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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實用主義

  洛陽城南,崇文觀。

  曹睿被高堂隆、曹植、吳質三人簇擁著,緩步走進了堂中。

  堂中的數十名臣子、名士、大儒們,也早就整齊的站成兩列,見皇帝進來後便一併行禮。

  曹睿笑著頷首說道:「大魏的文才盡集於此,這也是朕設置崇文觀的本意啊。」

  「高堂博士,許多面孔朕不認得,來為朕介紹一番。」曹睿轉頭看向高堂隆。

  「遵旨。」高堂隆微微上前一步,站到了皇帝的左前方。

  曹睿看著站在最前面的鄭稱,笑著說道:「鄭師傅就不必介紹了。」

  鄭稱也面帶笑容的拱手一禮。

  接著,高堂隆引著曹睿到了站在鄭稱身側、一名中年儒者的身邊。

  高堂隆道:「陛下,這是五經博士蘇林蘇孝友,蘇博士也在太學中任職,極擅《易》和《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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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林拱手行禮:「臣陳留蘇林見過陛下,昔日在太學中曾得以一睹陛下講課的風采。」

  「蘇博士堪稱大魏儒宗啊。」曹睿微笑示意,隨即被高堂隆引著又到了下一人的面前。

  高堂隆介紹道:「陛下,這是博士樂詳樂文載,善治《左氏春秋》,在太學中也是擔當教諭一職。」

  曹睿點了點頭。高堂隆介紹的這幾人雖然都是大儒,但都出自太學。高堂隆這莫非是將太學搬來了?

  曹睿心中對崇文觀的定位,乃是經、史、集為一體的機構,是要統領大魏學術與文風的,可不是要做另一個太學。

  好在接下來的幾個人並不是太學中人了。剛剛向皇帝行過禮的繆襲、鄭沖、薛夏這些名士,他們的才學也都是一時之選。

  不過片刻之後,曹睿看著面前的何晏,也是略感驚訝。

  何晏主動躬身行了一禮,並沒用高堂隆介紹:「臣拜見陛下,臣是到崇文觀中來修經的。」

  曹睿始終覺得何晏的氣質有些偏『柔』,或者說更不像傳統意義上的男子般陽剛。但曹睿還是知曉何晏的文才的,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何晏來崇文觀修經?

  從剛剛幾人的站位來看,高堂隆請來的都是洛中久負盛名的大儒名士,其中以太學中人居多。

  高堂隆難道會叫何晏來嗎?若不是高堂隆,那就是雍丘王曹植了?

  實在有趣。

  何晏身旁站著的一人,也如何晏一般率先行禮。

  待此人抬起頭後,曹睿笑著說道:「朕早就聽說夏侯稚權擅長文學了,卿來此是負責何事?」


  夏侯惠恭敬答道:「回陛下,臣也是來崇文觀修經的。」

  夏侯惠是夏侯淵的第六個兒子,也是當今涼州刺史夏侯霸的弟弟。曹氏如此擅長文學,夏侯惠也是自幼就經受薰陶,隨著曹丕一起讀過書的。

  片刻之後,曹睿已經接見過了在場的眾位名士大儒。但曹睿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前幾日在司徒王朗府上、見到的那名腰杆始終筆直的王肅。

  修經不是講經。

  擅長鄭學的太學博士們,在太學講鄭學當然是應時之舉,也是培養人才的必要流程。

  但曹睿可是要崇文觀掌握儒家經典的解釋權的!

  若崇文觀中都是鄭學門人,那如何解釋經典、還不是在這些讀鄭學之書讀了數十年的人手裡?

  王肅……崇文觀的經學,看來還是要與鄭學有個區分的。學術上的論點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論點的解釋要歸崇文觀、而不是已經死了幾十年的經神和他的門徒們。

  任重而道遠啊。

  雖然堂中有近三十人,但一人說一兩句話,總計起來也費不了許多時間。

  到了最後一人面前,高堂隆笑著說道:「陛下,此人是京兆韋誕韋仲將。」

  「朕知道你。」曹睿笑著說道:「張芝筆、左伯紙和韋誕墨,可謂天下文人寫字的三絕。依朕來看,書法之事也是文學啊!」

  韋誕行禮說道:「陛下謬讚了,臣定為崇文觀不辭辛勞。」

  「好。」曹睿點頭應道。

  片刻後,曹睿緩步走到正中間的一個矮台上,朗聲說道:「今日朕來崇文觀,見到諸位名士大儒,也是頗感欣慰。」

  「朕此前說的明白,崇文觀就是要『尊儒貴學』、『經學為先』。除了經學之外,朕也希望崇文觀能開始修史、以及整理天下才學之士的文章。」

  曹睿掃視了一遍堂中眾人,繼續說道:「建安年間,武帝下令郡國各修文學,各縣之中都要置校官興學。」

  「黃初年間,先帝又重新恢復太學、在魯郡重新為孔子設立廟宇。」

  「如今朕設置崇文觀,已經選了三人負責。」

  曹睿用手指了指下方站在前列的三人:「崇文觀祭酒高堂隆,負責修漢史;副祭酒雍丘王曹植,負責譯五經一事;副祭酒吳質,負責整理天下文學文章。」

  曹睿笑了一聲說道:「此三人都是朕的腹心之臣。崇文觀辦的好與不好,只靠他們三人是不夠的。」

  「諸卿都要實心用事才對!」曹睿緩緩說道:「若是文事做得好,朕看也是可以封爵的。」


  果然,空口白牙說再多字,也不如『封爵』二字來得打動人心。

  ……

  從崇文觀離開之後,曹睿特意叫了曹植與自己一併回宮。

  路上,曹睿直言直語的問道:「皇叔覺得鄭學如何?」

  「鄭學?」曹植皺眉問道:「臣不太懂陛下的意思,如今士子均修鄭學,已經成為風氣有數十年了。」

  「那朕換個問法好了。」曹睿說道:「皇叔認為鄭學都對嗎?」

  曹植答道:「鄭學即使再好,又豈能都對?就臣所知,孔文舉、王仲宣、邴根矩等人都對鄭學有過質疑。」

  若曹植也如此說,那麼想必前幾日王肅所說的、鄭學並不全對一事,想來也是合理的。

  曹睿問道:「若鄭學有不妥之處,皇叔能不能為朕搞出一種新的經學來?」

  新的經學?曹植一時有些發愣。自己不是按照皇帝的要求,將五經譯成白話嗎?又如何要做新的經學了?

  曹植有些猶豫的問道:「陛下想怎麼做?臣實在不懂。」

  「這樣,」曹睿壓低聲音說道:「朕問皇叔一個問題,自漢以來五經註解如此之多,人人又豈能都像鄭玄一般學究天人、將古文經、今文經都學了個遍?」

  「能不能五經中,每一經都做一個標準版本的註解。學通了五經、學懂了註解,大約也就夠了!」

  曹植皺眉說道:「那之前的讖緯之類,都不必學了?」

  「皇叔自己覺得學讖緯有用嗎?」曹睿反問。

  曹植答道:「臣以為用處實在不大。」

  「那就對了。」曹睿繼續說道:「朕再問皇叔,朝廷要學子們都學五經,這是為了什麼?為了都讀成博士嗎?」

  曹植想了想說道:「這倒不是。若按著陛下的意思來說,學子們在太學中學了五經,最終還是要做官的。」

  「這就是朕要說的事情了。」曹睿緩緩說道:「五經雖然精深,但學了那麼多的版本實在用處不大。最多學到二十幾歲,就可以出去選拔做官了。」

  「皇叔,朕認為這件事情可以分成兩步來做。」

  曹睿解釋道:「第一步,就是皇叔現在在做的事情,將五經翻譯成白話文。」

  「若這種更易理解的五經推廣開來,就可以將鄭玄、馬融、賈逵這些人的經學註解刪繁就簡,選擇精要之處成一註解就夠了。」

  曹睿看向曹植的眼睛:「朕認為,學經也只不過是為了國家選拔人才的手段罷了。」

  「只要是五經中說的聖人之言,細節之處的版本差異不用糾結。能將五經學懂、學透之人,也定然不是愚笨之輩,用來基層做官還是夠用的。」


  「皇叔聽懂朕的話了嗎?」

  曹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微微一笑:「臣聽懂陛下的意思了。」

  「朝廷傳授經學,是為了選拔合適之人為大魏做官牧民。至於經學的精微之處,按照鄭玄、馬融還是賈逵的註解都不重要,對朝廷有用即可。」

  「而且,最好還要與鄭學有些差異,成為朝廷之經學、大魏之經學。」

  「哈哈哈哈。」曹睿笑道:「朕就喜歡與皇叔交談,凡事一點就透。」

  曹植沉默幾瞬之後說道:「臣近日聽說陛下曾經兩次去了太學授課,看來是對太學學生多有關心了?」

  曹睿點頭道:「太學現在這第一批學生,是朕親自下令從各郡國中挑選的,朕也當然對他們寄予厚望。」

  「朕承諾每個季度為太學授課一次,從而希望太學生們能知道朕的意思,並且成材報國罷了。」

  曹植又問:「高堂博士和臣說,太學生或許也可為郎?」

  曹睿點頭:「正是。」

  曹植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陛下不妨再賜太學一個名頭好了!」

  「什麼名頭?」曹睿問道。

  曹植笑著說道:「陛下可以為太學賞賜牌匾,也可以親自作為太學的一名博士。」

  「所謂『天地君親師』,若太學之學子俱是陛下的學生,那陛下還有什麼可以擔憂的呢?」

  曹睿狐疑的看了曹植一眼,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來這個方法的。大魏皇家學院校長嗎?

  曹睿緩緩說道:「皇叔的建議朕知道了,以後再議吧。」

  ……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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