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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孫權請和

  朝會是上午舉行的,王朗也是上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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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馬出洛陽向東駛出之後,天黑之後就回返到了洛陽,皇帝也在第二日清晨看到了結果。

  「王司徒怎麼說?他推薦什麼人選?」曹睿好奇的看著剛從外面走進來的劉放。

  「稟陛下,」劉放拱手說道:「王司徒向朝廷自薦。」

  曹睿嘆了口氣:「朕今日見到王司徒,才知道什麼是當仁不讓啊!」

  「劉卿,你以為此事應當選誰?用王司徒、還是近日朝堂上推薦之人?」

  劉放想了片刻後說道:「稟陛下,臣認為修律一事其實不難,無非是繁瑣而已。」

  「修律一事作為太和元年、朝廷第一件著重要做一事,顯然是一項極為不錯的政績。而修律又不是像作戰一般,成與不成涇渭分明的事情。」

  「無非就是修的好一些、修的沒那麼好,這兩種結果罷了。」

  曹睿皺眉說道:「劉卿的意思是說,就看朕想把這個功勞給誰了?」

  「正是。」劉放恭敬答道。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曹睿輕輕頷首:「劉卿且去吧,替朕把西閣東閣都叫來吧。」

  「遵旨,臣告退。」劉放緩緩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曹真、董昭、司馬懿、衛臻就紛紛進了書房之內。

  「都坐,都坐。」曹睿眉頭微皺的指了指兩旁的椅子。

  幾人也不猶豫,隨即紛紛坐下,目光看向皇帝。

  「兩件事情。」曹睿用指尖輕輕敲著桌子。

  「第一件事,孫權上表求和一事。」

  曹睿看向大將軍曹真:「大將軍,孫權上表是從壽春發到宮內的,大將軍來將此事來龍去脈,與其餘諸卿說一下吧。」

  曹真點頭:「諸位,大魏中軍是二月初從皖口回返的,而賈逵在皖口與孫權陸陸續續的對峙,持續到了三月份。」

  「就在上月下旬,孫權遣使送來表文,稱欲要與大魏求和,並且問問是否可以遣使到洛陽來。」

  曹睿問道:「朕其實這點有些不明白,孫權若是想要與大魏求和,為何不直接派使臣來?而是先上表探路?」

  沉默了片刻之後,司馬懿答道:「陛下,臣以為孫權這是糾結於禮法問題。」

  「孫權在黃初三年反叛大魏之後,在江東設置年號、而且宮殿儀仗都皆違制,顯然有篡逆之意。」

  「此番孫權在皖城敗後,雖然未有更多消息傳來,但臣認為孫權還是要花不少心思來安定內部的。若是孫權與大魏之間的名份未能處理好,恐怕內部有傾覆之危。」


  曹睿回道:「怎麼個傾覆之危?」

  司馬懿解釋道:「陛下,孫權割據一方以為憑藉的,無非是占據大江的地利罷了。如今賈逵在皖口,修建船隻進入江中也只是早些晚些的事情。」

  「東吳立國之基礎不穩,加上此番又喪了這麼多軍隊,若再不抽手回來穩定內部,恐怕有禍起蕭牆之內的風險。孫氏之敵可不少啊!」

  曹睿點頭說道:「司空說的對!孫權口中所謂的求和,其實只有『請降』和『停戰』兩個選擇罷了。」

  「若是請降,則需要奉大魏的『太和』年號,那麼孫權自己的『黃龍』年號則就不能用了。若是如此,則東吳上下必然人心沮喪。」

  「若是停戰,那麼還是存在大魏應與不應的問題。停戰實際上也需要個名目的。」

  「臣以為此事不用糾結。」董昭插話道:「如今大魏急需休養生息、也不欲短期內再度與東吳用兵。」

  「請降也好、求和也罷,說的都是停戰而已。對我大魏目前的國勢實在是沒有半分影響。甚至從民意上,也影響不了多少。」

  「讓孫權使者來洛陽就是了!具體之事可以再議嘛!」

  曹睿看向董昭:「董公是覺得無所謂了?先讓孫權派人來?」

  董昭點頭。

  曹睿又說道:「朕怎麼感覺孫權是在拖時間呢?請降或者求和一事,本應二月就開始了,他硬是三月才遣使到大魏。」

  「若是一來一回,再與使者糾纏些時日,恐怕就要入秋了!」

  「諸卿。」曹睿看向四人:「你們誰能保證孫權在與我們議和的時候,不會遣人偷襲皖口或者襄陽呢?」

  「當年關羽的例子,諸卿都沒忘吧?」

  曹真與司馬懿對視一眼。

  這種東西誰能忘記呢?大魏吳王做的好差事,為大魏在襄樊解圍了!

  曹睿解釋道:「孫權既然都割據一方了,以朕之見,他對不對大魏稱臣又能如何呢?早晚還不是要平定他?」

  曹真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曹睿擺了擺手:「朕也不是說一定就要這樣,還在與諸卿討論嗎!」

  「朕是想說,如果不議和、也不接受孫權名義上的請降,只是與孫權不接觸行不行?」

  曹真皺眉:「即使武帝之時多次與孫權作戰,也未有斷絕溝通之事出現!只不過是時戰時和罷了。」

  曹睿答道:「方才司空不是說了,孫權一定是需要時間來安定內部嗎?若是與孫權斷絕溝通,東吳的內部會不會更緊張些?」


  司馬懿說道:「臣聽懂陛下的意思了,但如此做法恐怕效果有限。還不如接受孫權名義上的請降,也同樣可以使東吳內部緊張起來。」

  「不溝通也不行……」曹睿思考了半晌,隨即問道:「那為何要等孫權的使者來大魏呢?朕遣人去找孫權談行不行?」

  見四人盡皆疑惑,曹睿解釋道:「孫權現在不是應該擔憂內部嗎?朕遣人去看看,總是可以的吧?」

  「而且孫權遣人來洛陽,使者又能有多大權限、替孫權決定多少事情呢?」

  「但若是朕派人去找孫權,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比如邀請孫權一起攻蜀、或者威嚇孫權一番割地、或者讓孫權交歲幣。」

  歲幣?在場四人一時不解。

  司馬懿拱手問道:「敢問陛下,歲幣是何意?」

  「所謂歲幣,就是讓孫權用錢糧來買平安嘛。」曹睿解釋道:「朕問司空三個問題。」

  司馬懿道:「陛下請說。」

  「在皖城是孫權輸了、還是朕輸了?」

  「現在是孫權不想打、還是朕不想打?」

  「是孫權內部不穩,還是朕內部不穩?」

  沒等司馬懿回答,曹睿就接著說道:「很明顯是孫權想和嘛!既然孫權想和,交些錢糧或者歲貢,豈不是理所應當?」

  司馬懿還在思考的時候,曹真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陛下這是把孫權逼到牆角去了!」曹真笑道:「無論他給還是不給,都夠難受的了。」

  「朕也只是個提議嘛!」曹睿笑著說道:「至於能不能成,到時再說也無妨。」

  司馬懿拱手說道:「陛下聖明,臣以為可以。」

  其餘三人也紛紛應和。

  「那這幾日選個使者出使江東好了!」曹睿說道:「還有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更重要些。」

  還有什麼事情能比與孫權議和還重要?

  曹睿也不賣關子,徐徐說道:「第二件事,黃權在豫州彈劾潁川典農都尉一事。」

  「黃權的表文是直接送到朕這裡來的,朕就與諸卿簡單說一下吧。」

  四人的目光都聚在皇帝身上,曹睿的神情也漸漸嚴肅起來。

  曹睿說道:「黃權三月初離開洛陽後,從滎陽、新鄭直接去了潁川郡。」

  「黃權整個三月都一直待在潁川郡,在長社、鄢陵、許昌、潁陰、臨潁、昆陽、舞陽諸縣都轉了個遍,來巡視農業與屯田一事。」

  司馬懿敏銳的注意到,皇帝提到了『舞陽』一縣,司馬懿自己正是被封為舞陽侯的。


  曹睿繼續說道:「黃權在豫州巡視了半個多月後,欲要先整治許昌屯田一事。但發現許昌的屯田官員多有欺上瞞下之舉,還試圖阻撓黃權調查。」

  「許昌典農校尉,令狐愚。」曹睿看向在場四人:「此人你們認識嗎?」

  司馬懿回應道:「回陛下,臣知道此人。」

  「司空來給朕說說。」曹睿道。

  「遵旨。」司馬懿說道:「令狐愚原名令狐浚,在黃初年間曾任和戎護軍、負責監察河北邊境諸軍之事。」

  「當時護烏丸校尉田豫討伐胡人有功,卻言談舉止之間有些許違反令狐浚的管轄,令狐浚就遣人慾要將田豫羈押。」

  「先帝因此大怒,將令狐浚改名為令狐愚,並將他攆到了許昌屯田去了。」

  司馬懿問道:「臣敢問陛下,令狐愚所犯何事?竟然讓黃權彈劾?」

  曹睿答道:「黃權起初讓潁川太守遣人調查許昌屯田一事,令狐愚卻稱屯田之事不歸郡中管轄,應該由州中管理。」

  「而黃權自己派人去調查之後,令狐愚又稱典農校尉直屬大司農,州中應該應該請大司農派人協助一併調查,否則其不敢應。」

  此時衛臻拱手答道:「陛下,令狐愚雖然有可惡之處,但此事實際上指出了兩個制度上的問題。」

  曹睿目視衛臻,示意衛臻繼續說下去。

  衛臻答道:「其一,各地屯田官名義上屬於大司農管轄,但朝中目前大司農一職尚且空缺。州中一般只徵調糧食徭役,卻極少干涉屯田內務。」

  「其二,是否應該將各地屯田事宜,轉由州中負責?」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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