意兒,無異於向敵人宣告、我們已經開始,這不是示敵相召嗎?」
張茂朗笑道:「怕他不來呢!若敢來時,藉此威勢,一刀斬了!」
眾人便熱切鼓譟起來。
「大人不必憂心,對於漕幫來說,戰爭從今早便已開始,無論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都應著便是!」
章淳大笑著說道:「怎麼樣,知事,咱們連夜開工吧?我記得有一個副塔定在府衙處,咱們先把那邊的副塔搭起來?」
李白龍忽而有些不安。
望著兀自不斷旋轉的信標,看向一個個精神十足的人們,軍士,官吏,所有人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和主觀能動性。
這一切,顯然與這信標有關。
事情好像有些脫離了他的掌握。
他沉吟片刻,望著鼓譟熱切、甚至有些不耐的人們,說道:「好吧,先起一座副塔……我們一座一座來。」
總之,先把這些精力過於旺盛的傢伙趕走。
我得研究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聞言,歡呼起來。
——叫吧,叫吧,都去隔壁府衙看熱鬧,我留在這裡研究一下信標。
正想著這事兒,便聽張茂說道:「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便在此處看守信標、強化防務,府衙的副塔,就拜託各位大人了!」
「??????」
他媽的,居然在這種地方保持了理智?
章淳那邊笑呵呵道:「放心,放心,包在我們身上……府尊,是吧!」
「啊?啊對,啊對……」施大人略有些心不在焉的聲音響起。
李白龍聽到這語氣,驟然抬頭,但見府尊大人在一眾興致勃勃的官員中,笑容有些勉強,表情有些怪異。
他心中一動。
「章大人,你先與程先生去府衙,我與府尊有事商討。」
「遵命,遵命。」
一干人風風火火走了,李白龍回頭看師父,師父顯然沒有「努力建設同文事業、報效皇室」的鼓舞buff,可卻一直神思不屬、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姐,你先……」
他還沒說完話,姜璃書再度回神,像是想起什麼,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我先回一趟!」
留下這句話,師父風風火火地跑向三堂去了。
他愕然伸出爾康之手,望著師父背影,滿腦子莫名其妙。
轉頭又瞧見施大人慢慢走來,李局定了定神,低聲問道:「施大人,你還好嗎?同僚們似乎有點不太對頭啊……」
知府茫然看他,喃喃道:「不太好啊,李大人,這些日子明里暗裡助你,以至於同文局以迅雷之勢壓倒雲華堂、幾已全勝,我是孟公之人,如此助你成事,孟公會不會不開心?現在這情形,我要做什麼,才能讓孟公滿意?」
「……」
神他媽孟公。
這信標難道是讓你們成為牛馬和舔狗嗎?
李白龍哭笑不得,而就在這時,不遠處正在召集軍官強化防禦的張茂聽到「孟公」的字樣,抬頭看過來,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施大人轉身,厲聲道:「笑什麼!」
「家父張桓。」張茂傲然道,「笑了又怎的?」
「黃口小兒,虎父犬子爾,你也配笑孟公?」
兩人說著,怒目瞪視,便要廝並。
「住口!」
李白龍頭大如斗,厲聲喝止:「漕幫外敵當前,要內鬥嗎?孟公與昭王自有議計,是敵是友,豈是我們能夠決定,你二人意氣之爭,在此拼鬥一場,壞了大計,必然讓昭王和孟公大大失望,屆時自己去請罪!」
兩人聞言,盡皆悚然,雖互不相服,但也熄了爭鬥之心。
李白龍安撫兩人,打發他們各去行事,送走之後,突然想起一事,暗道糟糕,拔步向三堂衝去。
如果真想他所猜測那樣,信標放大忠誠、讓人變得更加舔狗。
那師父……
李白龍心跳加劇,快步搶回三堂,師父房中燈火明亮,他推門而入,喊道:「師父,你……」
地上散碎的紙片如雪。
李白龍目光掃過,還未辨認,便聽傲子怒吼道:「這女人安敢如此!」
低俗作者這才發現,封皮的顏色有點眼熟……
他抬頭,便看師父坐在桌旁,抱著腦袋,額頭往桌面上磕著,一副生無可戀的語氣:「……見了鬼了!怎會如此!我不是皇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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